第五章 美人國師
今天恭長纓反常的起了個大早,心血來潮的想自己穿好衣服,但他將衣服攪來攪去怎么也沒將它攪清。于是乎當于公公進到殿里時,見到的便是恭長纓將自己裹成粽子的樣子。于公公見狀連忙喚來宮女上去給恭長纓解開。恭長纓見于公公來了也就不掙扎的任他們擺弄。
“皇呀,這些雜事是宮女們該做的,您干嘛自己動手啊!”于公公像個老父親一樣絮絮叨叨。恭長纓悶氣不語。就是偶爾想自己動手一回嘛,做人總有那么幾天腦袋被門夾了想好好奮斗一把。
宮女為恭長纓佩戴好腰間玉佩,便統(tǒng)一俯身一禮退下了。恭長纓對著銅鏡中模糊的人兒左看右看,然后嘆了口氣,連衣服都穿不好,真心覺得自己是個廢人。
于公公給他捻好下擺的褶皺問:“今兒個皇怎么起的這么早?”以往哪次不是他累死累活地拉他起來。
“不行?朕想早起有問題?”
“……”于公公不知道該說什么,求問,他家的皇如此任性怎么破?
莊嚴堂皇的朝殿之下群臣肅之、待之。今天皇怕是又要遲到半個時辰吧,罷了罷了,早就習慣了,只是吾國有這么一廢帝,國之憂,近乎,哀乎!
“皇駕到——”
“參見吾皇?!?p> “呦呵!大家伙早啊,今天朕準時來了,怎么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恭長纓身著華貴黃袍,在眾人注視下一蹦一跳地跳上龍椅,然后翹著個二郎腿像開茶話會一樣和座下各位打著招呼。
“皇宵衣旰食,國之大幸?!币淮蟪颊境鰜碚f。
“皇為天子受福澤,如今又勤勉守規(guī),必能帶領(lǐng)天承國走向富裕啊!”另一大臣站出來說。
“是啊,是啊”群臣附和。
恭長纓笑瞇瞇的點頭:“不錯不錯,說的就是朕?!边@屆大臣挺會拍馬屁的嘛!
群臣:“……”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恭長纓這次難得沒有一上來就倒頭睡,而是望向群臣。說來你們可能不信,穿越好幾天了,也上過幾天早朝了,這還是這貨第一次看向他們。
一般位居群臣之首具是位極高位權(quán)傾朝臣者,又或者是極得當權(quán)者信任之人。正好群臣之首有兩人,一為丞相,二為國師。
兩人一為玄衣,二為白袍,兩側(cè)立之倒是鮮明。站在連衍身側(cè)國師亦稱得上美人一位,恭長纓偏頭看了他一眼,然后給連衍揮了揮手,連衍不應(yīng),恭長纓無所謂地笑得沒心沒肺。
恭長纓:這一黑一白的整得跟黑白無常似的,這是干哈呀?
臺下群臣表情復(fù)雜糾結(jié)已是不能用語言形容:剛才皇對丞相干了哈?笑?打招呼?錯覺!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趕快說。朕還要回去補覺呢?!痹捯魟偮洌滓聡鴰熣境鰜硇卸Y道:“臣有事啟奏。”
“哦,你說吧?!惫чL纓托腮看著他,并打了個哈欠,“長話短說的那種。”
“近幾年南方水災(zāi)泛濫,想必,皇也已經(jīng)聽聞。”
“?。颗叮乐?。”完全不知道……
“今年的洪災(zāi)尤其兇猛,許多人家的房子以及存糧都被洪水盡數(shù)摧毀沖走,落得個無家可歸,餓死于荒野的下場。實屬凄涼,讓臣等于心不忍。臣懇請皇開放國庫糧倉,救濟南方百姓?!眹鴰熁\袖一拜,跪倒在地。
恭長纓聽著在理,點頭附和:“可以呀,畢竟是朕子民,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嗯,那個是誰負責管理糧倉的呀?”
“皇!”連衍撫摸著玄玉扇扇柄自方隊中輕步而上前,“皇你莫不是忘了,這幾年收成不好,國庫空虛,糧倉中的東西哪還有空余的給那些災(zāi)民難民使用?若給了他們那這皇宮中的開支怎么辦?大臣的俸祿又怎么辦?這天高皇帝遠的,救人須得自救,皇切不可因為南方已成的定局,而不顧這皇城的百姓大臣?。 ?p> 群臣附和。
恭長纓連連點頭:“嗯,對你說的對!那丞相你說,這該怎么辦?”
“這辦法總比困難多,皇不如派幾個得力的大臣前往賑災(zāi),再下令讓那些富商捐出小麥高粱,這樣糧食問題與救災(zāi)問題不都解決了嗎?”連衍搖開扇子,“再者優(yōu)勝劣汰,自古亂世出英雄,危境顯人才,皇你還可以借此事件換掉一批朝中沒用的廢物呢?!?p> 群臣附和。
恭長纓臉上一直掛著迷之微笑:“都贊成嗎?正好朕也贊成呢——”向連衍看去,連衍低垂下鴉羽般的睫毛,安靜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低著頭繼續(xù)把玩那一把玄玉扇。
“皇……”白衣國師也就是千代栩樓,抬頭望向恭長纓,起唇欲言。
“哎呀呀,上個早朝可真累。無事便退了吧?!惫чL纓輕飄飄地掃過千代栩樓。
恭長纓依舊是那懶散的姿態(tài),但離殿前卻意味深長的看了連衍一眼。
恭長纓本想早點回金窩躺著去,但中途卻被一人攔了下。
“皇……”千代栩樓從后面追趕上來,白衣飄逸,服帖的穿戴在他欣長的身上。他身形清瘦高挑,身著寬袍白衣,遠遠的看去,到真有一股羽化而登仙的勢頭。腰束錦玉帶,下佩青色小鈴鐺,隨著身形移動,叮鈴作響仿佛——自帶了BGM。
“有事?”恭長纓歪頭看著他走進,一臉天真不諸世事。
千代栩樓走近后第一件事就是向恭長纓行了一禮,恭長纓揮手示意免禮。
“皇今天在朝堂之上為何附議丞相之言?就算糧庫緊缺,京城百姓確實要考慮,但照現(xiàn)在的情形看,京城百姓吃穿用度是不愁的,但是南方的百姓卻會在朝夕間而亡。兩者如何相比?”
千代栩樓抬起頭來恭長纓才看清他的全部容貌。是一張溫潤柔美如夜間月光的白凈臉龐,黝黑清明的雙目與櫻色的薄唇,讓這白玉般的人兒像是清風一樣干凈,干凈到與他對視一眼都覺得冒犯了神明。
更別說惹他生氣,讓他流淚了,那會是一件負罪感滿滿的事情。
恭長纓是個實打?qū)嵉念伩兀匆娒廊?,連語氣都溫柔了:“那個你說話能不能白話一點,文縐縐的聽不習慣?!?p> “……”重點是這個嗎?重點的是我話里的意思吧!“臣在很認真的說這件事。”
“朕也在很認真的聽?。 ?p> “……”
恭長纓忽地收斂起嘴邊懶散的笑意,看向被朝陽照的波光粼粼的湖面:“國師認為,現(xiàn)在局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