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龍城內,淮軍守將張純在得知興林、信武兩城皆被攻破之后,才知曉自己中了敵軍之計,只是他和城內淮軍對一向柔弱的陳軍敢主動進攻自己,皆感到吃驚。
然而事實擺在面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軍帳之中,張純聚集下屬商討對策。
騎兵統(tǒng)領馬如風笑道:“將軍莫急,淮國一向柔弱,待我整頓軍馬,必能全殲敵軍?!?p> 副將孫傳道:“此次淮軍一改以前的膽小怕事的性子,主動攻打我軍,事出反常,還是小心為上?!?p> 馬如風笑道:“大將軍不日便到天門關,恐怕那陳國也是被逼急了的兔子吧?!?p> 張純面色平靜道:“昨日敵軍作勢要攻城,實則分軍擊我左右,我于城上觀陣,敵軍多為步卒,人數大約四萬。”
馬如風道:“如今分兵,我們前面的陳軍,該是更少才對,不如正面接戰(zhàn),則左右之圍被解,再回過頭來,剿滅興林、信武之敵。”
張純點了點頭,馬如風這個提議很對自己的胃口。
“如此……”張純站起來準備下命令。
突然一匹快馬闖了進來,馬上騎士奔進軍帳:“將軍,陳軍剛才以擊破長文?!?p> “什么!”張純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消息可準確?”
“千真萬確?!?p> 張純回過身看身后看著的地圖。
孫傳道:“如今我們被圍在代龍了?!?p> 馬如風道:“不知道這次陳軍是誰領軍,居然有如此膽魄,難道想一口吃下我們?”冷笑一聲:“也不怕?lián)嗡懒???p> 孫傳道:“敵軍來勢不明,不如先退回天門關,待大軍來到,再做打算。”
馬如風道:“老孫,你就是太謹慎了現(xiàn)在還是一個副將,我淮軍只有三萬軍馬在此三十年,陳國都不敢攻打,如今也只有幾萬人,如若因此避戰(zhàn),不說回去定受大將軍責罰,就是我自己也會看不起自己。”
張純看著地圖道:“天門關守軍見有戰(zhàn)事起,必然會出兵,而陳軍已然分兵,我以眾擊寡更占優(yōu)勢,我意以決,正面擊退敵軍?!?p> 馬如風大喜:“這才是嘛,快下令吧,我已經等不及了?!?p> 對面的謝至仁見的代龍城中城門洞開,兵士魚貫而出,也不急,待得對面列陣完畢之后,才在對面三百丈的地方列陣,自己則上了旁邊的一處小土丘。
戰(zhàn)場上的一切盡收眼底。
“將軍,對面不怎么看得起我們呀?!瘪R如風騎馬來到張純身邊:“居然讓我們安安穩(wěn)穩(wěn)的列陣?!?p> “你去沖一沖,看看對方是真有東西還是虛張聲勢?!?p> “好咧!”馬如風提著長槍返回自己的騎兵陣中:“兒郎們!隨我會會這些陳國的娘們,讓他們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騎兵!”
說完長槍向前一指,一馬當先沖了出去。
頓時大地轟鳴,揚起的塵土化著一條惡龍張開血盆大口,狠狠的咬向陳國的中軍。
小土丘上,紅旗傳令,中軍大陣的重甲步卒長矛斜握,在軍官的指揮下緩慢的,一步步的迎了上去。
戰(zhàn)馬眨眼便至。
“刺!”傳令官在身后大喝。
這些原本種田的農民,在經過了三年的訓練之后,雖然心中害怕,但已經刻進骨子里的服從讓他們壓下了心中的恐懼,按著平時練習的樣子,長矛狠狠的向馬上的騎士捅去。
戰(zhàn)馬強大的奔勢根本不受騎士的約束,狠狠的撞進了長矛陣中。前面兩排的士兵頓時被撞飛一大片,但隨即被后面跟上來的長矛兵刺死。
馬如風被戰(zhàn)馬甩飛進人群中,連忙丟掉手中的長槍,拔出腰間的長劍砍倒周圍的幾個陳兵。
眼見后面跟著來的騎兵越來越多,但是卻根本無法對這長矛兵造成有效的殺傷,仿佛陷進了淤泥一般,騎兵強大的沖擊力根本沒有發(fā)揮出來。
馬如風連忙往后面殺去,他現(xiàn)在沒有了逞英雄的心思,只希望馬上指揮部隊先行撤退。
而原本驚慌恐懼的陳國新軍,在經歷了最初的恐懼之后,見到原本看來勢不可擋的騎兵對自己沒有多少威脅之后,在鮮血的刺激下,心中的戾氣漸漸升起,端著長矛迎著騎兵捅了上去。
張純和孫傳在后面看的目瞪口呆,天下公認騎兵克步兵的常理今天居然被人打破了。
“將軍,快撤回騎兵,不然全折在這里了?!睂O傳急切道。
張純急令鳴金收兵。
謝至仁在土丘上看著眼前的一切,面無表情道:“命令騎兵突擊敵軍兩翼?!?p> 隨著謝至仁的命令,陳軍長矛兵后面突然分出兩股鐵流撲向淮軍中軍。
“射!”
張純喝道。
破空聲響起,一片黑云升起,罩向陳國騎兵。
陳國騎兵人馬皆披甲,箭矢射在鐵甲之上只是火星四濺,根本傷不了分毫,也有個別運氣不好被射中了縫隙落下馬去。
三箭之后,陳國的騎兵已經迎上了淮軍中軍。
張純連忙指揮軍隊舉盾結陣應敵。
奈何淮軍多使短刀,而陳軍俱用馬槊,人借馬力,馬助人勢,一擊之下,淮軍人盾俱碎。
七千陳國騎兵在三萬淮軍中陣如入無人之地。
“退!退!退回城!”張純面如土色。
眼前的這支陳軍是他從沒有見識過的陳軍,和以前見過的完全不是同一支軍隊。
土丘上,謝至仁的副將王當見自己一番占據優(yōu)勢,大喜:“將軍,全軍進攻吧?!?p> 謝至仁終于露出了笑臉:“這些人還有用。”說完看了不斷后退的淮軍又道:“傳令收兵?!?p> “將軍!”王當不解。
謝至仁不看他,拔轉馬頭下了土丘。
“哎!”王當心中大叫可惜,但卻不敢違背謝至仁的軍令,急忙鳴金收兵。
張純收兵回城,一點人馬,差點昏了過去,短短一戰(zhàn),三萬人沒有一萬三。如此大敗夠他喝一壺的了。
“對面到底是何人領兵?”
長文城內陸之遜與錢術通剛與孔家和付家的將領分別。
“這謝將軍不會放淮軍過來吧?!卞X術通有些擔心道:“那樣我們可就難熬了?!?p> 陸之遜道:“不會。”
“你對他卻是有信心。”錢術通輕輕抽打著馬屁。
“這謝至仁雖然是李守一的女婿,他更是得了李守一的真?zhèn)?,算是他的學生?!标懼d打馬和錢術通并行:“只要他學到李守一一半皮毛,這三萬淮軍是難不倒他的?!?p> 錢術通笑道:“那換著你是現(xiàn)在的謝至仁呢?”
“也難不倒我?!?p> “哈哈哈哈?!卞X術通笑道:“如此一來,我就安心多了?!?p> “此去多加小心?!标懼d叮囑道。
錢術通點了點頭:“我有多少本事我知道,見勢不妙肯定溜,倒是你去安平,恐怕會遇上淮軍支援的人馬?!?p> “放心,就算天門關知道山下有變,突然之間也不會派大軍下山,小股人馬還吃不下我?!?p> “那我們永昌見?!卞X術通拱手為禮。
“永昌見?!标懼d打馬向安平奔去,領著他陸家的五千人馬走了。
錢五對跟在他身后的周安道和石希言道:“怎么樣,我說沒危險吧,這一路已經攻下兩城,回去之后獎賞定然不會少?!?p> “五哥,這才剛入戰(zhàn)場,誰知道下一刻就會發(fā)生什么變數,還是小心為好?!敝馨驳绖竦?。
“不是我說你,你若不是如此小心,你現(xiàn)在最少有兩個軍功?!卞X五對周安道說道:“你看看人家小石頭,已經有五個軍功了,以后賣給那些富家子弟,那可都是貨真價實的銀子呀?!?p> 聽見錢五說自己,石希言憨厚一笑,拉了周安道一把,表示自己的銀子就是他的。
周安道對石希言笑了笑,抬眼望著遠處高高在上的天門關,感覺被它壓住了一般。
第二天一早,錢家隊伍在永福城熊熊烈火中再次上路,而目的地正是他們此行的終點——永昌。
錢術通已經連續(xù)三日人不解甲,也不知道他這么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世家子弟如何能忍受得了。
“加快行軍,定要在陸家之前拿下永昌。”錢術通傳下令來。
接連三個城果然都如謝至仁所說的沒有多少守衛(wèi),讓一向謹慎的錢胖子動了心,若能先一步拿下永昌,將來好處太多。
一想到未來,他的眼睛便瞇成了一條縫。
中午時分,錢胖子領著人馬來到了永昌城外,生性謹慎的他看著遠處寂靜的小城,心中與些不安。
“錢五,你去看看,這大中午的,城里的人怎么沒有生火做飯?”錢術通喚過身邊的家臣吩咐道。
錢五領命帶著自己的人手,一行十人打馬向城里奔去。
一路行來沒有見到一個活人,就連雞毛都沒有遇見一根,大街上隨處丟棄的東西,給人感覺這里的人已經撤離了。
一行十人小心翼翼的轉了一圈,錢五命那叫小杜子的人出去報信。
城外的錢胖子見到自己的人走了出來,長舒了一口氣,便命人進城。
錢胖子走在中間,見到前方已經走了一千多人進城,突然心生不安,目光在周圍搜尋,果然被他發(fā)現(xiàn)了異樣,只見路邊的樹林里有點點寒光。
“撤!”錢胖子大叫一聲,拔轉馬頭就跑。
而那樹林里,馬嘶聲突起,一隊黑色的人馬如潮水般涌出,瞬間截斷了錢家的隊伍。
深山老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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