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涼辰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對弟弟們說過半句重話,更別說是動手,此刻他突然暴怒的樣子竟然讓松涼藤感到了一絲畏懼,甚至忘記了自己才是兄弟三人中力氣最大、最兇猛的那個。
面對松涼辰的攻擊,他應對起來顯得是那樣的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才掰開脖子上的那雙手。
直到這時,松涼辰的腦子才稍稍清醒了些,終于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是怎樣的對手,方才他不過是出其不意地偷襲才會得了手,一旦對方反應過來,最后吃虧的還是自己!
看著松涼藤痛苦地捂著脖子,掙扎著想要喊什么,松涼辰心知一旦對方招來了同伙,自己便真的完了!
想到這里他沖著松涼藤的下巴狠狠地給了一拳,然后迅速爬起,打開門逃了出去!
這里果然是家醫(yī)院,只不過為數(shù)不多的其他幾間病房都用鐵鏈鎖著房門,陰森的走廊里不時響起怪異的嗷叫和哭笑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突然!一間房門上的鐵欄桿里出現(xiàn)一張扭曲的臉!那張臉簡直已經不能算是臉了,不過是張人皮包裹著一把骨頭罷了!
那個人隔著欄桿看見了身穿病人服剛好路過的松涼辰,立刻開始瘋狂地晃動起鐵皮房門,門上的鏈子嘩棱棱的發(fā)出刺耳的聲音,嚇得松涼辰差點坐到地上!
“為什么他可以出去?我也要出去!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沒瘋!我沒有瘋??!”
就像夜里鎮(zhèn)上人們養(yǎng)的狗一樣,只要一個叫了,很快便會招來全村的犬吠。這個人歇斯底里的叫聲一起,頓時引來更多瘋狂的加入!走廊里簡直成了噪音的修羅場,震得松涼辰耳膜都快要破裂了!
他趕緊捂住耳朵,拼命地朝著光亮的地方跑去。
大門一開,溫暖的陽光撲面而來,松涼辰覺得自己終于從地獄回到了人間。
他一眼看見門前不遠處站著二弟松涼川,手里拿著一根粗陋的木棒,在他的腳邊躺著兩個人,正是司機和車手,顯然已經被木棒打暈了,頭上還滲著血跡。
“阿川!我在這里!”
松涼辰急切的向二弟奔了過去。
好在他還有另一個弟弟!好在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會被利益熏黑了心肝!
松涼川看見大哥無比狼狽的模樣,不由得吃了一驚,趕緊丟下手中的木棒迎了上去。
“大哥!這是怎么回事?”
松涼辰正要開口,咣當一聲,大門再一次被推開,松涼藤追了出來!
其實松涼辰身上的藥效還未褪盡,剛剛在病房里的搏斗和走廊里的奔跑已經把不多的力氣全部消耗干凈,此時面對松涼藤他深知自己和二弟斗不過他,如果糾纏下去恐怕就連二弟也難以逃出去!
松涼辰猛地伸出手臂把松涼川護在身后,焦急地喊著:“阿川,快跑!他就是幕后真兇!你打不過他,快去報案!”
話音未落,一個冷冰冰的東西抵住了他的喉嚨!
松涼辰目瞪口呆!
緊接著,他聽見他那最為親近、最為信任的二弟貼著自己的耳朵輕笑著說:“大哥,我的確打不過他,不過有你在就好辦多了……”
對面的松涼藤急得剛要撲過來,松涼川立刻把手里的刀子緊了緊,松涼辰感到皮膚有些微微的刺痛。
“放開他!松涼川,你要是敢傷他一分,我要你的命!”松涼藤不敢再上前,只能焦急的對松涼川大喊著。
“阿藤,你怎么會找到這里?是拓彬告訴你的嗎?”松涼川有些不解,因為這里極其隱蔽,沒有人提示的話就算是四亞鎮(zhèn)的居民也應該無法輕易找到的。
當他剛剛來到這里,一眼看見躺在地上的兩個打手和旁邊帶血的木棒時,就知道完了,那個人終究還是找來了。
“不要在我面前提那個家伙!要不是他得到消息跑了,我會扒了他的皮送給魔鬼,讓他看看世間怎么會有比他還要惡毒的靈魂!”松涼藤咬牙說著。
松涼川更困惑了。
“那會是誰告訴你的?”
聽到二人的對話,松涼辰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被自己誤以為要害人的那個弟弟卻正是在拼命救自己的人!感受著脖子上那把刀冰涼的溫度,他覺得自己好像在夢中一樣,難以置信!
“你的手下三番五次想把我?guī)У芥?zhèn)北,我想只要稍稍打聽一下應該不難找到這里吧?!彼蓻龀教嫘〉茏隽嘶卮?,隨后他苦笑了一下,“如果當初我能堅信自己多一些,也就不會忽略這一點了。”
松涼藤望著大哥,目光里充斥著復雜的情緒。
就在幾分鐘前,當他闖進病房一眼看見手腳被捆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大哥時,他心如刀絞!自己終究還是來晚了!
“是啊,咱們的小弟一直都是這么的能干,難道不是嗎?”松涼川打趣的對松涼辰說,似乎并不怎么生氣松涼藤對他明顯惡劣的態(tài)度。
“你向我保證過,只要我不報警,大哥便什么事都沒有,只是被你請走喝幾天茶而已!可現(xiàn)在你都干了什么?!”
當松涼藤的目光從大哥臉上轉回到松涼川的身上后,里面的溫度驟然降低,就連說出的話都仿佛帶著冰凜,松涼川立刻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他不自覺地避開了小弟的視線。
“你不是也說讓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嗎?結果還不是在拖延時間想找到這里救出他?”松涼川忽然嘆了口氣,“阿藤,我承認騙了你,但你也騙了我,大家就算扯平吧,好嗎?”
松涼川對小弟近乎委屈求全的態(tài)度讓松涼辰有些意外,按理說他的真實面目已經撕開,不需要再偽裝自己才對,除非他還顧念著兄弟三人這么多年的感情。
但真的是那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