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跟蹤偷聽:丑惡的真相
夜幕漸深,宮殿里的外來人接連散去。雪琉嵐與管家送走了客人,互道晚安后,去往各自房間。
雪琉嵐赤腳在房間里踱步,燈光將她的影子拉長扯短,房間里充斥著清冷的氣氛。
她褪下禮服,穿上睡裙,躺在床上卻難以入眠。那帶著濕意的吻落在身上的觸感似乎還存在,讓雪琉嵐有些煩躁。
灰褐色的眼眸在她的眼前晃來晃去,顯得有些妖異。
思考良久,她穿上一件素凈的裙子,悄悄打開門,走出宮殿,溜到了那男人的房間外。
她蹲在不遠處,偷偷看了看周圍,見沒人過來,正要走過去,房間的燈火暗了。她起身的動作停住了。他會不會已經(jīng)休息了?現(xiàn)在去打擾他,不好吧?正糾結著,卻看到男人從窗戶里翻出來。
雪琉嵐心頭浮起疑云,內心糾結的情緒促使她跟上男人的步伐。
一路彎彎繞繞,她跟著男人進了她從前從未到訪過的地方。這里不再是外面一片素白,而是帶著些灰黑。腳下的積雪被踩得七零八落,變成了污水與雪的混合物;冰墻也不似外面那般干凈透徹,而是布滿劃痕,凌亂至極。
里面隱約傳來歡笑聲,走近了,嘈雜聲變大,尖銳的笑聲夾雜其中。
她遠遠地墜在男人身后,見他轉彎,她快走幾步,跟了上去。
一座地下冰穴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洞穴門口,幾對男女膩歪著,在冰天雪地里似是不知寒冷,衣衫半褪,格外辣眼。他們不全是白發(fā),也就是說,他們高貴的冰晶雪鳥族的族人,與其他下等鳥族在一起廝混……
她微微打了個冷顫,將頭發(fā)放下來,遮住自己的眼眸,輕手輕腳地溜進去,心已然涼了半邊。她一定要弄清楚,這個說要照顧自己、心疼自己的男人,在搞什么鬼!
地穴里面除了灰黑外,多了些其他的她沒有見過的色彩,倒是……分外好看。
她停在一塊彩色花窗前,愣愣地盯著自己的模樣,反思自己剛才冒出的心思。
熟悉的嗓音忽然傳入她的耳畔。
“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們不要來往了吧?!?p> 聲音帶著決絕,與些微冷意,和跟她講話時截然不同,像是換了個人。
“終于勾搭上少族長了,恭喜你啊!”女人的聲音接連而起,輕柔的音調,帶著感傷。
“就這樣吧。若是被她發(fā)現(xiàn)你的存在,只怕你會性命不保?!蹦腥说恼Z調柔和了些,似乎在哄那個女人。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迸说穆曇魫瀽灥模八形液每疵??身段有我好么?”
男人沉默了幾秒,聲音有些無奈:“乖,為了大業(yè)?!?p> “嗯,我知道……最后一次,好么?”
男人沒有回答。
雪琉嵐深吸一口氣,手指在墻上一揮,那堵冰筑的墻瞬間變得透明,男女的身形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男人雪色的發(fā)絲與女人七彩的發(fā)絲纏繞在一起,不斷糾纏著。他在女人脖頸上留下一個個輕吻,一只手滑到女人的衣服上,解開她的衣帶,另一只手摟著她的腰……
雪琉嵐冰藍的眼眸涌出淚水,在眼眶一陣陣打轉,她將手僵硬地舉起,劃過,那堵墻恢復原樣。
她穩(wěn)住心神,快速原路返回,讓冰原上刺骨的寒風一片片割在自己的臉上、身上。
回到宮殿,雪琉嵐全身已然冷透,她輕輕呼氣,看著氣體在空氣中變成水汽,落在地上的那瞬間,變成了一顆顆冰晶。
她抬腳,往母親的房間走去。她要反悔,那個男人不是良人,她不能把后半生托付在他手中。
族長的房間在宮殿的頂層,走廊里燈火幽幽,映著雪琉嵐小小的身影,顯得有些陰冷。
停在門前,里面的燈火尚未熄滅。雪琉嵐的手抬起,尚未落下,里面的聲音進了她的耳朵。
并非這里的隔音不好,只是她的聽力勝于其他族人,可這般天賦能力,今日卻帶給自己太多丑惡的真相。
“族長,女兒自己的選擇,做母親的何必干涉?”父親的聲音帶著冷意,還有著些許危險的意味。
“我自己已經(jīng)是這樣了,還不能讓女兒有個好一點的人生嗎?”母親的嗓音顫抖著,一點也沒有平時那般的威嚴。
“你呀,這么多年了,還沒有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嗎?”
在雪琉嵐打開的墻體透視下,父親將手放在母親的頸間,緩慢收緊,母親的呼吸被遏制,但卻沒有反抗,似乎……母親將父親的這種行為當做日常的懲罰。
她剛剛有些暖意的身子再次冷下來:母親,作為雪鳥族的族長,天下鳥族最尊貴的人,暗里竟是被父親這樣對待嗎?父親怎么可以這樣!
“我看啊,琉嵐的護衛(wèi)隊隊長成為夫君,不失為一樁美談。你說呢,族長?”父親的唇貼在母親的頸動脈上,神情有些病態(tài)。
“你處理就好。”母親垂下眼睫,神情又陷入了麻木的泥沼。
雪琉嵐握緊了拳頭,身子微顫,轉身下樓,逃進自己的房間。靠在冰墻上,身子緩緩滑落,冰藍的眼眸氤氳著茫然。
父親控制了母親,她不可能擺脫這場婚事了,她的后半生也要如同母親一樣,困在不良夫君的控制圈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