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鄔玉泉清了清嗓,正色道:“令公子的各幅畫作風格迥異,于繪畫一道獨辟蹊徑,實乃不凡?!?p> “實不相瞞,本峰如今以畫入道的只有一位長老,他性格古怪,曾有不少優(yōu)秀的畫師想要拜其門下,可終究未能如愿。”鄔玉泉不動聲色的把畫整理好放回畫箱,接著說道:“如今倒是令公子獨特的畫讓我為他獨長幾分信心?!?p> 當然收下吳力這事,他還存有幾分想法,他也想看看自家那畫道老祖看到這樣的畫會不會起身打人。
站在不遠處的吳六倒是很想看看小少爺?shù)降桩嬃耸裁茨茏寖扇巳绱苏痼@。只是之前自己暗中挪動步子,就被那家主黑著臉瞪回去了。
“修行本應固守本心,不為外物所惑?!眳乔竭@時既是尷尬又是擔憂,“他這般癡迷美色,會是修行路上很大的阻礙吧……而且這要是讓峰上那畫道老祖看見,怕是會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誒,吳家主勿用擔心,令公子此乃真性情。若是放在其他門派,嚴于律己這些事自然是正常不過。可我問天峰大多主修旁道,要的便是這真性情之人。”鄔玉泉呵呵笑道,“不知道現(xiàn)在可否見見令公子?!?p> 吳千山本有顧慮,但聽鄔玉泉這么說,倒也放寬了幾分焦慮,就是老臉還是不知道往哪兒擱。自己兒子這得去了多少次不該去的場所,才能把女子們畫的如此惟妙惟肖?不禁感慨,臭小子玩兒的花呀,這畫的都是什么奇裝異服,還挺有情調(diào)。
他看向吳六,“你去把少爺喚過來。”
“阿嚏……”吳六忙是用袖口開了開鼻涕。
吳千山皺了皺眉,“你偷懶睡覺就算了,還能把自己睡感冒?!?p> 這孩子明明挺有天賦,就喜歡偷懶,睡覺也就算了,還能蠢到把自己睡出病來。
“那個……”吳六有些不自在的撓了撓頭,說道:“我打噴嚏了,小少爺應該是過來了?!?p> 吳千山眉頭越蹙越深,暗暗無語,這孩子腦子已經(jīng)睡壞掉了,你打噴嚏,小少爺就會來,這是哪門子邏輯。
感受到吳千山看智障般的眼神,吳六死死盯著會客廳門口,直到吳力從門外一瘸一拐進來,才得意的看著家主。
吳力來本是掛念丁師身上的傷,想到自己那父親與丁師也算是好友,想讓吳千山去看看,一打聽之下,吳千山正在會客廳,便是來了這邊。
只是剛一進來就是三人眼神古怪的看著自己,其中一個還是救過自己一命的中年男人。
他當然不知道現(xiàn)在三人的心情如何復雜。不論是自己畫作瞎了他們的眼,還是吳六沾沾自喜的噴嚏,還是鄔玉泉此時也認出了吳力。
這些他都一概不知,只是知道幾人應該有要事在談,劃了劃手示意幾人接著談,便準備退出去,等他們談完了自己再和吳千山說丁師受傷昏迷的事情。
“等等”吳千山叫住了他,吳力困惑的回頭。
“力兒過來?!贝絽橇ψ吡诉^來,吳千山示意,“這位是問天峰前來甄選弟子的前輩,鄔玉泉?!?p> “鄔前輩,我們見過的?!眳橇ψ饕拘卸Y,雖不明白是何種情況,但是對于這位曾出手相助的前輩,自己當然是以禮相待。
鄔玉泉含笑點頭,他也是暗嘲自己,早應該想到吳余柏保護的兩人中這少年便應該是他拜托自己需要收下的弟子。
只是那時自己驚嘆于少女的修行天賦,對于眼前這少年卻沒有過多關注,現(xiàn)在想來少年那時遠遠的拋石,雖說滑稽可笑,可也能間接能夠看出他具有敏銳的洞見力。
“修為卻是低了點。”鄔玉泉笑吟吟的看了看吳千山。
吳千山便解釋道:“小兒三年前曾經(jīng)脈倶廢,也是最近得了禪燈大師恩惠才可以重新修煉?!?p> 說起三年前那時的吳力,吳千山不禁有些得意:“遇害之前,力兒僅十三歲,修為便已經(jīng)是運靈三層?!?p> ……
吳力在一旁靜靜聽著,也算明白吳千山與鄔玉泉所議論的事,他那父親是想讓自己憑借那繪畫天賦被收作問天峰弟子。
對于被安排一事,吳力確實極為抵觸。卻也不好在鄔玉泉面前鬧起來,何況自己還得讓吳千山在丁師受傷這事上幫忙。
不好發(fā)作之下,反而冷靜不少。想想傳聞,那問天峰始終也是個修行圣地,還可以以畫入道,發(fā)揮自己最大的特長來修行,也沒什么不好。
至于自己的畫作被他們擅自拿來觀看的事,他倒沒有因此臉紅。前世人體畫都畫過不少,畫箱里面是有自己畫的那些前世被看管不讓畫的動漫圖,但也不至于太過露骨,只是免不掉要被他們給誤解了。
“那么就這么定了吧,到時候我?guī)Я罟尤ダ献婺抢镒咦撸羰悄苁障伦匀皇呛檬?,若不能的話我會想辦法把他排入外門?!?p> 鄔玉泉其實對這事還是沒底的,峰上那畫道老祖近百年都未曾收徒,問天峰便已是原祇大陸的冷門門派,以畫入道更是冷門中的冷門。以前倒是有幾個會畫畫的,修為不高,便起了歪腦筋通過繪畫從甄選導師進來拜訪老祖,然后就通通被老祖罵咧咧的趕跑。
吳力還是獨特的,那些人的畫其實也只能模棱兩可的算是畫,但從無意境可言。而吳力的畫,有的寫實,有的寫意,而且風格千奇,總歸與那些招搖撞騙的有著明顯的差距。
“那便多謝了。”吳千山拉上吳力一同道謝。
“嗯,新人試煉將開,我也得去府衙一趟和他們匯合了。”鄔玉泉笑了笑,說道:“那我先行告辭?!?p> 吳千山卻是跟著鄔玉泉兩人出了門,才幽幽開口:“我還有件事情需要與鄔道友商量一番。”
“嗯?”鄔玉泉困惑,不是該商議的都商議完了?
“你與七叔結識之時,也應該看到了,與力兒一起那少女?!眳乔接杂种埂?p> “怎么了?那少女我影印象很大,她與令公子的年歲一般大?”那少女留給他的印象太大了,繼續(xù)詢問道:“她也是吳家后代?”
“那倒不是,是岳家的大小姐。說起來年歲比力兒還要小上兩月。”
鄔玉泉驚得下巴都快脫臼了,“那少女十六歲?那可是真爐吶!為何不在擴脈壓一壓,等進了宗派打好了經(jīng)脈基礎,在入真爐境?”
吳千山苦笑,以雁兒的天賦有那必要么?
“我是想,如果可以的話,請鄔道友將她一并收入問天峰門下?!?p> “為何,如此天賦不入隕星宮?”鄔玉泉感到不解,上次見著少女時,便覺得她與問天峰無緣。
問天峰只是多數(shù)人喜愛修旁道,可并不是沒有大陸主流的刀劍、殺法這些道。只是這些道法在問天峰不強,也不是主流。現(xiàn)在吳千山提出這樣的請求,是令他從不敢奢求的想法。
“事情是這樣的……”吳千山思慮不定,最終還是咬牙敘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