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嘩啦。
陰冷潮濕的地下室內(nèi),老獵人皮特吃痛的揉著后腦,緊皺著眉頭睜開了雙眼。
“嘶~該死的,戈爾魯之神保佑,我該不會是被那頭怪物的尖刺打中后腦了吧?”
意識還沒有徹底清醒的皮特迷迷糊糊的想到,但很快他就反應(yīng)過來應(yīng)該不是尖刺,否則的話就以那些連大地都能貫穿的東西,那自己的這個腦袋上現(xiàn)在且不是要直接多出個窟窿來?
“該死的,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里又是哪里?我怎么一點(diǎn)都記不起來了?”
老皮特用力捂著后腦,一邊努力回想著剛剛所發(fā)生的一切,但無論他怎么努力,老皮特就是只能記起當(dāng)時他被一塊突然升起的大石頭保護(hù)著,然后后面的就一點(diǎn)都想不起來了。
“對了?!崩掀ぬ厝嘀X袋猛然想起:“那位尊敬的先生呢?”
想到弗萊德,老皮特連忙扭頭四下張望,結(jié)果卻不出意外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周圍哪里還有什么弗萊德的身影,這整間屋子里,除了自己以外,就剩下一個個靠墻的貨架。
等等,貨架?
老皮特動作一頓,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想起身確認(rèn)自己的猜想,但他剛一要起身,就發(fā)現(xiàn)在自己的雙手上突然莫名的出現(xiàn)了一道奇怪的拉力。
嘩啦,嘩啦。
“嗯?什么聲音?”
與此同時,一陣鐵鏈晃動的聲音在老皮特的耳邊響起,老皮特眼神有些模糊的向聲音來源看去,緊接著,下一刻,看清是什么東西的老皮特眼皮猛地一跳。
他這時才后知后覺的震驚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手腕上,此時居然不知什么時候被人戴上了一對冰冷刺骨的鐐銬!
“等等!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會被銬在這里?!該死的!戈爾魯之神在上!弗萊德先生!弗萊德先生您在嗎!”
由于后腦受傷,才反應(yīng)過來的老皮特這才明白自己此時的狀況是有多遭。
他不但被人打昏,現(xiàn)在居然還被人用鐐銬栓在了這里?!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皮特用力的扯了扯鎖鏈,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鎖鏈被釘在了后面的墻壁上,就憑他的力氣根本無法掙脫。
發(fā)現(xiàn)這點(diǎn),老皮特就越發(fā)慌亂,他不知道是誰把他綁在這里的,也不知道對方為什么要這么做,但是老皮特很確定一點(diǎn)。
那就是自己有麻煩了,不管對方是為了什么,反正肯定是沒好事!
自己必須盡快從這里逃走!
“該死!不行!根本扯不斷!”
老皮特放棄繼續(xù)掙扎,深吸了口氣,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打了一輩子獵的他很清楚,越是到了這種時候,自己就越要冷靜下來。
不能亂,絕對不能亂。
老皮特深呼吸著,一邊用兩只手化作手掌用力在頭部兩側(cè)按揉著。
他的眼神漸漸冷靜,視線開始不斷在周圍尋找著一切可以利用到的資源。
“柜子……麻袋……鐵盒,不行不行……”
“等等!這個!那里面的難道是?!”
突然,老皮特眼睛一亮,只見他的眼睛直直的看向那個被放在麻袋上的鐵盒,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里面裝的好像正是那種用來給肉排扎孔的小鐵針!
如果能拿到那個,老皮特相信那將是自己用來解開手銬的最好幫手!
“感謝偉大的戈爾魯之神!拜托,里面一定要是那種鐵針,來吧,拜托了!”
老皮特嘴里一邊不斷祈禱著,一邊開始放低身體,嘗試著用左腳去夠那個麻袋。
屋內(nèi)空間并不大,所以老皮特很快便夠到了左前方那個放有鐵盒的麻袋。
鞋面接觸,接著是將腳掌繞到麻袋地步的側(cè)面。
老皮特咬緊牙,嘗試著一用力。
蹭——
麻袋緊隨而動。
很幸運(yùn),雖然不知道麻袋里具體裝的什么,但單看重量,卻剛好是老皮特能用一只腳拉動的程度。
“太好了,感謝戈爾魯之神的庇佑,感謝感謝?!?p> 發(fā)現(xiàn)麻袋重量可以接受,老皮特的臉上立刻涌上一股喜意,而且更重要的是,麻袋一靠近,此時他已經(jīng)看清了鐵盒里面裝的確實(shí)是他所需要的那種扎肉細(xì)針了。
接下來要做的就簡單多了,老皮特準(zhǔn)備先用一只腳勾在麻袋的側(cè)面,將麻袋盡可能的向自己這邊移過來后,再用兩只腳將麻袋夾過來,最后再用嘴拿到鐵盒里的細(xì)針。
由于雙手被銬在鐵鏈上,接觸不到地面,所以這個動作對于一般人來說或許會比較困難。
但老皮特不同,打了一輩子獵的他雖然膽子沒有練起來,但這點(diǎn)身手他還是有的。
他需要的只是要在移動麻袋的過程中盡量將動作放慢、放緩,別讓鐵盒掉下來就可以了,這對于手腳麻利的老皮特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
于是他很快便開始了行動。
“呼……拜托,偉大的戈爾魯之神啊,請您庇佑您的信徒吧!”
低聲為自己禱告一句,老皮特繼續(xù)用左腳勾麻袋的動作。
“很好……就是這樣……來……來……慢慢的……”
老皮特抿了抿發(fā)干的嘴唇,由于過度緊張,豆大的汗珠開始在他的臉頰滾落。
不過一切還好,似乎戈爾魯之神真的傾聽到了老皮特的禱告,一直到他將麻袋拉到身邊,上面的鐵盒也并沒有掉落下來。
這不由讓老皮特長長舒了口氣。
“呼……還好,戈爾魯之神保佑,接下來只要”
砰。
話沒說完,一道類似什么東西被放下的落地聲突然在門外響起,老皮特呼吸不由一泄,雙眼中的瞳孔驟然一縮,連忙下意識屏住呼吸滿臉驚恐的看向屋子里唯一的出入口。
一秒,兩秒……
直到過了差不多半分鐘的時間,門外卻依舊沒有再響起什么動靜。
老皮特見此這才緩緩松了口氣,眼中還殘留著后怕的緊盯著門口,嘀咕道:“難道是我聽錯了?或許是老鼠什么的路過吧?”
想到這,老皮特咬了咬牙:“不管了,先撬開再說!戈爾魯之神保佑,千萬不要有人這個時候來!”
一邊繼續(xù)為自己祈禱著,老皮特一邊將麻袋拉的更靠近一些,很快,在老皮特的操作下,麻袋攜帶著上面的鐵盒就到了老皮特的身體左側(cè)。
這個位置再加上麻袋的高度已經(jīng)足以他夠到鐵盒內(nèi)的細(xì)針了。
只見老皮特調(diào)整好姿勢,用力探出脖子,然后用舌頭費(fèi)力的卷起一根細(xì)針,扭頭再借著細(xì)針的長度遞到了自己的右上上。
接下來的一切就簡單多了。
將他銬在這里的人似乎完全沒有想到老皮特會得到開鎖的工具,所以他的兩只手并沒有被人特意調(diào)到不能互相碰到的程度。
于是,很快老皮特就用右手撬開了左手的鐐銬。
老獵人見此臉上的喜悅再也抑制不住,松開的左手用力甩了甩,就立馬拿過細(xì)針開始為右手開鎖。
但,就在這時。
吱呀——
令人牙齒發(fā)酸的門軸摩擦聲響起,猶如從深谷中吹起的刺骨寒風(fēng)。
老皮特臉上的喜悅一僵,渾身發(fā)顫的緩緩轉(zhuǎn)過頭。
只見此時在地下室的門口,一道身穿斗篷的身影正眼帶可惜的看著他。
“真是可惜啊,老伙計?!?p> 看著斗篷下那張平時再熟悉不過的臉,老皮特渾身一顫:“怎……怎么會是你?”
“意外嗎?”斗篷人眼中無奈的神色一閃而逝:“我也很意外,本來我一點(diǎn)都不想對你動手的?!?p> 老皮特渾身再次發(fā)顫,但這次卻不是因為恐懼。
“動手?這…這么說,這段日子鎮(zhèn)子里死的人都是你害的?!可是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小薩姆……AKS,還有其他人,難道都是你干的?!”
斗篷人臉色平靜:“對,都是我做的,而且今天你也要死在這,我很抱歉,老伙計,但我沒有辦法?!?p> “狗屁的沒有辦法!你這個混蛋!那可是一條條生命啊!”老皮特的臉上浮現(xiàn)從未有過的憤怒:“尤其是小薩姆,那孩子從前最喜歡跟在你身后了,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斗篷人眼神黯淡,聲音有些沙啞的道:“相信我,老伙計,我真的沒有辦法,我本來沒打算對你們動手的,相信我?!?p> 老皮特漲紅著脖子怒罵道:“沒打算?現(xiàn)在人都已經(jīng)死了,你說沒打算?你這個混蛋!狗屎!戈爾魯之神的臭鞋!你不是要?dú)⒘宋覇幔?!來啊!有本事你現(xiàn)在就過來殺了我!”
“唉。”
無奈的嘆息從斗篷下響起,斗篷人看著老皮特被銬在墻上的右手道:
“該說真不愧是你嗎?是準(zhǔn)備等我過去,然后偷襲我嗎?那只手在我們說話的功夫你已經(jīng)解開了吧?”
老皮特聞言停止怒罵,眼神也慢慢重歸冷靜,既然對方已經(jīng)識破了他的打算,那他也就沒必要在這樣假裝掛著了。
咔嚓,嘩啦。
鐵鏈一陣晃動,老皮特一邊活動著有些發(fā)麻的雙手,一邊緊盯著斗篷人:“但我的憤怒是認(rèn)真的,你太過分了,混蛋家伙?!?p> “當(dāng)然,我看的出,而且我知道你的本事。”
斗篷人點(diǎn)點(diǎn)頭,臉上露出一副說不出的復(fù)雜表情:“我太了解你了老伙計,黑木鎮(zhèn)百年來唯一一個幾乎一倍輩子沒受過重傷的獵人,一個膽小鬼,呵,這樣的一個人要說沒點(diǎn)其它的本事誰會信呢?”
“我只是怕死了一點(diǎn)?!崩掀ぬ匾贿吢曇舻统恋幕卮鹬?,一邊偷偷將那根用來開鎖的細(xì)針藏在了袖子里。
斗篷人再次微微嘆了口氣:“或許吧,但這次或許你真的要死在這里了。”
“呵呵。”老皮特咧了咧嘴,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看誰死還不一定呢吧?”
“試試?”
“試試?”
“試試?”
“試試!”
話音未落,老皮特雙腳驟然暴起!
面對這個突然變得有些陌生的往日同伴,他決定,先發(fā)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