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金榜未題名佳人憶往昔

　　吳亞杰看著杜建國，她知道杜建國能答應(yīng)自己，因為但凡有其他辦法，他也不能來委曲求全的來求自己。杜建國心里已經(jīng)厭煩吳亞杰，這一刻，那些軟語溫存，濃情蜜意統(tǒng)統(tǒng)不見了，杜建國此刻已經(jīng)決定了杜希航的事兒解決了，就踢開這個女人。杜建國笑著答應(yīng)了吳亞杰，又在醫(yī)院陪著吳亞杰。很快杜希航從監(jiān)獄出來了，回到學(xué)校。幾個月后吳亞杰懷孕了，杜建國故意讓吳亞杰看見自己和其他女人在一起，還故意讓吳亞杰聽見自己詆毀她，吳亞杰氣的流產(chǎn)，因為是大出血子宮切除，以后再也不能生孩子了，杜建國告訴吳亞杰說：“我玩兒夠了，你滾吧。”吳亞杰跪下來，苦苦哀求，杜建國彎腰在吳亞杰耳邊說：“賤/貨竟然敢用希航要挾我，你知道希航是誰嗎？知道我的公司是為誰建立的嗎？滾吧，你一個公共汽車，不缺男人的?！眳莵喗芸粗沤▏杏X這個男人自己不認識了，好像自己也從來沒有認識過，原來自己在他心中是這個樣子的。疼的不止是身體，還有心。吳亞杰站起來的時候杜建國已經(jīng)摟著林玉梅走開了，吳亞杰狼狽的離開了杜建國的集團公司。杜建國坐在車上看著吳亞杰離開，林玉梅看著失魂落魄的吳亞杰滿身狼狽的走在大街上，仿佛看見了自己的未來，杜建國冷漠，狠厲，在這一刻顯現(xiàn)的淋漓盡致的。杜建國吸著煙，眼神迷離的看著前方，吐了口煙圈慢悠悠的說：“美娟的賬號上以后每個月給打2萬，希航的卡上每個月給打3萬吧，消費情況每個月報表的方式給我。”林玉梅說：“知道了董事長。”錢是按月打，但是杜希航除了學(xué)費以外基本沒有用過，對于這種情況杜建國還是很是開心的，畢竟如此優(yōu)秀有志氣的孩子誰能不喜歡啊。杜希航這邊基本是沒什么問題啦，但是穆清陽就不是很順利了。

　　情傷還未痊愈，高考就如約而至。來不及復(fù)習(xí)，也沒心思看書。穆清陽就像一個戰(zhàn)場上未穿甲胄的戰(zhàn)士一般匆忙殺敵，其結(jié)果可想而知，一敗涂地，本科肯定是沒希望了，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一所專科學(xué)校，穆家父母肯定是失望的，但是沒辦法總不能不讓上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壓得穆清陽喘不上來氣，雖然父母什么都沒說，但是從眼神中不經(jīng)意流露出的失望，和對別人家孩子的贊美，都如利劍一般直擊穆清陽。那段時間穆清陽總是在心里說自己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最不幸的人。

　　可能是高考失利的難過，可能是心里太過壓抑，可能是還未完全從失戀中走出來，這天晚上吃完飯，穆清陽一個人在路燈下散步，希望借著微風(fēng)可以吹散哀愁?？墒沁@就像是借酒消愁一樣，苦惱不但沒有被吹散反而更是涌上心頭。那天聽成績時，身邊的同學(xué)一個個拿著高分興高采烈的時候，也只有自己強顏歡笑假裝不在意，為自己找到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蹩腳的借口安慰自己，勸慰父母。長輩們都笑罵她不長心，但是真正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路燈下，薄霧繚繞，穆清陽望著夜空中那顆圓圓的月亮明亮亮的掛在那里，不禁的讓穆清陽想起了杜希航走的那天晚上好像也是這樣的夜景。那夜的情話還猶在耳邊，戀人卻已是只聞新人笑，哪見舊人哭了。那唇邊的余溫還未散盡，情就已逝。應(yīng)該是心冷的原因吧，所以風(fēng)冷，夜也冷。坐在路邊的椅子上，往事的一幕幕都清晰的閃過。

　　那年杜希航6歲，自己4歲。杜希航穿著背帶褲，帶著黑色的貝雷帽，拿著一把路邊采的野花，單膝跪地，像偶像劇里的男主角一樣說：“親愛的，嫁給我好嗎？做我的妻子好嗎？從今以后我會拼了命的保護你?！碑斏磉叺拇笕硕夹αR著杜希航早熟，不得不說臊得臉通紅的穆青陽稚嫩的心確實是心動了，想要嫁給這個男孩，因為他說他會拼了命的保護自己。那年杜希航8歲，自己6歲。杜希航拉著自己的手說長大以后就娶自己，因為他要保護自己。那一刻自己笑呵呵的說自己會等他的。好像那個時候就知道自己長大后第一件事兒就是嫁給他做他的妻子。那年杜希航13歲，自己11歲。杜希航摸著自己的頭寵溺的說，在學(xué)校誰敢欺負你就說是杜希航的人，有什么事兒都來找我，我來解決。那個時候自己覺得不管發(fā)生什么事兒只要有杜希航在就什么都不用怕，因為他說他來解決。后來上了初中他不斷的給自己下達禁止談戀愛的命令，還因為有人追自己和別人打架，就算是受到了處分也還是警告自己身邊的追求者。雖然知道他身邊的美女不斷但是他說過心里滿滿的都是自己，不曾有過別人。她信他說的話，只要是他說的自己都信，他的要求自己也都盡全力的完成。就是因為自己愛他超過了愛自己，所以在他說出要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自己有一種守得云開見月明的竊喜?？墒乾F(xiàn)在那個口口聲聲說愛自己要娶自己的少年郎已經(jīng)沉醉在美人的溫柔鄉(xiāng)里看不見自己了。就算是心疼到麻木的自己也沒辦法否定自己懷念那個因為父母要離婚傷心難過的趴在自己懷里小聲哭泣的希航哥哥，懷念那個溫柔的希航哥哥，懷念那個叫自己穆小乖的希航哥哥?？墒乾F(xiàn)如今都已經(jīng)是過眼云煙的曾經(jīng)了。

　　哀嘆一聲，穆清陽吹了好久的風(fēng)，怎么也吹不散穆清陽的愁悶。耳機里播放著梁靜茹的《問》一遍又一遍的?！皇桥巳菀滓煌樯?，總是為情所困，終于越陷越深，可是女人，愛是她的靈魂，她可以奉獻一生，為她所愛的人，如果女人，總是等到夜深，無悔付出青春，他就會對你真，只是女人，容易一往情深……’那歌曲里的女主角像是自己。是啊，就是自己太容易一往情深，才會為情所困，就是太想為心上人奉獻一生了，所以才會心甘情愿的等待，總是以為只要自己真心付出就一定會換的他的回眸一笑，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最后卻都只是曾經(jīng)擁有過?；蛟S就是這種曾經(jīng)擁有，才是最疼，最難以忘卻的。假如不曾體會過，怎么會知道在一起的幸福？假如不曾深愛過，怎么會知道牽手時的甜蜜？假如不曾親吻過，怎么會知道彼此的怦然心動？那種幸福，那種甜蜜，那種心動好似昨天剛剛發(fā)生就已結(jié)束。一邊走一邊流淚，心尖像是刀一剜一剜的頓頓的疼，呼吸不順暢，憋悶的難受。歌曲像是洗腦一般將穆清陽帶入到歌曲的境界里，摘掉耳機，關(guān)掉音樂。穆清陽找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朝著空氣歇斯底里的大喊“不是說會娶我嗎，不是說什么都不要怕嗎，不是說會好好愛我嗎，不是許了我很多承諾嗎，不是說會親手為我穿上最美的婚紗嗎。你兌現(xiàn)啊，你娶我啊，你好好愛我啊。杜希航你就是個大騙子，你就是個王、八、蛋，你說的話統(tǒng)統(tǒng)都沒兌現(xiàn)，滾出來啊，你娶我啊。騙子，騙子，杜希航，我恨你，恨你?！毖蹨I隨風(fēng)飛舞，狠話一句一句的說，盡管這樣喊了很久，回應(yīng)的只是耳邊的微風(fēng)，穆清陽忽然覺得風(fēng)都在嘲笑自己是個大傻瓜。喊累了，哭夠了，擦干淚，穆清陽往家的方向走去。

　　考試結(jié)束后，手機爸爸已經(jīng)還給自己了。每天穆清陽都過得渾渾噩噩的，穆清陽覺得那天之后杜希航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自己，不禁的更是覺得自己錯付了情。就在懊惱悔恨不已的時候，屏幕上亮起‘杜希航’三個大字。穆清陽果斷的掛斷，手機那端的人不厭其煩的打了過來，就這樣掛斷，響起，掛斷，響起，掛斷，響起無數(shù)次后，杜希航改變了策略。鈴聲斷了，短息的提醒音響起。穆清陽打開短信，上面寫著：‘小乖，我的心思你應(yīng)該明白的，我心里只有你啊。我和她只是逢場作戲，我只是身不由己而已，小乖相信我好不好，接我電話好不好?！虑尻柪浜吡艘宦暬貜?fù)道：‘杜希航，你的心里只有我？你是怎樣的人我不清楚，這些年，你離得開女生嗎？說什么逢場作戲，既然是逢場作戲為什么要帶她回家，如果真的是身不由己為什么長輩提起結(jié)婚的事兒你都不說反駁的話？你以為我年紀小，少不經(jīng)事就哄騙我，什么身不由己，逢場作戲不過都是你自己找出的借口而已，杜希航我再說一遍我們之間已經(jīng)分手了，以后不用再聯(lián)系了?！畔：阶炖锏鹬鵁?，煙霧繚繞，夜色之中說不出的頹廢，說不出一種迷人之態(tài)?？戳四虑尻柕幕匦牛畔：较肓讼牖貜?fù)道‘我媽媽怕他和我爸離婚的事兒影響我以后成家，所以決定和我爸復(fù)婚。你知道的我恨我爸，我為了證明就算是不復(fù)婚我一樣可以成家立業(yè)所以才會帶林依涵回去，大人說要結(jié)婚我怎么反駁？我說我不會和她結(jié)婚，我要娶的人是你，那樣做妥當嗎？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多想告訴他們我真正想帶的人是你，可是我要是那樣做，家里的大人要是反對我們該怎么辦？你爸爸的態(tài)度你知道的。’好久穆清陽回復(fù)‘杜希航，你自己花心，還把責(zé)任推到我爸爸的身上，我真的是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你說你是逢場作戲，我問你沒人的時候你情深款款的親人家是做戲給誰看的？杜希航如果你的心里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就請你放過我，我要的一心一意你給不了，看在我們從小的情分，別再打擾我了，雖然和你分手我會難過，我會傷心，但是情傷我自己醫(yī)?！畔：饺拥艚褚刮说牡?7支煙，穆清陽接到的短信是‘小乖，我們現(xiàn)在是學(xué)生，我們的身份沒有辦法向家人公開我們的關(guān)系，有些事情我不解釋，你現(xiàn)在不太理智，請你相信我心里只有你一個。這輩子除了你穆清陽，我不會娶任何一個人。你也不可以愛上別的人，不想看到我出事兒，就管好你的心?！虑尻栐谛睦飳ψ约赫f，杜希航，因為曾經(jīng)的我喜歡你，所以我可以因為你拒絕別人，但是現(xiàn)在是你辜負了我，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為你守身如玉。當杜希航看到了‘杜希航，我辦不到，從今以后你死你傷與我無關(guān)。’杜希航知道穆清陽說的是氣話，因為穆清陽就是這樣一個發(fā)起瘋來專檢狠話傷人的話來說。這也證明自己在她的心理是多么的重要，所謂愛之深責(zé)之切嗎。現(xiàn)在不是吵架的時候所以回復(fù)‘小乖，我信你，你做得到，我們心里只有彼此，因為我，你的心接受不了別人，我也是?！虑尻栔换貜?fù)了幾個字‘自作多情，永不再見?！瘎倓偽艘豢跓?，金墨就一邊哼著情歌一邊伸手拍在了杜希航的肩膀上。

　　“給我來根兒煙，哎我說你這個樣的樣子怎么了？愁眉不展的，和林依涵吵架了？”金墨看著杜希航的樣子，手里點燃了杜希航遞過來的煙含在嘴里笑嘻嘻的問。杜希航吐出煙圈苦笑的說：“不是，要是她我還不愁呢，愁的是另一個人?！苯鹉袷前l(fā)現(xiàn)美洲新大陸似的問：“還有你搞不定的人？”杜希航看著如墨洗了一樣的夜空含著眼淚說：“搞不定的，看著溫順，發(fā)起脾氣來最是讓我頭疼，哭起來的時候，我的每個細胞都跟著疼，不管她做什么，只要她淚眼朦朧的看著我，我就舍不得讓她再難過了，舍不得啊?！苯鹉粗畔：窖劢堑臏I滴收起笑意說：“哪家的姑娘??？這么牛比？”杜希航擦掉淚滴，扔掉還未抽完的煙說：“放在心里疼了十多年的姑娘，以后還會繼續(xù)疼愛呢。”金墨吸了一口煙，叼在了嘴里，慵懶的說：“誰呀？真是幸福啊？”金墨又是吸了一口煙，吐出煙圈，恍然大悟的說：“我靠，青梅竹馬，你的小學(xué)同學(xué)？你家鄰居的小姑娘？”看著手機自己也知道穆清陽受傷已深，早知今日還不如不早早的告訴小丫頭自己的心意呢，悔不當初啊。杜希航還不想把穆清陽介紹給別人，打岔說：“以后要娶得人，行了別問了，你有事兒找我？”金墨沉思了一下，搖搖頭說：“沒啥大事兒，就是我爸給了我一筆創(chuàng)業(yè)基金，想找你商量一下干點兒什么?！倍畔：较肓讼胝f：“開家飯店吧，現(xiàn)在餐飲掙錢，你家以前也培養(yǎng)過你餐飲管理，像是廚師，服務(wù)員你可以從你家的店里調(diào)過來，要是想做的話主要的就是店面，你得先挑一個位置好的，至于客源嗎，前期找你的那些狐朋狗友給捧起來，后期客源多了就掙錢了。綜合各方面來說開飯店最合適?！苯鹉珦u搖頭說：“老子開大酒店，兒子開飯店，沒意思，想干點兒別的。你說我開家裝修設(shè)計公司，或者開家4S店你覺得行嗎？再不然開家酒吧也行我覺得?！薄把b修，設(shè)計你懂嗎？4S店，你了解嗎？”金墨說：“李佳瑤學(xué)的就是裝修設(shè)計，她懂啊。我對車比較了解，4S店沒問題吧？”杜希航笑了笑說：“李佳瑤懂，你不懂，要是賠了是陪你的錢還是她的，再說了，你對人家是真心的嗎？分手了你的公司怎么辦，人家一走你的公司你玩兒的轉(zhuǎn)嗎？4S店是以銷售管理和維修技術(shù)為主，這兩樣你那個行，主要是你沒有接觸過這方面，做起來難啊。酒吧，你老爸能同意嗎？一旦設(shè)計公司和4S店都沒有做好怎么辦？回家接管你老爸的集團你愿意嗎？或者去機關(guān)當個公務(wù)員你愿意？”金墨嘆口氣說：“沒有別的方案了？”杜希航?jīng)]有說話，金墨無奈的說：“也行，聽你的話開家餐館，但是先說好這個事兒得你幫我，你得多費心，我也不讓你白幫我，股份我六你四行不？”杜希航說：“行，但是先說好餐館步入正軌后我就撤了，撤人不撤資。我還想干點兒別的?！苯鹉斐鍪终f：“一言為定。”兩人擊掌這個事兒就定了下來?；氐剿奚崞渌硕己艉舸笏挥卸畔：揭灰刮疵?，想了很多，最后的結(jié)論就是。小乖，等我，等我可以給你穩(wěn)定的生活的時候我就娶你，讓你做最幸福的女人，我杜希航的女人。小乖，我真的是愛你的，這一輩子，無論和誰在一起，心里想的都是你。

　　無論你的傷痕是否消除，你的疼痛是否消失，你的憂傷是否還存在，時間都不會停留。后面的日子里，杜希航每天三次電話，三條短信。穆清陽電話不接，短信不回。因為在穆清陽的世界里，分手就是永別。做不了朋友，做不了親人，只能做陌生人，最熟悉的陌生人。后來穆清陽開學(xué)，杜希航忙著幫金墨開飯店。穆清陽的拒絕聯(lián)系，杜希航的忙碌真的讓兩個人從此天涯兩邊，再不聯(lián)系。

　　開學(xué)將至，穆清陽帶著百般的不愿意走進了新的學(xué)校，開始了新的校園生活，穆清陽看著學(xué)校的大門在心里對自己說：‘穆清陽，這是一次新的開始，忘記曾經(jīng)，這將是一次涅槃重生。加油，加油，加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