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仙領(lǐng)了兩個乞兒,尋了一個客棧住了下來,喚來伙計讓其領(lǐng)著兩個乞兒去洗漱一番,雖然他不介意兩人臟,但能干凈起來,誰不愿意干干凈凈的呢?
當(dāng)老神仙在屋里看著一卷書正入迷的時候,伙計領(lǐng)著兩個收拾一新的乞兒走了進來,只見兩人雖然瘦弱,卻一個生的濃眉大眼,一個劍眉星目,都是手長腳長的人物。
老神仙看的微微點頭,只覺得兩人都有貴相。
放下書,老神仙招收喚過兩人來,摸著兩個乞兒的手,輕聲問道:“你們叫什么名字呢?”
劍眉乞兒答道:“我叫狗子,他叫啞巴,比我小。”
摸著兩人的手,老神仙心中詫異,聽的那濃眉的小孩是個啞巴,心中暗叫可惜,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怎么就啞了呢。而那說話的少年雖然一時摸不透,但是隱隱間也有一股貴氣透出,想來以后也有一番作為。
老神仙對啞巴乞兒越摸越滿意,想不到自己此番出來,雖然沒見到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人物大豪杰,卻也遇到了一個可以傳衣缽的人兒。
“你可愿意做了我的徒弟?”老神仙對那啞巴乞兒說道。
啞巴乞兒茫然的看著自己的同伴。
“管吃飽嗎?”狗子歪著腦袋問道。
老神仙哈哈笑道:“吃不飽怎么會有力氣練武?”
聽的能吃飽飯,狗子道:“我們都愿意成為您的徒弟。”
老神仙道:“我可沒說收你做徒弟,只有他適合?!?p> 聽了這話,狗子不滿道:“我比他聰明,他能學(xué)的我自然也能學(xué)?!?p> 老神仙笑道:“這是看個人機緣的,強求不的?!?p> “你就不能把我也收了嗎?”狗子語氣中帶著哀求。
老神仙堅定的搖了搖頭。
看了看伙伴,狗子想了想道:“行,他就給你做徒弟。”說著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走。像他們這種小乞丐,活過一天便是賺了一天,至于他們?nèi)绾文芑畹浇袢?,其中的艱辛一言難盡。
啞巴乞兒見的同伴要走,頓時急了叫著沖上前來,拉著同伴的衣袖。
“你跟著老人家學(xué)本事,以后不至于挨餓了,好好學(xué),將來找個女人過日子,就像李大老爺那樣?!惫纷佣趩“偷?。
說完話,狗子便往外走,啞巴頓時急了,看著微笑不語的老神仙,又看看自己的同伴,轉(zhuǎn)身跟了出去。
“小哥,你還要陪我游覽此地呢,先不急著走?!崩仙裣傻溃骸拔以谶@可是管你吃飽的呢。”
狗子頓時停住了腳步,轉(zhuǎn)身走了進來:“也是呢,我差點忘了?!?p> 老神仙哈哈大笑,被人看破心思,狗子卻是難得尷尬起來。
卻說那趕車的漢子尋了客棧安頓了妻子,去招賢館遞了帖子,兩日之后便有王城內(nèi)的宦官前來相請,說是國主要見。
漢子收拾一番,同宦官進了宮城,見到了五十五歲的陳國國主段思賢和幾個大臣。
漢子行禮跪拜:“草民謝至仁拜見國主?!?p> 段思賢端坐在上位,看著恭敬跪在下面的謝仁義,許久之后開口道:“你不在淮國,來我陳國,可有和教我?”
謝至仁低著頭道:“聽聞國主招募天下英才,草民不自量力,前來求官?!?p> 段思賢笑道:“先生可不是籍籍無名之人,乃是淮國大將軍李守一獨女之夫婿,陳國能給你的,淮國當(dāng)能給你更多才是,何必舍近求遠?”
“我本陳國越州人。”謝至仁道:“幼年隨父游學(xué)列國,十二年前途徑淮國時家父染病過世,我被大將軍收留,后征南蠻有寸功,大將軍把獨女嫁與我,卻因我殺伐過重,說我需修身養(yǎng)性,多次推阻淮國國主提拔我,這才離淮回國。”
段思賢笑道:“卻不知有這等往事,先生跟隨淮國大將軍想必與軍事上有所得吧?”
“愿將所學(xué),盡獻國主?!敝x至仁叩首道。
段思賢走下座,扶起謝至仁,笑道:“若先生不介意,可否為我演示一番?”
謝至仁道:“請國主喚來兵士,容我操練一番?!?p> 段思賢大喜,叫過宦官,想起什么,轉(zhuǎn)頭問謝仁義:“先生需要多少士卒?”
“多多益善。”
聽的殿內(nèi)的大臣們微微皺眉,心生不屑。
段思賢哈哈大笑,叫宦官去把王城衛(wèi)隊調(diào)五百人,聽先生派遣。
一行眾人來到王城內(nèi)的校場,五百士卒已經(jīng)到齊了。
上了高臺,等眾人坐下之后,謝至仁來到段思賢面前:“請王上賜虎符!”
一旁年輕的世子笑道:“先生,只是演示,無須較真。”
謝至仁面色肅然,不為所動:“請王上賜虎符!”
此刻的謝至仁,由內(nèi)到外都像變了一個人,在人們的眼中漸漸的高大起來,氣勢迫人。
段思賢也收起了笑臉,起身解下虎符雙手交予謝至仁。
謝至仁跪著雙手接過虎符,起身面向五百軍士,喝道:“披甲!”
一旁的宦官不知何意,哆哆嗦嗦的看著謝至仁,又看了看段思賢。
段思賢罵道:“混蛋,還不快去為先生取甲胄來!”
宦官連滾帶爬的下了高臺。
謝至仁披掛好了,走上前,向軍士們展示手中的虎符:“各位,國主命我演示軍陣,諸位需令行禁止,否則軍法從事!”
臺下的軍士大多都是世家子弟,來此熬了資歷回去之后也好提拔,對這等演習(xí)之事最是熟悉不過,都是上面的人圖開心的表演而已。于是稀稀落落的答應(yīng)了事。
謝至仁再次提醒道:“諸位需令行禁止,否則軍法從事!”
段思賢在后面微笑著瞇起了眼睛,他心中涌起有好戲看的感覺。而隨行的大臣卻都是一副古井無波的表情,只等看謝至仁的笑話,只有世子感覺到了這里面的怪異。
先是簡單操練了一番,也沒什么看頭,大家以為這謝至仁也不過是個沽名釣譽之輩,連以為會有好戲的段思賢都開始失望的了的時候。
謝至仁命令軍士往左進。
很快軍士們變走到了圍墻之下,紛紛停了下來。
謝至仁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繼續(xù)傳來:“進!”
軍士們頓時不滿了,叫道:“沒有路了,如何能進?”
謝至仁看向其中一個說話的軍士,叫了過來:“你說什么?”
那軍士仗著自己的家世,絲毫不懼謝至仁,大咧咧的走了過來,邊走邊說:“這前面沒有路了,前進不了了。”
謝至仁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我的命令是什么?”
“前進啊?!蹦擒娛啃Φ?。
“不聽軍令該當(dāng)何罪?”
“斬?!避娛啃Φ溃骸斑@些我們都懂,你演示一個厲害一點的軍陣吧?!?p> 謝至仁突然拔出腰間長劍,把那軍士砍翻在地:“不聽軍令者斬!”
所有人看著謝至仁手中滴血的長劍和地上冒著熱氣的尸體,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他們沒想到謝至仁居然真的敢殺人,而且還是一個世家子弟!
坐著的一個大臣連忙起身奏請國主:“請國主下令拿下此獠?!?p> 段思賢敲著桌面,側(cè)身看著大臣:“為何?”
大臣頓時語塞,低頭道:“謝先生濫殺無辜?!?p> “他手中有虎符呀,行的可是軍令?!?p> 那大臣頓時趴在地上請罪。
段思賢起身來到前面,只見謝至仁已經(jīng)來到了重新整頓好了隊列的軍陣前。
謝至仁手中已經(jīng)換成了長槍,和軍士們站在第一排。
“進!”謝至仁再次傳令。
長槍的槍頭已經(jīng)抵住了墻壁。
“刺!”謝謝至仁猛的收回長槍,而后狠狠捅在潔白的墻上。
如此反復(fù),圍墻轟然倒地,所有軍士魚貫而出。
段思賢在高臺上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年輕的世子來到他的身邊:“父親,那是鄒家的庶出子?!?p> “鄒老頭一屋的丫頭,就這一根獨苗,麻煩呀?!倍嗡假t嘆氣道。
“父親,若鄒大夫前來要人怎么辦?”
段思賢看著自己的世子,問道:“你覺得該如何應(yīng)對?”
世子想了想道:“交出兇手,給些補償?!?p> 段思賢望著遠處的青山輕聲道:“當(dāng)年我剛繼大業(yè),現(xiàn)在的淮國大將軍李守一欺我年輕,領(lǐng)兵十萬殺出天門關(guān),奪我十五城,若非我耗巨資買通淮國寵臣,以致退軍,差點就成亡國之禍!奇恥大辱!”
世子看著下面操練軍士的謝仁義:“父親欲用他?”
“我陳國雖富,卻不出將才,以致鄭衛(wèi)兩個小國也敢輕視于我,我雖不懂兵法,但知令行禁止乃是基礎(chǔ)。此人殺伐果決,或可以用。”
世子道:“但他是李守一獨女的夫婿,如何敢大用?”
“生而為人者,所求不過名利二字,就算他是淮國的間諜,只要我給他的比淮國給他的更多,不愁他不為我所用?!倍嗡假t笑道。
此時謝至仁已經(jīng)收攏隊伍,回到高臺之上,單膝跪下,交還虎符。
段思賢看著虎符卻沒有伸手去拿,雙手扶起謝至仁,哈哈大笑道:“我得先生,如魚得水!”
聽了這話,謝至仁連忙跪下,大聲道:“誓死效忠國主?!?p> “先生兵家大才,至今日起我這宮中禁衛(wèi)全交由先生操練?!?p> 如此重要之職交給素昧平生的自己,謝至仁很是感動:“謝國主賞識,但微臣不能擔(dān)此重任?!?p> “為何?”
“我剛才見這禁衛(wèi),皆是身體空虛只人,就算是武神再世恐怕也無法操練出來。”
這些禁衛(wèi)是什么貨色段思賢心中一清二楚:“那先生準(zhǔn)備如何做?”
“請國主準(zhǔn)我在城中再招募一軍。”
“父親萬萬不可!”世子急忙開口道:“若行募軍之事,各世家必有疑慮,恐有大禍!”
段思賢笑道:“如何不可?讓先生去我段家土地上,招募我族之子民,他們能有什么疑慮?”
“若要成天下強軍,所費甚巨?!敝x至仁繼續(xù)道。
段思賢哈哈大笑道:“陳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錢。如果先生真能為我練來天下強軍,要多少錢,給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