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楓葉傾心
西璟夜里的風很涼,雖在白日里融了雪,可夜晚的護城河上都會結(jié)一層厚冰。
“娘,你若不放七殿下出來,女兒就在此長跪不起!”
臥病在床的祈雨柔剛一醒來,就聽伺候她的翠兒說她娘將七殿下玉玨關(guān)進了暗房。
可不論她怎么求情,奈何她娘怎么都不松口,她無奈嘆了口氣。
“小姐,你的病還沒好,現(xiàn)下又穿得如此單薄在此吹風,還跪了這許久,身體怎么能承受得住呢?我們就聽夫人的話回去吧,好不好?”翠兒心疼地搖了搖祈雨柔胳膊祈求道。
可雨柔鐵了心要跪在此處,她推開翠兒的手,倔強的不屈服,“翠兒,七殿下受此難是被我連累,我一定要求娘親放了七殿下!”說罷,她看著翠兒又道:“天氣寒涼,你不必跟我在此受罪,回去吧。”
翠兒一雙眼睛滿是淚水,她看著祈雨柔啜泣道:“小姐,你這又是何必呢?我不走,我要陪小姐一起!”
祈雨柔抬起頭,看著正前方屋里明亮的燈火隔著窗子透出來,將她和翠兒都籠在這處亮光里,她的神思開始飄遠。
何必呢?她也曾問過自己何必呢?
猶記得五年前,西璟浮玉山上漫山楓葉紅里的那一抹白衣艷艷,光是一個背影,自此便讓她傾出一顆心去。
后來機緣巧合下她得知那人就是東海七皇子玉玨。
再后來,東?;实塾幸馀c她的父親祈王結(jié)秦晉之好。
“父親有何事找女兒說?”祈雨柔一臉可愛的笑容問道。
“柔兒,你可喜歡東海?”
“東海?喜歡啊,東海國一年四季如春,不會像我們這里這么冷,溫暖的地方總會很有愛?!?p> 可父親卻是一臉的低沉又問她,“柔兒,東海的皇帝有意要與我家結(jié)親,若為父讓你在東海眾皇子中挑選一個為你以后的夫君,你可愿意?”
祈雨柔想了想,一臉認真地道,“我選七皇子,玉玨?!?p> 她沒有說愿意還是不愿意,她直接說了玉玨,那個楓葉紅里白衣背影的主人。
祈王很是疑惑,說的話也有幾分急色,“為何選他?東?;实圩邮冶姸?,可婚娶的皇子也有好多,你為何要選七皇子?”
祈雨柔不知該如何回答,只道:“父親讓我在眾多皇子中挑一個,那么便是將選人的權(quán)利交給了女兒,女兒就是覺得七皇子好,就要選他!”
“可是,為父要說的是,七皇子是東?;实圩畈皇軐檺鄣膬鹤樱稿咽?,身后沒有外戚的支撐,萬事只靠自己才能在皇家活下來。”
“可那又如何?”她仍是一臉天真地問。
“糊涂!他若沒有半分權(quán)利能力,如何保你在東海無憂?難不成你要過去同他一起受罪吃苦不成?”
“只要是七皇子,無論怎樣,女兒愿意!”
“退下!回去面壁思過!”
一聲大喝,她已被幾個侍候的下人帶了下去,她仍記得臨出門前父親那一臉陰云密布的臉。
正在祈雨柔神思游走的空當,正首主屋的門緩緩打開了。
*
而祈桑楚在喂下玉玨鎖青后,玉玨并沒醒來,他仍昏睡著,只是身上的冷寒已經(jīng)褪去,恢復了正常人的體溫。
“哎!真不知作了什么孽招惹了你這個活祖宗!”
祈桑楚往柴火堆里添了把火,自顧自說著話,她端起涼透了的飯菜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盯著席子上昏睡的玉玨陰惻惻地看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折騰了一宿的祈桑楚終于不知不覺睡著了。
烈焰冉冉,火愈旺盛。
放在披風上的一只白皙玉手忽然不易察覺地動了動。
接著,那席子上的人兒睜開了眼睛。
他費力的坐起身來,環(huán)視一圈,待目光落在祈桑楚臉上時剎那定住了。
身上寒毒之癥大概已經(jīng)退去了。
回想起方才唇上一陣溫熱暖意的觸感,心頭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不由而生。
她到底對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