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不太完整的匯合
“所以你覺得,林難到底想要什么?”
賀南弛坐在他床頭,望著對方平靜的面容,輕聲:“我們得快一點了……我們不能在這個幻境待太久了。”
“如果陛下說是林難,我覺得,他想要的是公平吧?!?p> 莊韞玉答到:“我……曾在一冊野史小傳里看過,講林難為質在女帝的皇宮里待的歲月,痛苦無法用語言而描述,那時候我還以為是野史杜撰,但現(xiàn)在看起來,或許所言非虛,還有……”
“還有什么?”賀南弛下意識追問。
“還有愛?!?p> 莊韞玉定定的望著她,即使他雙目失明,卻依舊帶著無比的銳利:“你一出現(xiàn),這具身體的心口就一直扭著疼,林難如果不是愛到極致,就是恨到極致。”
說著,他似乎也有些受不了這個酸腐的話本子劇情,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或者是妖王天生就有心悸的毛病?!?p> 賀南弛:“……”
“我這老對手”
賀南弛干笑兩聲,對這個爛俗肉麻的劇本在心里謾罵了林難好一會,面上又不好意思在莊卞這個外人面前表現(xiàn)得太過于沒禮貌:“還有這么……兒女情長的一面,可真是讓人想不到???”說著,她似乎又有些不得勁的補了一句,咕咕噥噥:“這個傅鸞也是的,不喜歡何必強留?搞得最后民不聊生的……”
“當局者迷罷了?!?p> 莊韞玉垂著眼,一句話說的沒頭沒腦,還沒等賀南弛反應過來了又說:“陛下您只管放心去找荀姑洗他們的下落,臣,去給林難,出出氣?!?p> 后來回憶起那天的的情景,賀南弛都不止一次唏噓。
這小叔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心可真黑啊。
之后的半個多月,賀南弛一道找著荀姑洗他們幾個人的下落,另一道每天都聽著下面來報“安寧王又怎么怎么把晉公子氣哭了/氣病了,晉公子又要割腕/上吊/鬧自殺”
她一邊感嘆著這位小叔叔真人不露相,一邊把他護得妥帖以保證他的安全。
于是宮里謠言四起,說什么的都有——
“風水輪流轉”
“霸道的晉公子色衰愛弛了”
“安寧王終于反擊了”
“正宮就是正宮”
碧落宮里的晉陽被這些謠言氣的是七竅生煙,他如何也想不通,就那么一次小小的事情,居然會讓陛下厭棄了他?
最近陛下日日留宿上陽宮,宮里的狗奴才各個仗勢欺人,最會踩低捧高,就這么幾日,無論是采用還是起居都從天堂落入了地獄。
他如何能忍受這種日子。
“幫我……求見陛下?!睍x陽咬著牙:“我要見陛下!”
晉陽這通傳和成王夫婦求見的通傳同時到了御前,賀南弛正和莊韞玉商量著事情,一聽這兩道通傳,賀南弛毫不猶豫一揮手:“請成王和成王妃進來?!?p> “你懷疑……”
莊韞玉極其聰明,聽了通傳立馬就懂了她想做什么,趁著人還沒上殿來,賀南弛沖他飛快的點了點頭:“最近傳言王妃魏氏性情大變,原本與她貌合神離的成王最近卻是寸步不離魏氏,更網羅能工巧匠為她打造價值連城的神日弓”
“所以,成王可能是易淳或者姑洗,魏氏可能是趙番?”
莊韞玉望著上前的夫婦二人,幾乎是氣聲,成王夫婦十分拘謹,上前行禮叩拜:“臣弟見過陛下,見過皇夫。”
“免禮。”
荀姑洗和趙番在打量著賀南弛,賀南弛如何不也是在試探他們?
打造黃金弓,還有夫婦二人恩愛非常的消息都是荀姑洗傳出去的,神日弓乃趙家傳世珍寶,他們自然是打造不出來的,他們目的就是為了通過這獨一無二的“信物”碰一碰運氣,看看是否能讓團隊里的,甚至一人尋信而來。
只是沒想到第一個召見他們的居然會是女帝。
天哪,女帝身體里不會是那位容貌傾城的小叔吧?還是……
徐徐下拜之時,荀姑洗還在胡思亂想,就聽對方說:“這神日弓,朕聽聞只有晉州趙氏子孫拉得開,魏氏,你為何要讓成王為你打造這神日弓?”
“師尊!”
荀姑洗嗷嗚一聲,哭著撲了過去:“嗚嗚嗚嗚!”
賀南弛和莊韞玉都被她驚了一跳,幸好這會屋子里唯獨他們四個人,也不怕叫無關的人聽了去,莊韞玉聽她頂著個粉頭油面男人的粗嗓子抱著賀南弛的大腿哭嚎,生怕扯動自己腹部傷口,是想笑又不敢笑,只得轉頭向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魏氏說:“趙公子?”
“您是,莊卞先生?”
終于被人關注了一下,趙番眼睛都亮了,一捋裙袖就想去抱莊韞玉:“是我是我!”
至此,小隊五人已有四人成功集合,這又令眾人不禁疑惑……尚易淳呢?
“依照我的預計?!?p> 莊韞玉喝完內侍呈上的湯藥,幾個人連聞著飄散的藥氣都被苦的胃里泛酸。可他似乎早已習慣了似的,面不改色的繼續(xù)說:“這一段幻境始于壓倒林難的最后一根稻草,被晉陽公子當中重傷而后肆意羞辱,由于我在他的身體里,能夠十分清楚感受到那種恨意,隨著這半個月以來,那種情緒得到了明顯的淡化”
“可是似乎幻境沒有什么變化啊?!?p> 說話的是滿臉疑惑的荀姑洗:“如果完成了他的心愿,幻境應當有所變化?!?p> “對?!?p> 莊韞玉贊許的看了她一眼,緩緩說道:“所以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這里并不是林難的執(zhí)念?!?p> “也許我們的思路一開始就錯了?!?p> 莊韞玉又說:“這里的主角,并不是林難?!?p> 而被大家惦記著的尚易淳,這會真是兩眼一抹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原因無二,他進的這具身體,是個啞巴,身份是某位權貴的暗衛(wèi),專為權貴辦各種見不得光的事情。
他心知大家或許也都在這個奇異的幻境之中,只不過尚易淳從小就與讀書無緣,做不到同其他幾人那樣對前朝歷史信手拈來的熟絡,只得是兩眼一抹黑的走一步看一步。
在執(zhí)行自己的“任務”的過程中,尚易淳逐漸發(fā)現(xiàn)了這位權貴的一些,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