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不要動我的人
盛薄年的辦公室,空蕩而寂靜。他向來習慣獨處,即便是一直跟在身邊的賀云,也只會在得到盛薄年應允后才出現(xiàn)在他身側(cè)。
正因為如此,在偌大的空間里,宋欲雪的這聲耳光才顯得格外響亮。
她訝異于自己用的力氣之大,伸出去的手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里縮。
盛薄年抬手,摸了摸略微發(fā)燙的唇側(cè),心中的洶涌之意一時間無法控制,他鉗制住宋欲雪的手,附身重重地吻了下去。
與初次的溫存、品味不同,這一次的吻粗暴而霸道。
他寬大的掌心扶住宋欲雪的后腦,濃重而熱烈的呼吸直直地順著口腔,一路滑進了心中。
緩過神來的宋欲雪拼力反抗,卻又怎能抵得過一個怒火中燒的男人。
她愈是掙扎,便被他握的越緊,似乎恨不得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之中。暴烈的吻令宋欲雪頭暈目眩,幾近窒息。她不自覺地哼出了聲,卻換來了對方更加粗重的進攻。
“嘶……”
趁著他舒緩的空檔,宋欲雪狠狠地咬在了盛薄年的嘴唇上,腥紅的鮮血瞬間自唇瓣溢了出來。
宋欲雪像一只受傷的小獸般,下意識地向后退了幾步,好能跟面前這人保持著相對安全的距離,畢竟此刻,他周遭所散發(fā)出來的氣質(zhì)真的令人膽寒。
盛薄年抬眸,凌冽的眸光自宋欲雪紅腫的唇間輕輕掃過,他抿了抿唇,不知是在抹去唇瓣的血跡,還是在回味著方才的激吻。
末了,他的目光中依舊散發(fā)著寒意。
這個女人,竟然一次次地觸碰著自己的底線。
“盛薄年,你真的是個瘋子!”宋欲雪的雙拳緊緊地攥在一起,此刻她周身冰涼地如墜寒窖。她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這個男人到底在打著什么算盤。一面暗中試圖掌控著自己的事業(yè),一面又對自己坐著這樣瘋狂的舉動。
盛薄年聞言,淡淡地扯了扯嘴角,聲音似乎是自喉底深處送出來的,“我是瘋了。”他緊了緊牙關,栗色的眸子對準宋欲雪溢滿了霧氣的雙眼,躬身湊到近前,問道,“楚濂倉到底給了你什么好處?金錢?角色?還是地位?”
他緩緩抬手,似乎想要再度撫上宋欲雪的脖頸。
宋欲雪躲閃不及,后退一步,后腰結(jié)結(jié)實實地在桌角處撞了一下。這種鉆心的疼,霎時間讓她落下了眼淚。
盛薄年停在身側(cè)的手指尖微動,卻終究沒有上前。只是他清楚地聽到,宋欲雪落下的每一滴眼淚,都一顆顆砸在了自己的心里。
“老板,您找我?!?p> 約摸著宋欲雪下了樓,盛薄年便找了賀云進來。
他斜靠在辦公桌旁,雙臂交環(huán),嘴角的傷口清晰可見。
“老爺子做的事,你知道多少?”他開口問道,語氣中聽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緒。
“宋小姐來之前,我剛剛接到朱管家的通知?!辟R云毫無隱瞞地答道,他確實不知情且沒有參與,而且他也覺得這樣的手段對于一個小姑娘來說,未免有些欺負人了。
盛薄年沒有點頭,也沒有再繼續(xù)追問下去。他知道賀云很久以來就是老爺子派在自己身邊的,但多年的相處和賀云的表現(xiàn),已然讓他們的這重隔閡逐漸消失。
“幫我換一張圓角的桌子?!?p> 盛薄年抓過桌上的車鑰匙向外走去,臨出門前給賀云留下一個“奇怪”的任務。
賀云盯著那張長桌,一時間無所適從,年前老板去法國出差剛帶回來的“心頭好”,怎么說換就要換了?
城郊的一棟別墅內(nèi)。
兩個年齡相差巨大的男人臉上此刻竟然擁有著極為相似的表情。一旁的管家目光不住地在二人之間流轉(zhuǎn),想要舒緩氣氛,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我說過,我自己的事情我會看著辦的,您老的手未免伸的有些太長了。”
盛薄年的怒氣,自然來自于盛老爺子動了宋欲雪。而且他也清楚的知道,這只是老爺子的一盤“開胃小菜”罷了,若是自己不加以阻止,恐怕她日后的路將會舉步維艱。
“你頭腦不清醒,我只是幫你醒醒神而已?!?p> 盛老爺子及了口茶,語氣中教訓的意味十分明顯。
“用不著?!?p> 盛薄年一字一頓,回答的極為干脆,連身邊跟著的管家和賀云都不覺地心中一顫。多少年,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老爺子說話,恐怕今天的這場爭吵要愈加激烈了。
果然,盛薄年的拒絕成為了老爺子眼中的挑釁。
他手中的青花瓷茶杯重重地摔在地板上,老態(tài)而嚴厲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抑制的怒火,“你翅膀硬了,竟然敢跟我頂嘴了!”
他一手按著膝蓋,一手撐著沙發(fā)扶手緩緩地站了起來,指著盛薄年教訓道,“只要我一天不死,這個家里就是我說了算!”
一旁的管家連忙上前扶住老爺子,好言勸慰道,“先生,有話咱們慢慢說,小心氣壞了身體?!?p> “我看他就是要存心氣死我!”
盛老爺子的罵聲低沉而洪亮。
盛薄年早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的場景,他順著老爺子指來的方向站了起來,若是以往,他定然會認個錯,服個軟,事情就過去了。
可這一次,關系到宋欲雪,對他而言便沒有那么容易妥協(xié)了。
“家里您可以說了算,但我的人,我總要自己說了算的?!笔⒈∧隂_著對面的管家頷了頷首,抓起沙發(fā)上的外套就要向外走去。
“站??!”
盛老爺子自然不肯善罷甘休,他決不允許盛家三十年前上映的慘劇再一次出現(xiàn)。
盛薄年緩緩回身,理了理襯衫的袖口,冷冷地道了一句,“不要再動宋欲雪的東西。至于已經(jīng)發(fā)生的,我會幫她要回來?!?p> 背后,老爺子的怒罵貫穿于耳,盛薄年卻依舊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盛家別墅。
不出半日,那四家丟掉的資源便悉數(shù)回到了宋欲雪的手中。
盛薄年獨坐在辦公室前,望著那張明顯與格調(diào)不搭的圓桌,緩緩地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