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稍顯稚嫩的女聲,靈淵和東方瑾二人回頭便看見一個身著淡黃色衣裙的女童,頭上戴著白玉珠釵,眉眼帶笑,大至十一二歲左右,身后跟著一干小宮女。
“昭樂見過三王兄,淵姐姐?!蹦莻€小女孩兒福了福身。
靈淵率先開口,“昭樂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我是跟著三王兄的馬車過來的,看王兄的馬車趕得急,我就猜到一定是來看淵姐姐,便沒有叫住,一道跟了過來。”
東方昭樂,當(dāng)今的十二公主,可惜母親早亡,一直以來都是三王和北王在照顧她,所以自然也跟東方瑾靈淵二人親近一些。
“幾月不見,淵姐姐倒是越來越英姿颯爽了,上次在宴會都沒來得及跟姐姐說上話呢,昭樂見淵姐姐與父皇在一道,便沒上去打擾”年紀(jì)雖小,倒也還挺聰明的。
靈淵摸了摸昭樂的頭“昭樂也長得越來越可愛了,這么久不見你淵姐姐有沒有想我呀?”
“當(dāng)然想,這次我還是偷偷出宮的呢,父皇都不讓我出去?!?p> “你父皇也是為你好,你想呀,你長得這么可愛乖巧,萬一被人販子擄了去,那多可惜呀。”
“昭樂你這次偷偷跑出來,你就不怕我回去將事情告訴父皇?到時候免不了一頓責(zé)罰?!睎|方瑾嚴(yán)肅臉。
“三王兄才不會呢,王兄一向都很疼昭樂的,所以王兄是不會說的對嗎?”東方昭樂撲閃著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睛里似乎閃著某種光芒,東方瑾看著這樣的眼神便也不忍心說些責(zé)備的話了。
“喲,誰來了呀?這么熱鬧。”夜子初又騷包的出場。
“誰家的女娃,這么可人?”夜子初伸手想去捏東方昭樂的嬰兒肥的臉。
東方昭樂被夜子初放光的眼神嚇了一跳,趕緊躲到靈淵身后。
“昭樂當(dāng)心,人販子來了”靈淵玩笑的說道。
“誒!王爺這話說的,你見過這么風(fēng)流倜儻的人販子?”夜子初撫了撫額前碎發(fā),自戀道。
“你就是那個混世魔王?”靈淵身后的東方昭樂探頭小聲的說
“昭樂,不得無禮”東方瑾揖身作禮道歉。
“三王爺客氣了,無妨”夜子初彬彬有禮的回了一個禮,俯身笑嘻嘻的看著東方昭樂“昭樂…這個名字取得好,小昭樂今年多大了?”
“剛過十二生辰”東方昭樂見夜子初并沒有傳聞中那么可怕,便壯著膽子從靈淵身后走出來。
“嗯…比我兒子大一點”
“夜兄何時有了兒子?”身后戲南塵慢步走來,說出了在場所有人心聲。
“三王”戲南塵給東方瑾行了個禮,東方瑾回禮。
“在我未來媳婦兒肚子里呢”夜子初煞有介事的說。
“夜子初,你要臉么?”靈淵神情有些復(fù)雜,她沒想到有這樣無恥的人。
“啊?臉?”想不到夜子初像是受到驚嚇般,湊到靈淵耳邊“想不到王爺背地里在做這種交易?犯法的吧!”
“你可以滾了”靈淵滿臉黑線,伸手別過夜子初的臉。
在場所有人皆是哄堂一笑,隨后一行人出奇的和諧,愉快的在王府度過了一個安逸的下午。
——撫疆王府門口
臨行前夜子初也不忘逗著年紀(jì)最小的東方昭樂,昭樂只有躲在靈淵身后,另一旁,戲南塵看了一眼東方瑾便走到不遠(yuǎn)處停下。
東方瑾會意,走了過去,他知道戲南塵一定有什么事要交代…
“王爺,你那位好哥哥有事兒瞞你???”夜子初從身后走上來,挑撥離間的說。
靈淵沒有理會,看著戲南塵和東方瑾二人若有所思,隔的較遠(yuǎn)聽不清他們的談話,她也沒有上前去打擾,大致感覺戲南塵應(yīng)該拜托東方瑾什么事情,隨后戲南塵對著東方瑾行了一個大禮,東方瑾一把扶住,兩人會心一笑。
“昭樂,該回宮了”說完了事情東方瑾回頭提醒道。
“好”東方昭樂依依不舍的從靈淵身后走出來“淵姐姐,昭樂先走了”
“嗯,要聽你王兄的話,有空我進(jìn)宮看你”
“好,淵姐姐說話算話”
“一定”靈淵拍了拍昭樂的頭“快去吧”
“嗯”說完東方昭樂快步跟上前,上了三王的馬車。
“淵兒,保重”東方瑾鄭重的看了一眼靈淵。
“我會的”
……
一行人浩浩蕩蕩離去后,戲南塵走過來拉住靈淵的手往里走。
“淵兒,回府吧,外面風(fēng)大”
“哥哥?”
“嗯?”見靈淵未動,戲南塵回頭。
“你有心事?”
“沒有”戲南塵果斷的說道“放心吧,有什么事哥哥一定告訴你”說罷不由分說的拉著靈淵走進(jìn)了王府。
——皇宮
“三兒!”元圣開口喚道。
東方瑾剛剛將昭樂送回了她的寢宮,沒想到會碰到元圣。
“兒臣恭問父皇安否”東方瑾恭敬的跪下行禮。
“朕安”元圣抬了抬手,東方瑾站了起來“這是去哪兒了?”元圣看似關(guān)懷的詢問,話里帶了幾分探究。
“回父皇,兒臣聽說淵兒染了風(fēng)寒,方才去探望了”
“你與淵兒自小一起長大,感情自然要好一些,去看看也無妨,行了,下去吧!”私會手握重兵的王爺,若沒個正經(jīng)理由也說不過,論起來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
“是父皇,兒臣告退”行過禮,東方瑾便回了自己的王府。
“這三兒也是個好的”元圣望著東方瑾離去的背影發(fā)出感慨。
“陛下說的是”一旁的呂公公附和道,他現(xiàn)在也摸不準(zhǔn)元圣的心思,到如今還未立儲,大權(quán)獨(dú)攬,四處權(quán)衡,朝堂上為了立儲之爭吵的不可開交,但是元圣卻從未表過態(tài)。
太祖收回目光抬腳向前走,呂公公緊隨其后,而這一切卻被一人看在眼里。
——子夜
月夕服侍靈淵睡下后,輕輕關(guān)上門走上王府最高點——摘星臺
“少世”月夕雙手手指交疊在胸前比劃了一個手勢,算是行禮吧。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這段日子當(dāng)心些,尤其是大司命,必要時可去找三王,他會幫你”戲南塵站在欄桿前,背對著月夕,負(fù)手而立,眼神向下看著靈淵的風(fēng)院。
想來今天下午臨走時,他與東方瑾說的那些話,大概是拜托東方瑾在他不在的日子里照顧靈淵吧!
“是為了那件事嗎?”月夕語氣有些急切,語氣中帶著激動,又有些失落和幾分難以言明的意味。
“此事不用你插手,做好自己該做的”
“是,屬下遵命”
“去候著,淵兒丑時會醒,需燃安神香”
“諾”月夕福身后轉(zhuǎn)身離去。
“月夕”戲南塵又叫住了準(zhǔn)備離去的月夕
“少…塵少爺還有何吩咐”月夕低著頭。
“時日不多了,想做什么…”戲南塵頓住話語,接著思索后又開口“別留下悔憾”
“少世!”月夕猛地抬頭,少世知道了…
“我只是不希望留下帶著執(zhí)念的神識”
“屬下明白”
大概寅時左右,戲南塵小心翼翼的走進(jìn)靈淵房間。
床上靈淵眉間緊鎖,手臂也晾在被子外面,似乎睡的不是很安穩(wěn)。
戲南塵走上前,拿起靈淵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冰冷的手掌和有些粗糙的皮膚緊貼在戲南塵臉上。
靈淵手沒有大家閨秀的光滑細(xì)膩和吹彈可破的皮膚,許是邊關(guān)風(fēng)沙嚴(yán)重,又常年握重兵器,傷疤依稀可見,但是膚色依然白皙,手指修長。
“淵兒,千萬等我”戲南塵放下靈淵的手,將其塞進(jìn)被子,捏好被角,俯身半抱靈淵,臉枕在靈淵頸窩,在靈淵耳邊輕聲細(xì)語“一定要等我回來”
睡夢中靈淵眉頭微舒展。
淵兒,原諒我不辭而別,以前我覺得只要陪在你身邊就好了,可是到今天我才明白,自己還太渺小,渺小到無法保護(hù)你。
所以請原諒我做的一些事情,我只希望你能夠平安的度過一生,哪怕是短短的幾十年,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任何人再控制你,無論是何時何地!
——五公主府
東方昭安執(zhí)筆在信紙上寫下“元圣有意三王,請示”
寫完后她將紙條卷好,放在信鴿腳上的信筒里,放飛了去…
過了一會兒,信鴿帶回字條,上面寫著“靜待”二字,筆鋒鏗鏘有力,墨跡未干。
東方昭安看到二字,氣急,一掌排在桌案上,嚇得一旁的婢女把低的不能再低的頭幾乎埋在了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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