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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未來的一個月之內(nèi),伊格納面臨著的“晉升”問題會得到解決。
——但是,代表事件完成豐收宮赤星卻與雷鳴宮的熒星相沖。
——“熒星”帶來的災禍破壞了原本一派和諧美好的星象,讓每一顆閃亮的星辰都落入了極其兇險的“災厄”格局。
——“熒星”遠離,蛇后宮赤星合白霜宮藍星,暗示安定中暗合災禍。
……
“要對命運保持敬畏。不要覺得掌握了占卜結(jié)果,就掌握了命運?!?p> “占卜不是萬能的?!?p> ……
克里斯·希恩攏了攏雙排扣風衣蹲下身子,黑色的瞳孔里倒映著眼前的小女孩。
“瑞琪爾,哥哥問你兩個問題,你認真想好答案之后,回答我好不好?”
“好的?!眮喡樯^發(fā)的小女孩兒乖巧地點了點頭。
“你是女神虔誠的信徒,你可以告訴哥哥,韋爾奇·麥格文慈善孤兒院的錄取通知書你是什么時候拿到的呢?”克里斯拿出了一個小本子,問道。
“昨天早上?!毙∨河么啻嗟耐暬卮鸬?。雖然鼻子里有濃重的鼻音,但咬字仍舊十分清楚。
“你知道是誰送過來的嗎?”
“我不知道?!毙∨簱u了搖頭,有問必答,“但是我覺得是團長伯伯,或者達洛特哥哥。因為斯達萊特叔叔說他也不知道?!?p> 克里斯沉默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小女孩兒的頭。
“哥哥,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小女孩兒道。
克里斯點了點頭,但他幾乎可以猜到小女孩兒的問題。
果然,小女孩兒睜著大眼睛,眼里有些期待和膽怯。她小小聲地問道:“姐姐被卷進了殺人案……她還有機會能夠和我一起入學嗎?”
……
“戴恩·柯林斯先生,為了抓住殺人犯,我們需要你的配合?!贝┲目死锼埂は6饔檬持盖昧饲米雷樱骸罢埬惆延龅降氖虑樵購褪鲆槐??!?p> “警官先生,我知道的都已經(jīng)全說了。”戴恩啞著嗓子說道。
“請你再說一遍?!笨死锼埂は6骱苡心托牡卣f道,“從你們離開圖恩開始說起?!?p> 戴恩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年輕警官,警務室里一片黑暗,外面刮著的暴風雨讓他的身體不住的微微顫抖。
“你現(xiàn)在很安全,不用害怕?!笨死锼拱矒岬馈K穆曇粝袷且骨?,讓人感到舒適和安寧。
戴恩似乎在克里斯的安撫下冷靜了下來,他慢慢地點了點頭,低聲開始說起了他似乎好像已經(jīng)說了無數(shù)遍,但又是第一遍的故事。
“達洛特訂了晚上的火車,雖然天氣很不好,但我們還是趕車,希望能夠在晚上趕到……”
“……達洛特和阿爾泰雅在一邊說什么悄悄話,文修利和我們坐在一起烤衣服。他很健談,也很博學?,?shù)铝蘸蛫W可塔薇都很喜歡他,和他聊了很多,然后文修利和分享了一個他在大學里遇到的故事?!?p> “大致的內(nèi)容就是他的導師怎么欺負一個家境貧苦的孤兒?我記不太清了。但文修利的故事才說到一半,奧可塔薇就像發(fā)瘋了一樣,抓起火堆里的木棍就……”
“后來,達洛特想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阿爾泰雅也瘋了,居然直接對文修利開槍。然后,一切都亂套了……”
“……提姆被殺了,到處都是血的味道。我……我也被文修利劫持了。刀好冷,真的很冷,我以為我會死在那里。達洛特站在我的面前,文修利用我來威脅達洛特和阿爾泰雅,我以為我會死,雖然我知道達洛特肯定會救我,但是文修利他太快了……”
“然后,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我就到了帳篷外面?!?p> “我就記得……達洛特和我說逃,快點逃?!?p> ……
“奧可塔薇·庫克,對于你的罪行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
手上戴著鐐銬的女孩轉(zhuǎn)頭看著眼前年輕的黑發(fā)黑瞳的警官,動了動唇,卻又什么都沒說。
她被允許參加瑪?shù)铝铡た瓶?、湯姆·錫德和阿爾泰雅·格羅斯韋斯的葬禮,但是只能夠坐在馬車上觀看。
克里斯·希恩看著奧可塔薇的表情,微微地嘆了一口氣。
然后,他將寫著“奧可塔薇·庫克”名字的錄取通知書放在了奧可塔薇的面前。
“你的妹妹讓我和你帶話?!笨死锼沟?,“她說,她會等著你?!?p> 奧可塔薇卻仿佛沒有聽見克里斯的話似的。過了好半晌,她才像個機器人似地一寸一寸地地下了頭,看見了放在自己膝蓋上的畫著深夜繁星的錄取通知書。
馬車的車廂內(nèi)響起了難聽喑啞的嗚咽聲,錄取通知書上的名字被水滴氤氳。
……
“賈斯敏,占卜結(jié)果怎么樣?”站在小房間里望著窗外的景象,肖恩收起了倒在地上的手杖。
肖恩第五次重復確認,這個小房間就是這根用于尋物的手杖要帶他們?nèi)サ牡胤健?p> 一個空無一物的房間,已經(jīng)完成了出售交接的木偶馬戲團的團長辦公室。
依靠在破舊椅子上閉著眼睛的賈斯敏,睜開了眼睛回答道:“肖恩,我這里的結(jié)果也不太好?!辟Z斯敏像是一位乖巧懂事的學生,將自己看到的結(jié)果如實報告給了值夜者前輩。
“我通過夢境占卜也看不到什么結(jié)果。只能夠看到一片灰白的霧氣?!辟Z斯敏到。
“嗯……那看來達洛特·埃文斯這條線索就斷在這里了。”肖恩·李下了結(jié)論。
因為他的夢境占卜結(jié)果和賈斯敏一樣。如果有梅林祝福的值夜者都得不出結(jié)論的話,那說明達洛特·埃文斯下落真的無法追蹤了。
“所以,這里就和案發(fā)現(xiàn)場一樣。占卜的結(jié)果因為涉及到高位格的存在,所以被干擾了?”
“對?!毙ざ鼽c了點頭答道。
賈斯敏和他一樣是“占卜家”,所以他也承擔起了賈斯敏的神秘學教育責任。
“但是,肖恩,我不明白?!辟Z斯敏問道,“如果達洛特·埃文斯身上有存在高位格的存在為他提供幫助。為什么占卜沒有在一開始失效,反而被帶到了這里來?”
“我也不知道。”肖恩望著窗外仿佛蒼老了十歲的馬修·康納,還有蹲在他身邊悄聲安慰他的小女孩兒和獨腿小號手,低聲地回復道。
……
所有本次參與了戲法大師達洛特·埃文斯和教唆者文修利案件調(diào)查的值夜者都坐在了會議室里。
他們的手上都拿著一份調(diào)查報告。
利安德爾和肖恩都一言不發(fā)。
賈斯敏在將報告翻了兩三次后,忍不住開口問道?!八?,隊長,我們的線索就這樣全斷了嗎?”
“是?!笨死锼诡h首道。
“我們……就無能為力了嗎?一個教唆者……殺了這么多的人……但是……我們卻無能為力嗎?”賈斯敏道,聲音略微地有些顫抖。
“賈斯敏,根據(jù)戴恩·柯林斯的描述畫出來的文修利的畫像,還有這一次的報告已經(jīng)全部提交給圣堂了?!毙ざ髋牧伺馁Z思敏的肩,輕聲安慰道:“本次的事件至少涉及到了兩個高位存在。圣堂很重視?!?p> “是啊,賈斯敏。你在這次案件中做的已經(jīng)很好了?!崩驳聽柗畔铝耸种械膱蟾?,也出言安慰道,“達洛特和女神的圣物起過誓?,F(xiàn)在只是康斯頓的調(diào)查結(jié)束了,后面的路還很長。文修利不會逍遙法外,我們也會找到達洛特。我們并不是無能為力。”
“是的,賈斯敏,這件事情涉及到了高位存在,圣堂必定會繼續(xù)追查下去的?!笨死锼埂は6鞯氖持阜旁趫蟾嫔?,輕輕地敲擊著。
“反而,如果不是我周三周四我恰好被代罰者借去了東部轄區(qū),你們沒有辦法聯(lián)系上我……或許我們還有機會在火車上找到他們兩個……”
“不,隊長。這不是你的錯?!崩驳聽柡托ざ鬟B忙道?!拔覀円彩褂昧朔庥∥?,但還是沒有找到他們兩個人?!?p> “不。就是我的錯?!焙诎l(fā)黑瞳的克里斯·希恩道,“是我沒有守護好這座城市?!?p> ……
用另一份偽造的身份文件購買了火車票的伊格納乘坐上了返回阿爾托的蒸汽火車。
車廂正里播放著一首因蒂斯語的歌謠,悠遠又空靈的女聲唱道:
“命運之書是至高無上的書,
合上或重新打開,你無法自己做主;
那可愛的文字不能閱讀兩遍,
但那致命的篇章卻自己翻動著:
我們想要回到我們喜愛的那一頁,
我們死亡的那一頁卻已在我們的指尖?!保ㄗ?)
伊格納側(cè)耳聽了兩句就打了個響指屏蔽了聽覺。
他望著窗外掠過的風景,毫無笑意地勾了勾嘴角,嗤笑道:
“命運無法自己做主?”
“可去他媽的?!?p> ?。ǖ谝痪硗辏?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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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引自豆瓣網(wǎng)友風情萬種鬼大豆翻譯的19世紀法國浪漫主義詩人阿爾方斯德拉馬丁(Alphonse de Lamartine)的短詩《Vers sur un album》。為了迎合劇情稍微修改了兩個字,“生命之書”改為“命運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