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現(xiàn)在是琪亞娜時間！

　　次日早上七點，姜述被腕表上不間斷的滴滴聲吵醒，他打開擬化屏，沃夫那張毛發(fā)旺盛的臉出現(xiàn)在姜述面前。

　　這個世界的手機被腕表一類的東西取代，通過投影產(chǎn)生的擬化光屏，可以單手完成所有需要的操作。

　　“你終于醒了?！蔽址蛩闪丝跉?，“我從六點開始打電話，到現(xiàn)在你才接?！?p>　　“昨天錄口供到十二點，今天又起這么早，你們警察精力都這么旺盛的嗎？”姜述沒好氣道，然后起床穿衣服。

　　“精力過人是警察的基礎(chǔ)屬性嘛?！蔽址蚝呛且恍?，“快下來，我在你家樓下等著呢，帶你去覺醒角色卡，還有一系列手續(xù)要辦。”

　　“你就為了這個？”姜述走進廁所洗漱，“我不信。”

　　“嘿嘿，忙完這些，銀行也開門了，跟我走一趟現(xiàn)場?！蔽址蚶^續(xù)說道，“銀行失竊肯定不是狐貍一個人干的，你來看看，說不定還能找出他的幫兇來?！?p>　　“我試試吧?！苯鰶]拒絕，因為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已經(jīng)在警局入職了，成為了一名光榮的警方編外人員。

　　片刻后，洗漱完的姜述走進廚房，做了三明治又熱了牛奶，放進恒溫柜中，給柳汀若留了一條語音便下了樓。

　　別墅大門外，沃夫已經(jīng)坐在車上恭候多時了。

　　流線型修長車身，銀色金屬質(zhì)感，雖然真的很帥但姜述還是想問一句，“為什么是摩托車??？你不是警官了么？警局不配車？”

　　“這個開著舒服?！蔽址蚬恍Γ皠e和我說還有男人能抗拒它的誘惑?！?p>　　姜述走至車邊，跳上后座，稍加思索，緊緊抓住沃夫的肩道：“現(xiàn)在是上班的點，路上車多，你開慢點。”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沃夫眉毛一挑，戴上了頭盔，翁聲甕氣道，“車多怎么了？”

　　“你特么！”姜述甚至來不及說聲臥槽，就陷入靈魂出竅般的風馳電掣中。

　　光一個啟動，兩秒內(nèi)時速就來到了一百五，機智的姜述二話不說便摘了他的頭盔，迫使他停下車。

　　“開慢點，剛好我要問你點事?！苯鰶]好氣道。

　　這家伙，明明已經(jīng)是個警督了，性格還是這么粗放這么自來熟。

　　“無趣。”沃夫搖搖頭，下了摩托，“那就不騎車了，先走會兒，我把警局的配車叫來?！?p>　　他在腕表上摁了幾下，摩托車便自己開走，去往他設(shè)置的停車點，而姜述也點點頭，和他一起走路。

　　這個世界的無人駕駛已經(jīng)極為先進，如果要用車只需要在腕表上呼喚自己的座駕，不過無人駕駛模式下，車輛時速上限是八十碼。

　　“你有什么要問的？問吧，不過一些機密我是不能告訴你的?！蔽址虻?。

　　“角色卡的事，不用說很機密的?！苯龅馈?p>　　“你……真不知道？”沃夫猶疑道，在孤城生活二十多年，既沒有，也不了解角色卡，這是很難解釋的事情。

　　“我失憶了。”姜述平淡道，他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沒有角色卡甚至被限制上網(wǎng)，他完全沒有信息獲取方式。

　　“行。”沃夫不可置否，似乎也只有失憶可以解釋姜述在種種方面的無知了。

　　“孤城公民滿十八歲免費覺醒角色卡，覺醒后可由系統(tǒng)分配工作?！彼f道，“常規(guī)角色卡的職業(yè)分為五種，分別是戰(zhàn)斗、科研、生產(chǎn)、娛樂和社會五種序列。其他序列都是字面意思，而社會序列就是醫(yī)生、老師之類的，包括我這樣的警察。”

　　“角色卡的話也有等級劃分，從低到高劃分為T5T4321，我的話，你看。”他將自己的角色卡投影到腕表的擬化屏上。

　　姓名：沃夫

　　角色卡·警督（二級）

　　梯度：T2

　　序列：社會

　　神秘系數(shù)：0.1

　　詞條：（已隱藏）

　　“詞條？”姜述注意到角色卡底下那一大串隱藏的東西。

　　“詞條，職業(yè)能力的具象化，簡單說就是，用來解釋你角色卡的東西，類似于個人標簽。”沃夫解釋道，然后顯示了前幾個詞條，“這東西算是隱私，不過可以給你看幾個?！?p>　　詞條：

　　-被動·強?。荷眢w素質(zhì)大幅度提高。

　　-被動·精準：使用槍械類武器時，精準+3

　　-主動·慧眼：開啟后，線索敏感度+3，每分鐘消耗精神力。

　?。ㄒ央[藏）

　　這……這不就是游戲的主動被動技能么？

　　姜述小小地驚訝了一下，然后又問道：“所以怎么晉升？升級？”

　　“詞條由低到高分為白藍紫金四種，對應(yīng)不同的數(shù)值，梯度值累計達標就可以晉升。”沃夫說，“我現(xiàn)在是T2的警督，再獲得一些詞條就可以晉升到T1，成為警監(jiān)?！?p>　　“詞條夠了就能升官？不需要業(yè)績？”姜述疑惑道，這種升官方法有些草率吧？

　　“你以為詞條是怎么來的？”沃夫撇撇嘴，“最正常的獲取途徑就是完成個人成就，詞條就是這種里程碑式的獎勵，換句話說，這就是業(yè)績。”

　　姜述皺眉：“那不正常的獲取途徑？”。

　　“記憶U盤，提取他人記憶，存入U盤，使用的時候輸入大腦，就可以獲取詞條。”沃夫嚴肅道，“但是提取記憶會造成當事人大腦受損，輕則失去所有其他詞條，重則癡呆乃至死亡，因此這種東西明面上禁止買賣，而且記憶U盤都是一次性物品，內(nèi)容無法復制粘貼?！?p>　　“不過，詞條畢竟只是個人能力的具現(xiàn)化，掌握科學訓練方法，也可以得到部分詞條?！彼^續(xù)說道。

　　“呃，如果有個人什么業(yè)績也沒有，靠錢買了一堆詞條晉升到T2，也能直接當警督？”姜述覺得有些難以想象。

　　“為什么不能？”沃夫白了他一眼，“這不就是富二代官二代么？人家有錢有權(quán)，憑什么和你同一起跑線？空降警督不是很正常？”

　　“嘶——”姜述吸了一口涼氣。

　　這話說得……很有道理??！

　　人家空降還是帶著詞條來的，個人能力也不差，憑啥不給當警督？

　　“至于最后一種獲取詞條的方法，我不建議?！蔽址驀@道，問了一個似乎沒有關(guān)聯(lián)的問題，“你有沒有想過，晉升失敗會發(fā)生什么？”

　　“晉升失??？”姜述眨巴著眼，“升官失敗還有懲罰？”

　　“不僅僅是升官，官位僅僅是基于你明面上的能力——也就是梯度等級而給你的。這是高梯度角色應(yīng)負的責任，也是應(yīng)有的權(quán)利。而詞條……”沃夫變得嚴肅起來，“是用來解釋你角色職業(yè)的，如果解釋不到位，也就是說，如果你有較多的詞條被認定與你的角色無關(guān)，你進入畸變序列，變成沒有理智、只知道殺戮和破壞的怪物?！?p>　　“而獵殺這種怪物，提取記憶，也可以獲得詞條?！蔽址蚓従彽?，“而且，這些往往都是紫色乃至金色詞條?！?p>　　“一般情況下，也只有與本職業(yè)不相關(guān)的紫色或金色詞條才容易導致畸變?！?p>　　“這樣啊……”姜述若有所思，“也就是說，角色卡從一開始就規(guī)劃了個人的路線？你是警察，就一輩子都是警察？你愿意么？”

　　“當然，主腦是不會出錯的，警察就是我的意愿?！蔽址蚝茏匀坏匦α艘幌?，瞇眼道，“每座城市都是一臺巨大的機器，我們都是機器上的齒輪，齒輪出錯了，就需要處理掉。我們只有做好自己，孤城才能昌盛。”

　　“嗯?！苯鰬?yīng)下，不可置否，但這種隱隱的逼迫感，讓他有些不舒服。

　　“你也別怕，畸變概率很低，畸變者也非常稀有。”沃夫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

　　“你確定畸變者非常稀有？！”姜述就迷了，怎么什么事都能給他碰上？

　　作為今天唯一需要覺醒的家伙，他被安插在準備晉升的那一批人里，然后在他完成了覺醒后，還沒來得及把角色卡投影到擬化屏上細看，排在他后面那個人……

　　畸變了。

　　直到此刻目睹前方那個人的身體和四肢逐漸變得細長，不似人形，姜述才意識到，沃夫所說的變成怪物不是心靈層面的，而是物質(zhì)層面。

　　畸變者慢慢轉(zhuǎn)過身來，他的臉上已然沒有五官，只剩下模糊光滑的白色，隨即，他的口部出現(xiàn)凹陷，尖利的嘶吼從他的喉底傳出：“吼——”

　　“畸變者……”

　　“暴恐機動隊呢？”

　　“快走！”

　　覺醒大廳頓時陷入混亂之中，人群一窩蜂向著大廳出口涌去，而姜述也被攜裹在人群中。

　　“平民有序撤離！”這個時候，一個全副武裝的男人突然出現(xiàn)在人群和畸變者之間，他毫不猶豫地沖著畸變者開槍。

　　但是子彈居然輕松地穿過了畸變者的身體，沒等男人反應(yīng)過來，畸變者已經(jīng)穿過了他的身體，利爪砸在他的身上，撕開血肉，鮮血呈放射狀噴濺到雪白的墻壁和天花板上。

　　“機動隊的死了！”

　　“先走！”

　　原本看見機動隊成員稍作鎮(zhèn)定的人群又陷入新的恐慌，又轟地一下逃開，姜述也始終保持在人群的中部位置，一邊跟著跑一邊看著浴血后更加瘋狂的畸變者。

　　“上來就被秒了，還擱這當保安，這合理嗎？”他忍不住吐槽著，一邊加快了腳步。

　　畸變者的腳步不協(xié)調(diào)，但是跑得很快，然后身后那些晉升者，有一個沒一個全都一個照面被撕碎，夾雜著血腥氣息的恐懼沿著走廊席卷開來。

　　“姜述！”沃夫出現(xiàn)在轉(zhuǎn)角盡頭，他越過逃竄的人群，掏出配槍沖著畸變者連開幾槍。

　　但是和機動隊一樣，子彈對畸變者無效，如同穿過一片幻影。

　　幻影？剛剛的血跡……

　　姜述突然意識到什么，他看向天花板的血跡，回想剛剛畸變者的動作，如果是砸的話，血液不會出現(xiàn)在這些位置。

　　當他再次定睛看去，畸變者那瘦長的身體產(chǎn)生了變化，變成了極為矮小的一團黑影。

　　“攻擊他的腿！”他立即提醒沃夫。

　　“嗯？”沃夫剛好打空一彈匣子彈，看著攻勢不減的畸變者，眼神一寒，側(cè)身躲過畸變者的抓擊，一對螳螂刀從他的手腕出彈出，揮舞向畸變者的腿部。

　　這一下，他的螳螂刀傳來擊中實物的感覺，黑色血液四濺開來。

　　“吼——”畸變者慘厲尖叫著，但是下一秒就被沃夫亂刀斬殺。

　　“他……”姜述呆呆地望著大喘氣的沃夫，如果剛剛沒看錯的話，沃夫的那一套閃避加斬擊，硬生生打出無數(shù)幻影。

　　“現(xiàn)在是——琪雅娜時間！”

　　沒來由地，他的心中響起這句臺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