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主動出擊
好半晌,兩個姑娘窩在沙發(fā)上面面相覷,緊張到甚至能夠清楚地聽到彼此的心跳。宋欲雪不時地想起白天盛薄年看向自己的眼神,那似乎,就是精明的獵人在看獵物的樣子。
“衣衣,如果是真的,我該怎么辦?”
宋欲雪還來不及思考,她青春里那個靦腆溫厚的老師,為什么搖身一變成為了人人口口相傳的“惡魔”,她只是下意識地防備,對那只向著自己伸出來的魔爪有著本能的抗拒。
“不怕不怕。”蔣云衣輕輕將宋欲雪攬在懷里,一時間也沒了主意。自小都是在蜜罐里長著的姑娘,她們偶爾鬧鬧,也總有人替自己收拾攤子,可面對這種事情,面對盛家,這遠遠超出了她們的能力范疇。
一面是愁眉苦臉的兩姐妹,而另一面,盛薄年卻在聽到宋欲雪逃跑的消息后,笑了。
“對不起少爺,是我安排地不夠周密?!?p> 賀云規(guī)矩地立在一旁,身后跟著那兩位被安排看在酒店門前的人,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等到老板的處置。
可偏偏,盛薄年卻在此時笑出了聲。
他沒想到,這么多年,這個小丫頭依舊本性不改。
“少爺……”盛薄年一笑,連賀云都有些慌了。按照以往的慣例,發(fā)生這種失職的事情,起碼這兩位的工作是保不住的。
卻沒曾想,盛薄年聽到后只是淺淺地應了一聲,壓根就沒有責怪他們。
“她現(xiàn)在人呢?”盛薄年沖著門旁的兩人揮了揮手,獨留賀云一個人在屋內。
“在蔣云衣家里?!?p> 作為彌補,賀云早在第一時間就掌握了宋欲雪的去向,只等盛薄年最新的命令,“需不需要我去請宋小姐回來?”
“不用,她會自己回來的?!?p> 盛薄年的笑清淺至極,卻也好看至極。
蔣云衣家,兩個姑娘忐忑不安地睡了一夜,天才蒙蒙亮,宋欲雪便從床上爬了起來。一夜噩夢,倒是著實折磨著她。
腦海中盛薄年那張臉揮之不去,她糯糯地罵了一聲,心里默念著一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手機震動隨之而來,屏幕上“盛薄年”那三個大字,讓宋欲雪霎時間清醒了過來。
掛斷、再響、再掛斷……
到第四遍的時候,來電的人變成了自己的父親。
“小雪,怎么不接電話呢?”聲筒那端是宋荇明的聲音。
“爸,我剛聽到?!彼斡┬睦镉兄鴱娏业牟幌轭A感,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小心翼翼地。
“薄年有話要跟你講。”
果然,盛薄年就在自己父親身邊。
“盛薄年,你到底要干什么!”宋欲雪著實惱了,三番兩次打攪病床上的父親,已然觸怒了她的底線。
“我們見面談。半小時后,醫(yī)院一樓咖啡廳見?!?p> 宋欲雪還沒來得及還嘴,對方就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她抬腕看了下時間,幾乎沒有猶豫便飛快地下樓,往醫(yī)院的方向去了。
無論如何,她都要確保父親的安全。
醫(yī)院的咖啡廳人影奚落,這樣的環(huán)境中甚少有人能夠靜下心來在這喝一杯咖啡。
宋欲雪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窗邊的盛薄年,他雙手環(huán)抱,后仰著靠在椅背上,似是在享受著這清晨稀薄的陽光。
有一瞬間,時光將宋欲雪拉回到七年前的那個夏天,那時他也總喜歡坐在書房的窗邊,耐心細致地講著那些枯燥乏味的數(shù)學題,一如過往的側顏,卻是兩個完全陌生的人。
“盛薄年。”
宋欲雪在桌前站定,她總是連名帶姓地叫他,似乎這樣就能夠盡力拉平他們之間的差距。
被叫了名字的人緩緩抬眸,許是陽光的浸染,竟然讓他的眼眸顯得分外柔情。
“不錯,這次沒遲到?!笔⒈∧晡⑻掳?,示意宋欲雪在對面坐下。跟她的緊張和憤怒相比,他倒是格外多了幾分戲謔的味道。
“我希望這是你最后一次來醫(yī)院,我們之間的事情,請不要把我父親牽扯進來?!彼斡┳趯γ妫蛄恐媲斑@個她壓根就看不透的男人,冷冷地說道。
“只要你聽話,我自然不會來打擾伯父?!?p> 盛薄年將面前的杯子推到宋欲雪跟前,是一杯普通的檸檬水。他記得這個小姑娘以往喝咖啡的時候總忍不住皺眉。
可此時的宋欲雪猶如砧上魚肉,哪還有心思體會這些,她腦海中卻不斷回想起昨天蔣云衣告訴他的那些傳聞,再加上盛薄年的話,心中幾乎已經(jīng)落定了她的猜測。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過,你找錯人了?!?p> 宋欲雪咬了咬牙,徑直說道。
盛薄年眉間微挑,面色含笑地看著對面的姑娘,在心中揣摩著,這一夜,她那個稀奇古怪的小腦袋里究竟想了些什么。
“我勸你,最好打消你那些壞念頭,否則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還有,我勸你盡早去看一下心理醫(yī)生,有病還是要早點治療才好?!?p> 宋欲雪一鼓作氣,勸告連帶著威脅,一并說了出來。
盛薄年沒忍住,再度笑出了聲。
遠遠跟著的賀云不禁緊了緊手腕,他看得出,在遇到宋小姐之后,一向冷面的少爺似乎變得愛笑了許多。
“這你倒是提醒對了,”盛薄年有意逗她,索性順著她的話題繼續(xù)說下去,“我這兩天總是睡不踏實,是該去看看了?!?p> “你不是睡不踏實!你是……”見盛薄年裝無辜,宋欲雪更加惱了幾分,想要當眾揭短,卻沒曾想話未出口,自己的臉倒是先紅了起來。
至此,盛薄年的笑意已經(jīng)全然漾在了臉上。
他喜歡看她這幅羞惱的樣子,就猶如一只在自己懷里被逗急了的寵物,想咬、想逃,卻也都無可奈何。
“我是怎么樣?”
盛薄年歪了歪頭,饒有興致地追問道。
這一次卻出乎他的意料。
只下一秒,一個溫軟細膩的唇瓣便撞進了自己的唇中。
未盡的語聲淹沒在這個突如其來的吻里,盛薄年抬眸確認,只看到了姑娘的臉俯之下,那個緊緊蹙在一起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