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辛辰坐在前往皇宮的馬車上,回想昨夜發(fā)生的一切,還是感覺不可思議,他竟然真的見到了神仙,活神仙,在他面前施法降妖。太不可思議了。
快到宮門時(shí),辛辰拉開窗簾看向外面。
今日寒風(fēng)凜冽,太陽躲在烏云后不出來,辛辰視線飄到宮墻上方,一個小小的人影掛在宮墻上,辛辰差異,問道:“老陳,宮墻上掛的那是什么?”
陳侍衛(wèi)沒有看過去,直視前方,回道:“昨日殿下不在宮中,宮里發(fā)生了大事?!?p> 辛辰凝眉放下窗簾,老陳沒有直說,看來有隱情,他才一日不在,宮里就發(fā)生了大事。
下了馬車,陳侍衛(wèi)才在辛辰耳邊低聲道:“宮墻上掛的是魏國相的人皮,魏國相私盜兵符,被皇上當(dāng)場下令,拉入地牢受剝皮之刑,還將他的人皮掛在宮墻上示眾。”
辛辰聽著,膽戰(zhàn)心驚,這怎么也不像皇兄的做法啊,私盜兵符?魏國相怎么會突然這樣做?如此用刑,這讓百姓如何看待一國儲君?。?p> 辛辰冷聲道:“去找皇兄。”
來到議事殿,辛辰奪門而入,質(zhì)問道:“皇兄,宮墻外的人皮所謂何意?”
辛仁見弟弟直接闖了進(jìn)來,命下人退下,怒道:“阿辰,越來越?jīng)]有禮數(shù)了。”
辛辰不理會辛仁的教訓(xùn),將剛才進(jìn)門的話又出了一遍,辛仁緩和語氣道:“之前魏國相想調(diào)兵攻打榮安國,被朕拒了,可他竟然私盜兵符,我若是不這樣,那朕的其他臣子,豈不是以為朕仁慈,更加膽大妄為了嗎?朕只是殺雞儆猴。”
辛辰道:“皇兄,是不是有點(diǎn)兒過了。”
辛仁道:“朕乃一國儲君。皇弟,這些事,朕看,你就莫要再干涉了。”
辛辰語塞,不再言語,辛仁之前做什么事情都跟辛辰有商有量,如今,不讓辛辰干預(yù)此事。先皇先后過世時(shí),特意封辛辰為攝政王,為的就是二人能夠和睦相處,不至于手足相殘。
可終究君臣有別,即使二人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可總有一人退出的一天,而這個人,一定是辛辰。辛辰雖然一直都作有準(zhǔn)備,可是真正等哥哥說出口時(shí),還是心中稍有不適。
辛辰轉(zhuǎn)移話題,說起正事,本來這事不想說的,可是辛仁剛才的態(tài)度,辛辰早已有所猜測,這事只能他先開口,于是道:“皇兄,近日我想回去多陪陪安文,成親三余載,我對她多有疏忽,朝中之事,就由皇兄全權(quán)負(fù)責(zé)吧?!?p> 辛仁差異抬頭,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辛辰看了片刻,辛辰也回視著他,想從哥哥臉上看出挽留,而辛仁最終道:“也好,皇弟確實(shí)應(yīng)該回去多陪陪弟媳了?!?p> 辛辰心中苦笑,低聲道:“那,皇兄若是沒什么事,阿辰就先回去了?!?p> 辛仁道:“留下來吃頓午膳再走吧,你這才剛來,就走?!?p> 辛辰道:“在宮內(nèi)也沒什么事,今日進(jìn)宮本來就是為了說此事,既已告知皇兄,那便沒事了。臣弟告辭?!?p> 辛辰出了門,辛仁望著辛辰方才站立的地方發(fā)呆,忽然辛仁笑了,笑的陰險(xiǎn),仿佛不是他在笑,而是這張人皮下的另一個人。
“殿下,就這么走了?”
兩人朝馬車走去,辛辰無所謂道:“不然呢?”
陳侍衛(wèi)為自家殿下抱不平,這么多年來,辛辰投入朝政之事沒有十,也有八九,只為輔佐他哥,他哥倒好,一句話就把人趕走了,這算什么?大義滅親?
可是見到自家殿下都不曾說什么,自己哪敢多說,說多了,脖子上的家伙恐怕保不住。
辛辰剛進(jìn)馬車,被里面的人嚇個半死,差點(diǎn)叫了出來,那人眼疾手快,捂住辛辰的嘴,打出“噓”的手勢。
辛辰記得這個人,這不就是那天要當(dāng)他師父的其中那個老頭兒嗎?都追到這兒來了,他怎么進(jìn)來的?
老道放開捂他嘴的手,笑道:“殿下,可想好了?”
辛辰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這個人,這是什么情況?
逼良為娼???額,不不不,這個詞不合適。
強(qiáng)人所難?想讓他拜這種人為師,不可能。兩個都不拜。
“不可能?!?p> “嘿?臭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投是吧?”說完,老道從袖口抽出一把戒尺,重重的在辛辰頭上敲了一下。
疼的辛辰叫了出來,他從小嬌生慣養(yǎng),從沒受過這種欺負(fù)。陳侍衛(wèi)聽到里面的動靜,正要掀開窗簾一看究竟,辛辰馬上制止道:“無事,先回府?!?p> 陳侍衛(wèi):“???”
老道:“臭小子,拜不拜?”
辛辰揉著頭,開始認(rèn)真思考:這老頭,若是我不答應(yīng)他,恐怕還得給我來上一擊;若是我答應(yīng)他,我這不是自暴自棄?
于是開口道:“道長,容我再考慮幾日。”
老道:“也好,拜師這種事不能馬虎,那本道長就再寬限你幾日?!?p> 辛辰低頭揉著頭頂,懊惱自己不就是頓悟法性了嗎,怎么有人搶著當(dāng)他師父?那老道神不知鬼不覺就鉆進(jìn)他的馬車,應(yīng)該道行很深吧!
抬頭看去,卻不見了人影。
不會又是個神仙吧?他這在世十七載,從沒見過什么神仙,這兩日,見的神仙都不下四個。怪哉怪哉。
想起昨夜江邊看到的那位,即是守護(hù)辛江一帶,今日應(yīng)該還在吧?!袄详?,改道辛江。”
“是!”
來到辛江,辛辰下了馬車,看到辛江岸邊有位婆婆正在洗衣,搗衣聲斷斷續(xù)續(xù)傳來,走過去問道:“婆婆一人在這兒洗衣?可曾見過其他人?”
老婦人聞言回頭,就看到辛辰一身華服,心中感嘆應(yīng)該是個大戶人家,眼神一撇,又看到辛辰身后的鑲有黃金的馬車,果真是個大戶人家?;氐溃骸肮诱f的是什么人???村里的人都來這兒洗衣服,這兒是辛江最窄的一段,洗衣服安全,不容易掉到江里。公子城中來的?”
辛辰并未多言,只點(diǎn)頭示意。
辛辰觀望了緩緩流淌的江水片刻,一直毫無動靜,拍了拍自己的頭,難道是自己昨晚做夢夢見的?不可能啊,哪有夢那么真實(sh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