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海棠朵朵
看著小師姑飛也似地向著山門奔去，小皇帝女兒姿態(tài)地跺了跺腳，也忙跟了上去。
天一道青籬外，二十護衛(wèi)已經(jīng)躺在地上哀嚎，他們不是慶國虎衛(wèi)，七名便能與九品上一戰(zhàn)，葉啟的境界也不是九品上，所以他們只是在葉啟輕揮幾下手掌后就倒地不起。
看著青籬內(nèi)踩著花草而至的女子，葉啟心想，這個應(yīng)該就是苦荷的關(guān)門弟子海棠朵朵了。
“來者何人？”海棠容顏普通，在一身麻衣村姑的裝扮下，則更顯普通，但此時她峨眉緊蹙，喊出話來，卻也有一番異于常人的威嚴(yán)。
不過也是，先不說她的武道資質(zhì)，單就是北齊圣女那一職司，加上近年來整日跟在實則北齊權(quán)力第一人的太后身邊，威嚴(yán)態(tài)勢早早養(yǎng)成了。
“劍廬，葉啟。”
海棠停下腳步，看著那個長相很不普通的劍客，心中微訝，天一道雖遠離塵世，但并不是與塵世隔絕，對與東夷城那座矮山上的事情，天一道從來沒有忽視調(diào)查過，四顧劍有十二個弟子，其中絕對沒有叫做葉啟的，難道是四顧劍那個神秘的師弟？
“你來我天一道有何事？”
葉啟淡淡說道：“聽四顧劍說，前些年之瀾那小子敗在狼桃手下，這讓劍廬面上無光，今日來，是為劍廬找回場子?！?p> 聽著葉啟對云之瀾的稱呼，海棠對于他的身份也不再存疑，說道：“既然你是來找場子的，那便請吧。”
自從師父成就大宗師后，北齊建立，天一道就再沒被人打到山門，除了前幾天那個瞎子，對方是四顧劍的師弟，那又如何？
說完之后，她不知從哪里拿出一柄短劍，向著葉啟刺來。
她身前青籬似乎動了起來，她身后那些廟宇，還有山間蒼松，那些松針上如同寶石的露珠似乎全部都在動。
天一道講究感悟自然、身融自然，海棠心性離苦荷最近，這一出手，便是借用了青山的勢，也當(dāng)是毫無保留的一劍。
因為山間的勢在邊，所以在海棠用出那一劍后，山上陡生清風(fēng)，清風(fēng)不淡，隨在海棠身后，讓那一劍平添幾分無敵的殺意。
……
葉啟既然代表劍廬來到青山，此時面對天一道門徒，自然要用四顧劍。
他將腰間長劍拔出，屈臂橫劍，一招劍廬所有弟子都會的顧前使出，然后海棠手中短劍凝成的青山之勢多出了一道豁口，就像一只價值連城的瓷瓶，忽然不知從何處飛來一塊石子落在瓶口，瓶口碎掉一角，但就是這一角，瓷瓶的美感、價值再不復(fù)先前。
他劍橫切出去，山風(fēng)無蹤，然后剛好與海棠刺來一劍相交，尖銳的劍鳴響出，便見海棠手中短劍化作無數(shù)碎片。
……
既然這人是劍廬那位神秘的小師叔，海棠也不會奢望自己在一招之間就能將對方逼退，見著手中短劍碎掉，她身形飄忽，兀地出現(xiàn)在葉啟頭上，然后一雙玉手打出一套玄妙印法，雙掌之下仿佛含著天威向葉啟頭頂落去。
西方法術(shù)的影子，在看到海棠身形變動的剎那，葉啟敏銳的感知就察覺出周身天地“元氣”的波動。
武道之路由內(nèi)而外，便就造就了武者自身的某些局限，就比如剛剛的海棠，明明借青山之勢持劍刺來，在短劍被斷之后，又能在剎那間將身形挪移在葉啟頭上，若非借著外來之勢，如何能做到這些？就是葉啟將上個時空的兩門一流輕功絕學(xué)《梯云縱》與《金雁功》推演到極致，在戰(zhàn)斗中也自問做不出來。
面對海棠實則才是殺招的這一印法，葉啟長劍變斬為撩，凌厲的劍意直直向天劃去。
身在當(dāng)空的海棠心頭一震，不是因為葉啟反應(yīng)到自己棄劍變掌做出應(yīng)對，而是葉啟那一劍還是顧前，但卻將自己雙掌之下的勢全然破開。
她也能感覺到對方劍中流轉(zhuǎn)的力量，不是九品巔峰，更不是大宗師，而是與自己力量相仿的九品上。
……
盡管葉啟劍破掉了海棠的攻勢，但海棠雙掌之下還有其一身真氣修為，空氣似乎不堪真氣壓迫發(fā)出了幾聲“嗚嗚”的響聲，那雙手便像一片凝縮成一小團的大浪，浩瀚不再，但力還在。
海棠不愧是苦荷的關(guān)門弟子，就是沒有勢的一掌，也造就了如此恐怖的威能。
然而，在葉啟劍來，她掌下空氣發(fā)出的嗚嗚聲頓時消散，葉啟長劍視其掌下真氣如無物，異常強悍地將之劃穿破開。
“小師姑！”
小皇帝循著海棠背影趕來，恰好看到葉啟一劍破開海棠一掌，她武道境界不高，許一身功力還不及隨行的侍衛(wèi)，不過畢竟她見過苦荷，而她的師父也是天下間最有名氣的九品巔峰高手狼桃，她自然看出小師姑不是那人對手，人的肉身怎么能夠抗衡利器？
眼見海棠一雙玉手要折在劍下時，兩道彎刀忽地打在葉啟劍上，長劍一頓，海棠趁勢收手落在一旁。
……
“狼桃？”看著出現(xiàn)在面前拿著一雙彎刀的黑袍武者，葉啟收回長劍問道。
黑袍武者說道：“正是，劍廬的小師叔，何必要欺負(fù)我天一道的小師妹？”
葉啟將劍指向狼桃，面無表情說道：“你家小師妹境界在九品上，我用的實力也是九品上，怎么談得上是欺負(fù)？聽說幾年前云之瀾敗在你手，你便說劍廬劍法弱于你們天一道，讓你先出一招，倒要看看天一道的法門是不是比我四顧劍真的強?！?p> 狼桃此人，早年乃是戰(zhàn)清風(fēng)麾下一悍卒，每每在戰(zhàn)陣之中必是要身先士卒，在戰(zhàn)清風(fēng)謀取大魏政權(quán)時遇一冷箭，他毫不畏死地?fù)踉诹藨?zhàn)清風(fēng)身前，結(jié)果這一幕恰好被來支援自家兄長的苦荷瞧見，苦荷見他資質(zhì)不俗，也念他救護兄長之恩，便收作親傳弟子。
故因為狼桃出身，他的一身武學(xué)沒有全部得自苦荷的自然大道，在葉啟說完之后，他便是高舉彎刀，悍然揮出雙刀斬像葉啟。
這一刀，就像是千軍萬馬而來，刀鋒之下呼嘯的風(fēng)聲，恍若那些戰(zhàn)陣間的廝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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