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駭獸
很快，楚錫語的身影出現(xiàn)在通道外。
她也不傻，知道江眠想逃跑得話肯定要經(jīng)過這。
江眠看到了她的人。
楚錫語‘吟吟笑意’地一步一步朝傳送空間內(nèi)走來。
江眠說：“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談?！?p> 楚錫語不做回答。
江眠：“等等，你干什么？你就站在外面跟我談，你現(xiàn)在還不能過來！”
楚錫語步伐未頓。
江眠語氣緊促道：“我說真的！傳送點出問題了，你先等等！一旦進來就出不去！”
楚錫語加快了腳步。
江眠竭力大喊：“停下！我沒有騙你！你不要過來??！”
楚錫語冷冷一笑：“誆誰呢？”，毫不猶豫地跨步。
江眠眼睜睜見著她穿過了防護屏，站到傳送點當中，捂額。
大小姐一步步朝他逼來，在他面前趾高氣昂，環(huán)抱雙手。仿佛憑她那個子，能蔑視江眠一個頭似的。
“你不是想和我談嗎？我們現(xiàn)在可以好好談談了。”
楚錫語冷笑不止，一想到他即將跪在自己腳下，將頭埋在她腳尖前，然后痛哭流涕像自己祈求原諒，左一聲‘大小姐’右一聲‘姑奶奶’的卑微模樣，就莫名地讓人興奮。
這絕不是她一味意想，因為前兩學期的那兩個男生，就是這樣在她面前求饒的。她只不過把當時的場景復刻了一遍。
不過即便那樣，也不代表自己就會放過他。就像當時對待那倆家伙一樣，直接從樓梯口扔了下去。
江眠沉默了片刻。
“你是個好人。”
楚錫語：？
“但我想我倆是不合適的。你不必為我一路追到這里來。”
楚錫語：？？？
“我只是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弟子，又沒什么實力，你家那么富裕，你身邊有那么多優(yōu)秀的人，我配不上你！”
楚錫語心曠神怡：“你知道就好！”
江眠：“所以，請你回頭吧，不要再繼續(xù)纏著我不放了。也不要再來追求我，這是不會有結(jié)果的?！?p> 楚錫語若有所悟地點點頭。
不對，差點被他帶歪了！
楚錫語：“滾吶！誰是為了追你??！”
江眠：“不是我？難道大小姐親自出馬，大老遠跑來的還能是為別人？”
楚錫語：“......”
“想不到我在楚大小姐心里如此重要，真是幸甚至哉！”江眠不由感慨！
楚錫語不怒反笑：“好，好，你又占我一次便宜！”
“說你腦子不清醒吧，忽悠起人倒是一套一套的；說你有頭腦吧，這種時候居然還敢為了一時快活話來挑釁我，你怕不是活傻了？”
說完，楚錫語一個手刀就朝他擊來，“我、看、你、還能嘚瑟到什么時候！”
憑江眠不到五級的脆身板，不可能扛住二十五級強者的哪怕隨意一擊，這一下，更是楚錫語屯足了氣的，勢必要讓江眠付出代價！
這回，就算他有天大的運氣，也不可能再一次脫險！
不管怎么說，看到他這張風輕云淡的帥臉就來氣，先消消他的氣焰！
咔！
江眠胸口上傳來重撞的聲音。
然而，江眠卻好似沒什么事，也沒有退步。
反倒是楚錫語，因為手骨上傳來的疼感而下意識地一顫。
“這怎么可能！”
楚錫語有些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去。
江眠無奈地攤攤手。
“大小姐，別用這么奇怪的眼光看著我。實際上不是我變強了，而是你，變?nèi)趿?。?p> “你說什么！”
楚錫語惱羞成怒，一拳又一拳往江眠身上打去。
但其結(jié)果只是，江眠根本不為所動，而楚錫語自己卻累得有些氣虛。
事實上，能干廢全校大部分男生的楚錫語拳頭也不輕，但是她沒有發(fā)力，用的是技能招式。
江眠有些吃疼，但也沒有躲，讓她發(fā)泄下也好，面對著這種情況，不能任由她再氣急攻心胡作非為了。
為了讓她消氣，江眠還要夸她可愛。
“你這一招的名字，莫非就叫‘小拳拳捶你胸口’？”
“你！”
楚錫語為之氣結(jié)。
她飛快地退開一步，警覺瞧著江眠：“說！你到底吃什么怪藥了？”
“我什么藥都沒吃，大小姐！你最好先了解下周邊的情況?！?p> 楚錫語這才來得及惶顧四周。
不知何時，提炎早就變回了原本模樣，正躲在楚錫語背后衣服上，一個勁地揪著她的衣領(lǐng)，瑟瑟發(fā)抖地想要做出提醒。
但楚錫語太過于復仇心切，一心一意都放在江眠身上。壓根兒就沒回頭看。
楚錫語沉冷下來。
“這，是怎么回事？”
江眠說：“跟我來。”
楚錫語在江眠帶領(lǐng)下朝走廊深處走去，不久后，也看到了江眠先前所見的那一幕。
江眠能感到身邊的少女呼吸驟然加快。
“楚同學，你知道我見識得不太多，碰到這種情況我比你更疑惑，能替我解釋下道理嗎？”江眠嘗試著問。
楚錫語悶氣地看著他，有些不甘不愿，但還是深呼一口氣，竭力使自己平靜下來，默默說出兩字：
“讀檔！”
她狠瞪了江眠一眼：“暫時不跟你計較，但別以為這事就完了，到了外面再算賬！”
江眠默默點下頭。
楚錫語平時是懶得對那些普通同學的發(fā)話回答的，跟何況有那么多狗仔隊成天屁顛顛圍在她身邊，她壓根兒理都不理。
但是對于這個同學，恰是三番五次辱她的家伙，反倒是在他面前說教，來證明自己的學識淵博，而不是個只會胡攪蠻纏的大小姐，令她別有一番興趣。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在乎在江眠面前的形象。
也許正是他和那些只會恭維的同學不一樣，才會讓她反而覺得：有點意思。
“我們的實力在校園和訓練關(guān)卡不一致，并不是因為在這里得到加強，而是在校園里受到封印，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人類所構(gòu)建的每塊領(lǐng)域，都是由數(shù)據(jù)模板翻譯而來，可以在上面加上一定的限制條件，比方這塊模板，它會記錄每個人的原始數(shù)據(jù)，然后在玩家失事后重新轉(zhuǎn)錄出來，因而不會真正死亡。”
“想要突破限制，除非，通過在自己身上引進一些病毒源一樣的東西，那些人稱為‘駭客使徒’，或者是一些被駭獸身上病毒直接感染的人，稱為破壞區(qū)域的漏洞?！?p> 江眠悟了：“所以眼下出現(xiàn)這種情況，是因為有感染者混進來了？”
楚錫語鏗鏘道：“不！”
江眠：......
楚錫語話語一轉(zhuǎn)，“那些只是為了做衍生說明，不過，這跟眼下狀況并沒關(guān)?！?p> 江眠：......
“破壞區(qū)域還有更直接的方法，就是從制造源頭的數(shù)據(jù)模板上破壞?！?p> “這里顯示出現(xiàn)嚴重‘虛光化’，我想不是內(nèi)部導致的，而是外部?！?p> “而至于那些能夠做到從根源上破壞數(shù)據(jù)代碼的，除去制造出這方空間的國家管理部門......”
楚錫語瞳孔里微微斂光。
“那便只有......”
“真正的，駭獸！”
“真正的......駭獸？”
江眠緊鎖眉頭，若有所悟地又喃喃重復一遍。
楚錫語冷哼一聲。
“知道駭獸為什么被稱作駭獸嗎？”
“因為它們叫‘駭獸’？”
“是......啊不對！哪有這樣回答的？駭獸——顧名思義，即駭客之獸，如病毒般蛀食著這個世界。”
“你看到的那些，那只是關(guān)卡內(nèi)的駭獸，被人類囚禁起來，作為訓練標靶?！?p> “而真正的駭獸，追求的是‘無序性’和‘熵增’，是破壞人類建設區(qū)域及自然網(wǎng)絡生態(tài)的罪魁禍首?！?p> “他們能潛入網(wǎng)絡，進入世界的各個區(qū)，將數(shù)據(jù)代碼感染成自己的成分，借以繁殖！”
“生存條件的相反性，這，才是它們與人類世代為敵的根本原因！”
江眠總算知道了這個世界上的怪物是個怎么樣的存在。
換句話說，就是‘病毒’。
但是‘病毒’，在合適的網(wǎng)絡條件土壤下，也會變得異常強大。
想要在網(wǎng)絡里解決它們，可不是一件易事。
“那么也就是說，有駭獸進來了？破壞了傳送區(qū)域？”江眠問道。
“對，想必就在那里。”楚錫語堅定地盯著走廊前方一指?！榜敨F最大的可能，也就是從傳送點進入，因為數(shù)據(jù)通過那里和外界交流，數(shù)據(jù)活化，是最好入侵的地方。而且被破壞的地方就在附近，更加能驗證?！?p> “值得注意的是，為了防止關(guān)卡內(nèi)的同學爭執(zhí)上頭、過度火拼，管理局還有一套‘急停代碼’，在這套代碼轉(zhuǎn)錄下空間會產(chǎn)生和居住區(qū)一樣的限制條件，不得再啟用高位武器和體質(zhì)天賦?！?p> “而現(xiàn)在的駭獸，顯然是入侵并掌握了這套代碼，至少用它覆蓋住傳送點長廊，我們才會在這個區(qū)域失去戰(zhàn)斗能力?！?p> 江眠的神色不由地更凝緊了一重。
“那么，消失在這里的那些同學？”他問。
楚錫語向后瞥了一眼。
“那些同學，他們暫時還沒完全死，找回飄散在空間中的代碼就會有救。”
“不過，你自身難保，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一旦這片區(qū)域完全被駭獸掌控、吞噬，那么，所有人都完蛋了，將會被他感染，成為養(yǎng)分病毒?！?p> 話已至此，盡管楚錫語在嘗試竭力放穩(wěn)語調(diào)，但有一天已經(jīng)顯而易見——他們遭遇大麻煩了！
前方的灰霾地帶在不斷朝著這邊蔓延過來，越擴越大。
“有辦法解決掉問題嗎？”江眠問。
“遇到這種情況管理局肯定不會坐視不管，不過都由外界人來做的話，就只能聽天由命了。至于我們，唯一的辦法是嘗試穿過這片亂碼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