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無奈道。
畢竟公乘之爵,已經(jīng)是大夫之爵了。而且還有食邑,自然麻煩。
“那你知道當什么官了嗎?”白鴻又問道。
“還不知?!毕矡o奈道。
“唉,要是在咸陽就好……”白鴻嘆了一聲。
喜知道白鴻的意思,要是自己不在咸陽當官,那這超市就算是白折騰了。按照白鴻的性子,是肯定會隨著喜他一起走的。
“我們這情況老將軍也知道,應(yīng)該會多少幫我說幾句吧!”
喜只能這么安慰到。
但是他也知道,一個武將想在這方面說上話,還是太難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吧!”魏石也搭腔道。
“老魏說的沒錯,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現(xiàn)在想太多也沒用!”白鴻撩了撩額前的碎發(fā),笑靨如花。
喜咂了咂嘴。默默記下了這兩句話,知識點又增加了!
白鴻這兩句話看似輕飄飄的,但卻是越品越有味道。
其中似乎蘊含著極深的道理。
這也是喜最為佩服白鴻的一點,總是能用極為簡單的話說出一些極有道理的話。說是一字堪比萬卷也不為過。
“對了,鴻。我覺得我們可以賣紙!”想到書卷,喜突然沉聲道。
“紙?那是何物?”魏石卻是不解了。
畢竟抄寫故事是喜干的,張貼到各處是白鴻和大牢、青鳥干的。無論是哪件事,跟他都沒有關(guān)系。
甚至事到如今他還不知道紙到底是什么。
“就是你用的那賬簿,那就是用紙做的?!毕舱f道。
“甚?那不是羊皮嗎?”魏石瞪大了眼,不可思議地說道。
他之前還覺得白鴻怪大方的,就這么個賬簿居然都是用羊皮?雖然這羊皮質(zhì)量差了點,又薄又脆,一點都不軟和,甚至一撕就破。
原來不是羊皮??!
“那是紙,你知道方絮嗎?”白鴻想了想,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跟魏石解釋造紙術(shù),便用了個魏石能接觸到的詞。
“知道!”魏石點了點頭:“我阿母便種桑養(yǎng)蠶。在抽絲剝繭后,好的用以織綢。惡繭和病繭便以漂絮之法制御寒之絲綿。漂洗多了,篾席上就會沉一層殘絮。曬干后就成了方絮?!?p> “可這跟方絮也不一樣啊!”
魏石撓了撓頭,很是不解。
這方絮雖然比竹簡和絲綢書寫起來更為舒適,而且也不易褪色。但是因為這制作的特點,來之不易,就如他家,基本上要漂絮一月有余才能出來一張薄薄的殘絮。所以這價格也偏高,一般只有貴族才用。
雖然魏石沒舍得用過,但是也見過不少。
無論從色澤還是手感來說,這紙跟方絮都沒有一點聯(lián)系。
而且方絮價格高昂,魏石倒是覺得這么貴的東西反而不容易賣。
現(xiàn)在,魏石的心思也變了。
就在昨日,他還覺得這琉璃杯一個十錢,能賺什么?結(jié)果……就這么一分等級,再用了白鴻口中那么微不足道的一點點小策略,就賺了二十萬錢?
搶錢都沒這么快??!
而且做這方絮生意的人可不少,也沒見人家賺什么大錢。
聽到魏石這話,白鴻緩緩搖了搖頭:“我只是說紙與方絮的制作方法差不多,但是這二者可不一樣。方絮用的是絲綿,但是紙用的卻是樹皮草根。”
魏石點了點頭。
如果是樹皮草根,那這生意倒是能做。畢竟樹皮草根能值什么錢,但若是制成紙……
嘖嘖,不敢想不敢想。想多了晚上容易睡不著。
至于這樹皮怎么制成紙,那就不是他需要想的了。
“對了,喜你為何突然想到賣紙了??”白鴻自然是知道喜的意思,只不過既然想裝傻,那就裝到底。她一直等著喜自己提出這話。
她這么問,也是想看看,喜究竟是什么打算。
是單純的想賺錢,還是想像她一樣將整個秦國都攪動起來。
弄他個翻天覆地的大變化!
“當然是為了賺錢!”
魏石搶答道。
白鴻淡淡地瞟了魏石一眼。
又沒問你,這么激動干什么?
你肯定是為了賺錢,那腦袋都快直接扎錢眼里頭了。
讓白鴻頗為欣慰的是,喜默默地搖了搖頭。
“自然不是為了賺錢!我有個想法,現(xiàn)今天下,識字之人少得可憐。我覺得究其原因,就是這識字所需錢財過重?!?p> “不說夫子,單獨以卷犢來說,就不是尋常人家所能買得起的。當年供我開蒙之書,便有足足兩車,甚至堆了小半間屋子?!?p> “而且對于讀書人來說,每年習字撰文所用書簡就不知幾何。這對于一家,光書簡就是一筆不小的支出?!?p> “可若是換成紙,如此低廉之物,人人都能買的起。而且,紙輕如鴻毛。無論是攜帶或是傳道,都要更為方便?!?p> “如此一來,若是人人皆識字。我大秦人必將雄于天下!人雄于天下,國必雄于天下!”
喜越說越激動,最后甚至是捏緊了拳頭,好一番慷慨激昂。
“彩!”
白鴻正想夸夸喜,就聽門外傳來了一聲熟悉的喝彩聲。
隨著這喝彩聲,門口咔噠一聲,木制的鎖簧翹起,緊閉著的門開了。
嬴政站在門前,一手推開門,一手拿著管籥(yuè)——也就是鑰匙。因為其細長而有三孔,像一種名叫管籥的樂器,故此得名。
“好家伙,你這是越來越不客氣了。以前還敲敲門,現(xiàn)在都自己開門了?”
白鴻笑道。
這開門聲可是嚇了她一跳。
“吾可是二東家,有何不可?”嬴政炫耀似的亮了亮手中的管籥。慢慢邁步走了進來,走路的姿勢仍然還有些怪異。
“不過,老喜,你這話當真是說到我心窩里去了。好一個人雄于天下則國雄于天下。就沖你這話,我再給你免幾棍?!?p> 聽到這話,喜的眼睛亮了亮。
這意思,是要免了我那皮肉之苦啊!
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挨揍的準備,但是如果能不挨打,那就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嬴政皺了皺眉,說道:“給你湊個整,十棍!”
喜的眼睛又暗了下去,這不還是要挨打嗎?連忙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又問道。
“如果你喜歡剛剛那些話,要不我再說點?不要多的,一句免一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