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一輛從阿旭老家西部城市到駛向東部昌市的列車上,啊旭正在吃著一種北方獨有的餅,喝著剛才從列車上接的一半熱,一半涼的水。阿旭是一個36歲的大齡青年,幾乎沒有任何機會去體制內(nèi)了。帶著一種沉重的心情,準備奔赴一個新的崗位,這個崗位,是一個昌市某縣城的私立學校的計算機教師,還是不錯的。
啊旭回想著臨走的時候,爸爸媽媽塞了幾千元錢,還有爺爺奶奶給他烙餅的場景,性格極其敏感的她真的是邊吃,眼淚都要出來了。想著那幾年經(jīng)濟好的時候,每次回家都是自己給爸爸媽媽爺爺奶奶拿一點錢或者買一些衣服、日用品啥的。沒有想到這次因為生意敗了,幾乎是傾家蕩產(chǎn)。
回家的時候,爺爺奶奶,爸爸媽媽讓他什么都不要買,在回老家的這段日子,只要她花錢,爺爺奶奶就生氣。連周邊的幾個親戚都沒有走,因為每次回家,給鎮(zhèn)上周邊的親戚都是好煙,好酒的送,而這次回家,送這些似乎失去意義。
人啊,沒有錢的時候,誰對你好,才是真的愛你。
這次回老家,阿旭沒有少受氣,這個氣也是她自找的。家家都有難念的經(jīng)。阿旭不是獨生子女,他還有一個弟弟,才結(jié)婚沒有幾年,弟弟的孩子還不到三歲。弟弟結(jié)婚后,阿旭回家的次數(shù)就少了,剛好趕上2020年疫情,這幾年啊旭的丈夫做生意幾乎沒有賺錢的時候,哎。
弟媳婦還是不錯的,至少在花錢這方面,還是很精打細算,因為摳門,再加上夫妻都是體制內(nèi)的教師,所以在這個疫情大環(huán)境下面,小兩口的日子還是過得很美滿。提起這對夫妻的摳門,他們會算出某品牌一張衛(wèi)生紙的價錢,阿旭聽的眼睛都發(fā)呆了。這個弟媳婦姓劉,大家都叫她劉老師,畢業(yè)第一份工作竟然是京城某名校的科研助理,聽說一個月只有2000元,大概是在2009年的時候,她竟然在那里一年還存下1萬多。這個會過日子的女子,也有者一段奮斗史。
那天,阿旭在老家有事從家里去縣城,晚上弟弟和弟媳婦去她辦事的地方去接她,阿旭很是感動,說這會要是能坐到車就回去,要是坐不到車,就在弟弟家過夜。結(jié)果可以想象,她還是住在弟弟家里了,這是阿旭第二次去弟弟家。因為弟弟結(jié)婚是在老家結(jié)的,弟弟的婚房是什么樣子,縣城的婚房阿旭沒有看到,直到弟弟的孩子出生,阿旭和丈夫帶著孩子們匆忙從外地趕回來去看弟弟的孩子,這次,因為弟媳婦娘家媽媽在看孩子,做飯不方便(這個時候父親和母親的果園實在很忙,后續(xù)也是因為前面看坐月子的是娘家媽媽陪著的,之后的看娃事情里面娘家媽媽幾乎不管了,都是弟媳的婆婆在看娃),第一次,寒暄過后,阿旭連飯都沒有吃就回老家了。第一次去弟弟家是看他們這個剛出生的孩子。房子的布置幾乎沒有仔細看。
這次來,剛好弟弟和弟媳婦在家,阿旭仔細看了一下他們家的房間布置,確實房間布置的很簡單,桌面上面幾乎沒有多的物件。想想自己有錢的時候少買一點東西,日子也不至于因為破產(chǎn)沒有一點積蓄,這個值得反思。第二天早上,阿旭本能的早起,打開冰箱,除了一些發(fā)霉的饅頭,就是一盤昨天媽媽剛給弟弟帶去的土雞蛋,阿旭洗了4個雞蛋,直接去煮了,過了幾分鐘,被排氣扇吵醒的弟弟,過來詢問姐姐在做什么?阿旭說:“在把雞蛋煮了做點早點呀。”弟弟皺著眉頭說:“這雞蛋都是給我家小蘋果吃的,我們都舍不得吃,你煮這干什么,待會你去外面吃一下就行了?!边@句話,幾乎是毀滅姐弟情分的話,對弟弟這個老實巴交不會說話的男子來說沒有什么。對這個剛經(jīng)歷破產(chǎn),處于極度抑郁期的阿旭來說,沒有過過窮日子的她來說,這種話簡直有點接受不了。
弟弟和弟媳婦,一個暑假,基本不做飯,去弟媳的娘家蹭幾頓,去朋友家蹭幾頓,去阿旭的媽媽那邊蹭幾頓,要么就在外面買著吃幾頓,這些小縣城的人,真是能省就省,這樣算下來,他們確實一個月開銷是會小很多。小蘋果是弟弟的女兒,現(xiàn)在不到3歲,阿旭的媽媽在帶,這幾天因為阿旭的孩子在老家,弟媳婦才特地把小蘋果帶到縣城的。
那天,阿旭還沒有到家,爸爸的電話已經(jīng)過來了,問怎么回事,原來是“惡人先告狀”,弟弟把剛才的事情給爸爸說了,爸爸問到底怎么回事,問弟媳婦有沒有生氣。阿旭掛了電話,爸爸自從弟弟結(jié)婚,什么事情都考慮弟媳婦,阿旭的感受不用去考慮了。阿旭剛才是雞蛋煮了一半,關了火,說趕最早的班車回家。弟弟追到門口,沒有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