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至而聲出。
“因為半妖之血世上罕見,食之可以提升修為!”
佰霧輕飄飄落到樹巔,俯視著下面的一切,那妖人看著上空的佰霧,面露疑惑。
她盯著文澤看了好久,終于飛身落在他旁邊。
那妖人見狀正要說話,就被佰霧輕飄飄的一招斃了命,可憐它給人做了嫁衣還渾然不知。
文澤先是被她的行為一驚,后又將注意力轉移到她的臉上:“你是……”
佰霧欣然一笑:“你好!我的好兒子!”
——————
許多年后,黑衣才查清楚那個花枝招展不知何名為他換血的妖,以及那個出現(xiàn)得莫名其的姚青,都不是偶然,而是一場精心謀劃的騙局。
他不過是佰霧追求強大妖力而做的其中一次試驗而已。
什么母子之情,他只是其中唯一一個成功品。
那個姚青便是綠魔的哥哥,在那盛行同類相食修煉的年代,他們那種小妖,只有倚著強大庇護才能生存。
他是為了讓自己的弟弟活下來,才心甘情愿成為重生的靶子。
回想起來,也難怪那時候的姚青會故意說那么多廢話激怒他了。
黑衣說完,臉上已經(jīng)布滿陰霾,原以為母親的出現(xiàn)會使他擁有最后的溫暖,卻沒想到……
也是從那之后,黑衣摒棄了前身,擯棄那個名字、那個身份。
他除了修煉,什么都不顧,果然如同古法中記載的那樣,半妖化境,亦難亦易。
直到大魔降世的預言出,他才被遣出關,但他根本不關心大魔,只想著既然出來了就好好游戲人間,享受不多的光明,直到他遇見劉聰心。
————————
當年他明明親眼看著孫敏嫣下葬,黑衣蹙著眉,一時竟不知道是開心還是難過。
劉聰心滿眼憐惜地看著他,只說讓他別擔心!既然敏嫣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他們就應該去查清楚真相!
翌日,孫敏嫣打著哈欠從黑衣房里出來,大搖大擺地走進劉聰心的閨房,將屋內(nèi)的陳設仔仔細細看了個遍。
她走到劉聰心的梳妝臺坐了下來,看著鏡子里依舊年輕的臉。
她苦笑,隨手拿起一支銀穗穗的簪子插到了自己頭發(fā)的上,又拿起一支支口紅把玩,摸索好久才轉出里面的胭脂。
她有些興奮,但更多的是好奇。
她一支支挑起了顏色,最后選了一支淡粉色往自己臉上涂。
一通操作下來,她的臉瞬間有了血色,她對著鏡子照了又照,突然瞥見站在身后的劉聰心,被嚇了一大跳,放下手里的東西,迅速站起身來。
“姐姐……我就是看這些玩意兒新鮮?!睂O敏嫣緊張地搓著小手。
劉聰心淡漠地看了梳妝臺一眼:“喜歡可以挑幾樣,我送你!”
她頓了頓,隨后以溫和的語氣說道:“但你頭上這支不行?!蹦侵撬蛱旎槎Y上戴過的。
孫敏嫣連忙取下來道歉,態(tài)度誠懇謙和。
劉聰心放心心中芥蒂,便拉著她的手進去給她好一陣挑,除了化妝品,還挑了好幾件首飾給她,“這是當?shù)氐奶厣y飾,還有這個?!?p> 三言兩語間,兩人熟絡了不少,劉聰心給她好一陣捯飭,房間里傳來兩人的笑聲,聽聞動靜的黑衣安下了心。
此刻的他心情十分復雜,若是從今以后三個人要一起生活下去,那是不可能的。
他知道按照劉聰心敢愛敢恨的性子,必定會是退出的那個。
但他不愿意,真的不愿意。
但要是必須選擇一個,他似乎也無法做出選擇。
傍晚,孫敏嫣聽說晚上會見到她的文澤哥哥,便非鬧著要下廚做文澤最愛吃的芋頭餅。
看她手忙腳亂的樣子,劉聰心暗暗嘆了口氣,轉身出門便碰上了回來的黑衣。
她瞧見他的瞳仁染上憂傷,似乎不再像以前那般肆意灑脫。
還沒等黑衣開口問,劉聰心便開口:“她只記得死之前發(fā)生的事情了,再醒來就是在我們家門口,她甚至不知道現(xiàn)在是哪一年,現(xiàn)在……正在給你做芋頭餅?!?p> 黑衣苦澀地笑了笑:“我肯定是佰霧做的祟了,可是她不愿意出來見我。”
劉聰心點了點頭:“我們之間的事情就先瞞著她吧!我不想你為難?!?p> 黑衣聽到這話顯然是沒想到的,兩人就呆呆地看著對方愣了許久。
直至一聲悅耳的“文澤哥哥”將兩人拉回現(xiàn)實,就見孫敏嫣興沖沖地跑了過來,一下撞進黑衣的懷里,嬌滴滴地說終于等到他。
黑衣下意識看向劉聰心,表情十分為難。
劉聰心沒有半句言語,留給他們獨處的空間,轉身進了廚房。
她無所事事,看著灶里的火已經(jīng)褪得差不多,便揭開了蓋子,看著蒸騰四起的白煙,她皺了皺眉。
門外的黑衣低著頭,溫柔地看著孫敏嫣。
不知道她這些年在什么樣的陰暗角落里,度過了多少漫長的歲月。
他眼里滿是憐惜:“聽說你在做芋頭餅???”
孫敏嫣興奮地點了點頭,“不知道還能不能和當年的味道一樣?!?p> 說著孫敏嫣就拉著黑衣進了廚房,她的眼里全是她的文澤哥哥。
就一把掀開鍋蓋,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芋頭餅遞到自己嘴邊吹,嘴巴嘟著吹氣,最后用嘴巴感受了芋頭餅的熱度后才將其遞到黑衣嘴邊。
黑衣的臉色一陣青,他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劉聰心,見她并沒有看著自己后,才尷尬地張開了嘴巴。
“啊~”孫敏嫣半張著嘴巴,滿眼期待地將芋頭餅喂進了黑衣的嘴里。
黑衣嚼了兩口便連連點頭。
孫敏嫣見狀,自己也夾了一塊,但只咬了一口便皺起了眉頭,轉頭仔細瞧了瞧鍋里的芋頭餅搖了搖頭:“這味兒不對……火候不夠!”
此時,她終于發(fā)現(xiàn)坐在灶旁邊的劉聰心,帶著一絲不悅的語氣問道:“聰心姐姐,是你動了我的芋頭餅嗎?”
神游中的劉聰心緩慢地抬起頭:“哦!我剛才進來看沒火了,就想開蓋看一下熟沒熟……”
還不等她說完,孫敏嫣生氣道:“我不是說了別動我做的東西嗎?”
滿臉疑惑的劉聰心正欲解釋,黑衣便做起了和事佬:“聰心也是好意,而且我覺得跟以前的沒有差別!”
孫敏嫣對著黑衣,立馬露出來燦爛的笑容:“文澤哥哥這是很久沒吃到了吧!這明明差了很多呢!”
她又轉過身來,臉上的慍怒已經(jīng)消散許多,便對著劉聰心道:“下次還是問問我吧,免得說是好心卻壞了事兒。”
聽到這話,黑衣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奇怪。
劉聰心與他相互對視上一眼,都在驚訝之余,也覺得彼此心意相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