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銘這幾天過的很舒適,天天和莫獻可勁鬧騰。
再努力努力,他也能抱得美人歸了。
忽然,門一開一闔,一個紅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洛河銘床前。
是李重華。
洛河銘左手慢慢放了下去,埋怨道,“大晚上的,辦鬼呀。”
忽的,李重華倒在了床前,洛河銘嚇得連忙扶住她,“你怎么了?”
“我快撐不住了,阿河?!?p> 洛河銘連忙將人扶到床上,伸出手為她把脈。
“現(xiàn)在知道撐不住了,你這兩天胡鬧的時候干麻去了?”洛河銘從懷里掏出一顆藥,給李重華服下。
“那是你哥,我是你嫂嫂,怎么能叫胡鬧呢?”李重華扯出一個微笑。
“他不清楚,你自己還不知道你自己的身體嗎?”洛河銘咬牙道。
“等你和獻兒以后成了親就知道了?!?p> 洛河銘一時語塞。
過了一會,又聽的對方說,“阿河,獻兒我可能得托付給你了?!?p> 洛河銘心里有些難受,固執(zhí)的不肯看李重華,“我自己的媳婦,不用你托付?!?p> “我的意思是,若是她不愛你,你得看著她找個好人家?!崩钪厝A補充道。
洛河銘立馬跳了起來,“她怎么會不愛我,她會愛我的。”
“那如果萬一呢?”
洛河銘氣勢若了幾分,頹然坐在床頭,“若有這個萬一,她就是我妹妹?!?p> 那個情形,洛河銘光想想就難受。
李重華伸出手拍了拍洛河銘的肩,“有個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p> 洛河銘看著李重華嚴(yán)肅的樣子,立刻收斂了心神。
.....
“真的得走這一步嗎?”洛河銘不敢相信的看著李重華。
李重華虛弱的點了點頭?!澳隳軒臀覇??”
洛河銘抹了把眼睛,“說什么混賬話,我收拾收拾,待會就走?!鳖D了頓又說,“你放心,就算走遍天涯海角,我也把東西給你找回來?!?p> “把獻兒也帶上,照顧好她?!?p> 洛河銘看著李重華那鄭重的模樣,心一酸,重重的點了點頭。
“春華,把小姐的隨侍都喊過來。”
沒一會,齊刷刷五十人跪在李重華面前,李重華囑咐了一番,眾人紛紛離開。
管家連夜備好馬車,李重華將莫獻抱上馬車,將一個金色的小鑰匙待在莫獻脖子上。
那是她為她準(zhǔn)備的嫁妝。
此次一別,不知何日再見,李重華坐在一旁盯著小姑娘看了半響。
在春華催促時,才將一封信放在莫獻枕邊。
有了這封信,她才會乖乖的跟洛河銘走。
從今往后,她的未來,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洛河銘看著李重華,重重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等我回來?!?p> 李重華點了點頭。
待人走后,三個少年從門后走了出來。
今日,那個人出現(xiàn),小楓和睿兒不放心,便差人留心各院的動靜,果然讓他們發(fā)現(xiàn)了。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竟是連夜送獻姐姐走。
第二天,莫獻從馬車上醒來,睡眼惺忪的看著身邊的洛河銘。
洛河銘示意她看看她枕邊的信。
信一展開,莫獻的眼淚就嘩啦啦的往下掉。
“洛大哥,阿姐怎么了?”莫獻撲進洛河銘懷中。
“她身體不怎么好,我們得去幫她尋藥?!甭搴鱼憮崃藫嵝」媚镱^發(fā)。
“什么藥?”莫獻冷靜下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到了就知道了,這一路不比宮里,會比較辛苦,獻兒能吃得消嗎?”
小姑娘堅定的看著窗外,“我可以,只要阿姐需要,就是海底月,天上星,我莫獻也會給她尋來。”
洛河銘心中五味雜陳,他愛的姑娘一方面不想她受苦,另一方面,此去路途遙遠,他亦想她在身邊。
看小姑娘這堅定的模樣,洛河銘忍不住揉了揉小姑娘的臉,“放心,有洛哥哥在,不會讓你受苦的。你就當(dāng)這次是出門游玩,尋藥的事,有哥哥?!?p> 莫獻重重的點了點頭。
洛河銘可以依靠,她一直知道。
忽爾娜公主的婚事自然落在十皇子頭上,婚期定在十天后。
幾天后,有人行刺湛兒,被湛兒身邊的暗衛(wèi)擊退,僥幸逃脫。
但翼國公府和裕王府沒有放棄追蹤,兩日后,在郊外的一個城隍廟中,找到了刺客頭頭。
是穆英。
一起來的只有黃啟揚,老侯爺和李重華三人。
穆英靠在墻角,呼吸有些急促。
她重傷了他肺腑,沒想到穆英恢復(fù)的倒是快。
新仇舊恨算在一起,就夠李重華活剮了他不知道多少次了。
“李重華,為什么死的不是你。”穆英盯著李重華,惡狠狠的說。
老侯爺上前要揍人,被李重華攔住。
“你做了那么多壞事,你都沒死,本郡主怎么能比你先死。”李重華淡淡的道。
“若老夫沒記錯,你是裕王殿下身邊的人?!崩虾顮斂戳丝?,道。
穆英神情一滯,裕王的身影浮現(xiàn)在眼前。
“那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了。”
“呵,過去?”李重華冷笑,“你陷害主子一家,害得主家一家妻離子散,這事休想過去?!?p> “你有什么怨可以沖我來,為什么要傷害蘭兒。”穆英咆哮道。
“為什么?你為了這個女人,賣主求榮,我沒活剮了她,已經(jīng)是便宜她了。”李重華笑著將一本冊子扔到穆英身上。
穆英撿起,紅著眼看著李重華,那模樣恨不得啃其肉,飲其血。
“怎么著,才看了一頁就受不了了,我手上可還有很多本呢?”李重華輕笑道。
“你這個魔鬼?!蹦掠⑻釀χ贝滔蚶钪厝A,被李重華輕松抓住,冷聲道,“魔鬼嗎?可這個魔鬼是你們一手促成的?!?p> “你不是人?!蹦掠⒗^續(xù)罵。
“穆英,你有什么好怨的。要怪就怪白蘭薇不安分,囂張跋扈,惹了當(dāng)?shù)氐臋?quán)貴?!?p> “那也是你造成的?!?p> “這可不是,我的人只是沒有救她而已。哦,對了,還順便幫你寫了這本冊子?!?p> 說著李重華手一松,一腳將穆英踩在腳下,那本冊子被放在穆英跟前,一頁頁翻給穆英看。
穆英拒絕,但又爬不起來,被迫一頁頁看著,嘴里的咆哮聲愈大。
“看,我們還貼心的幫你記下了她說的每一句話。白側(cè)妃入府這么多年,父王沒有碰過她,難免深閨寂寞,這幾月倒是老天爺給她補全了。”
“聽她們說,現(xiàn)在白側(cè)妃尤其乖巧呢?!?p> “穆英,你們相好一場,想必也是替她高興的吧?!?p> “李重華,我殺了你?!蹦掠饧保龅囊卉S而起,劍鋒直指李重華。
李重華足尖一點退后,也不急著對付穆英。
冊子散開,落在地上,黃啟揚并老侯爺剛好看到兩個糾纏的身影。
移開視線,不用想也知道他們說的什么。
李重華依舊在刺激穆英,“聽說,白側(cè)妃在服侍客人的時候,每次都在小聲的喊穆哥哥呢?”
穆英一劍揮過去,雙目猩紅,“你閉嘴。”
“只是軍中的那些粗人哪懂得憐香惜玉,側(cè)妃娘娘這樣只會讓大家更疼惜她?!?p> “我說了,讓你閉嘴。”穆英再次咆哮,精神幾近崩潰。
“現(xiàn)下,整個軍營都傳開了。新來的小娘子喜歡什么樣的,大家每日沒夜的排在她門口,就想當(dāng)她的穆哥哥呢?!崩钪厝A繼續(xù)笑著道,眼里卻冷漠的可怕。
黃啟揚和老侯爺見人這樣,悄悄退了出去。
“啊.....”一陣強勁的內(nèi)力爆發(fā)出來,李重華閃身躲開。
就見穆英瘋瘋癲癲的站在原地,一會笑一會哭,“她在等我,等我.....”
李重華冷眼看著穆英沖了出去,往荊州方向去了。
半響,李重華收拾好心情,踏出城隍廟。
黃啟揚和老侯爺沒有說什么,轉(zhuǎn)身上馬。
李重華也沒有解釋,她的這些親人,從小學(xué)的禮儀謙恥,她做的那些,只會被認(rèn)為殘忍。
就像父王的劍招一樣,君子之劍,怎么護得了身為奴隸的她。
十皇子大婚當(dāng)日,荊州軍營傳來消息。
有人強闖荊州軍營,連傷數(shù)百人才被抓住,茲事體大,荊州不敢擅自隱瞞,才報了上來。
軍營之事,素來由兵部主事。
現(xiàn)在大雍和西蜀的使臣都在,兵部主事怕有其他隱情,在大殿之上將事情報了上來。
皇帝一聽有人敢擅闖軍營,尤其憤怒。
立馬遣太子主理,刑部,兵部協(xié)助。
這一查,就查出了原本該死了的白側(cè)妃成了荊州軍營的軍妓,而強闖荊州軍營的人正是裕王收下第一高手---穆英。
皇帝立刻給太子下了密令暗中徹查。
忽爾娜公主大婚第二日,大雍的使臣離開。
西蜀的使臣也跟著走了。
李重華和睿兒小楓留了下來。
使臣離開的第二日,小楓,睿兒,湛兒繼續(xù)回上書房上課。
只是不一樣的是,幾人不再住宮里,每天上完課后需回到裕王府。
半個月后,李重華正陪容諾下棋,李明軒忽然來了丞相府。
這倒是稀客。
但容諾和李重華還是誰都沒有停下,李明軒只能坐在一旁看著。
一局終了,兩人看向李明軒,李明軒才道,“有個事情需華兒幫下忙。”
容諾白了李明軒一眼,“什么事?”
“我們審問了白蘭薇和穆英,猜測白文廣可能是大雍人?!崩蠲鬈幫A艘粫耪f道說。
容諾和李重華相視一望。
假如白文廣是大雍的細作,那陷害裕王府,打壓太子一派,扶植十皇子那都有跡可循了。
“需要我做什么,王兄?!崩钪厝A遂開口。
“你武功了得,本宮想你夜探白府,看能不能查出些什么?!?p> 容諾哼哼了一聲。
冒險的事,就只知道安排自己媳婦。
“我今晚就去?!?p> 一個月后,白府被抄,在白府密道里找出了不少和大雍的通信,白府上下滿門抄斬,白貴妃被打入冷宮,十皇子被奪了王位,安瀾公主被撤了公主頭銜。
十一末,容諾收到洛老爺子的信,裕王有蘇醒跡象,興許能敢上二人大婚。
這一年,裕王府過了這幾年最熱鬧的年。
四月二十八,隱族賀家主大婚的最后一只隊伍達到丞相府。
這幾日,丞相府,裕王府都忙開了。
宮里皇后娘娘,太后特意出宮來裕王府坐鎮(zhèn)打理。
西蜀太后大婚,西蜀朝堂派了人參加,大雍也派了使臣前往。
一時間驛站,裕王府,丞相府住滿了人。
隱族是夫族,夫家來人,李重華自是要接待。
帶著春華秋實就等在丞相府門口。
容諾乖乖的站在李重華身邊,這段時間,他這個新郎官反而沒什么事,前前后后都是媳婦在打理。
相反,小媳婦除了打理家務(wù),還得抽空哄他。
這段時間,兩邊的人早就習(xí)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洛老爺子從馬車上下來,李重華帶著容諾上前。
門簾微動,又一只手從里面伸出來。
李重華抬眸,那人的眼眉落入眼中,淚水止不住往下掉。
“父王?!?p> 裕王剛下馬車,就見一個紅色身影撲入自己懷中,連忙將人摟在懷中。
“華兒?!?p> 父女倆相擁而泣,兩邊的小廝侍女連忙下跪,“奴婢(小的)見過裕王殿下?!?p> “裕王叔?!比葜Z亦上前行禮。
父女倆松開,裕王看著眼前人,拍了拍容諾的肩,“傻孩子,該改口了?!?p> 容諾笑著開口,“是,父王?!?p> 一群人擁著裕王往裕王府而去,裕王妃和湛兒,睿兒,小楓,獻兒早就聽到消息在王府門口等著。
裕王妃眼角含淚,見丈夫回來,也顧不得王妃的儀態(tài),立刻奔了過去,撲到丈夫懷中,“王爺,臣妾終于等到你了?!?p> “芷兒,這些年你受苦了?!痹M醣е拮樱劾餄M是歉意。
松開妻子,裕王看著門口的四小只。
睿兒推了把湛兒,湛兒才含淚撲了過去,“父王,我好想你?!?p> 裕王一把抱住兒子,“父王也想湛兒?!?p> 大家眼里都含了淚。
湛兒哭了好一會,才止住。
兩人松開,李重華帶著三小只上前,介紹道,“父王,這是我夫君的弟弟,睿兒,這兩位是我在民間的義弟義妹,叫獻兒,小楓。”
三小只,恭恭敬敬的行禮。
“伯父?!?p> “父王。”
“父王?!?p> “乖?!痹M趺嗣兹说哪X袋。
過了一會,就聽到管家來報,翼國公府眾人來了。
幾人連忙將人迎了進來。
整整五輛馬車,翼國公府的主子全來了。
老夫人一進門就抱著裕王妃,一口一個心肝,老侯爺拍了拍女婿的肩膀,“你終于回來了。”
小輩們相互見了禮,沒一會,管家又報太子殿下來了。
太子一進門就行禮,“見過王叔,王嬸?!?p> 裕王滿意的拍了拍太子的肩膀,“軒兒都長這么大了。”
“母后,皇祖母聽說王叔回來了,宣王叔進宮?!碧铀煺f到。
一行人,又往皇宮走去。
皇太后抱著兒子哭了半天,引得大家又是一陣哭。
“你們一個個的是要心疼死我這老婆子?!?p> 在回來的路上,女兒的情況,洛兄已經(jīng)跟他說了。如今看著母親這樣,裕王心中難受的不行。
老人家最見不得兒孫受苦,他和女兒一個接一個出事,一走這么多年,他也明白母親心里的痛。
晚上,裕王的接風(fēng)宴,直接改成了國宴。
皇帝下令,全國上下為裕王祈福半月。
李重華是西蜀太后,這次婚禮特定在宮中舉行,規(guī)格比照帝后大婚,但流程卻是按西蜀的來。
五月初八那日,李重華早早的背拉了起來梳妝。
婚禮定在太和殿,巳時,李重華和容諾需登上祭壇,祭拜天地。
申時,二人在太和殿告稟父母。
這之后再是進入洞房。
太和殿是專門舉辦皇室婚禮的地方,殿外的階梯不多不少,九十九階,取長長久久之意,又寓意皇家九五之尊。
容諾,李重華牽著紅繡球,一步步走上高臺,高臺之上是他們的至親長輩。
大殿周圍坐滿了來觀禮的賓客。
容諾看著蓋著紅蓋頭的小媳婦,心里一陣開心。
等了這么久,他終于等到了。
“一拜天地?!?p> “二拜高堂?!?p> “夫妻對拜?!?p> “送入洞房?!?p> .......
“慢.......”
突然,人群中一人站了出來。
李重華一手掀開蓋頭,看向來人。
來人扯下臉上的面具,一張好看的臉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
楚君臨
李重華不禁后退了一步,她記得她已經(jīng)處理了的。
腦袋隱隱作痛。
“攔住他?!比葜Z扶住李重華,連忙下令。
當(dāng)歸歸來立刻上前,將人制住。
一副畫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楚君臨看著高臺上的人,嘴角帶著李重華熟悉的笑,“凰兒,穿上衣服就忘了你自己是個什么貨色了嗎?”
畫的是一個宴會,一個赤著全身的女子在舞臺中跳舞,周圍的男子各個瞇著眼,好似下一刻就要沖上去將女子一口口吃干凈。
李重華視線觸及那幅畫時,頭痛欲裂,容諾連忙將人摟在懷中。
“沒事的,沒事的,華兒?!比葜Z急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意。
“你們尊貴的郡主、太后,只不過是我楚君臨玩剩.......”
“殺了他?!?p> 楚君臨話未說完,容諾怒吼道。
與此同時,一個身影閃了出去,將楚臨君狠狠的砸在地上。
是裕王。
“小子,嘴巴放干凈點,本王的女兒不是你能隨意侮辱的?!?p> 楚君臨嘴角不斷有血涌出,亦笑著大聲說,“原來是父王....”
楚君臨沒有機會說出后面的話就被裕王掐斷了脖子,而那副畫,直接被裕王一掌劈成了粉末。
裕王看著在場的賓客,“任何人敢非議本王的女兒,猶如此畫。”
楚君臨的尸首很快被清理了出去,一陣清脆的鈴聲斷斷續(xù)續(xù)的從尸體上傳出。
容諾摟著李重華,不敢放開片刻。
裕王走進,撿起地上的紅蓋頭,給李重華蓋上,細聲道,“別怕,有父王在。”
李重華看著自家父王,眼前閃過一些畫面,每一個畫面敲開心底的一層防線。
是到了了結(jié)的時候了。
于是,李重華伸手抓住了裕王的手,容諾緊張的抱著李重華。
“不要,華兒。”
下一刻,容諾就被李重華推向裕王,“父王,阿諾就托付你了?!?p> 說罷,李重華不舍得看了眼容諾,伸手扯下頭上的鳳冠。
一滴淚自眼角流下。
容諾要撲過去,被裕王攔著,只得急著喊道,“你答應(yīng)過的,要活下去?!?p> 兩邊的賓客不明所以,聽的容諾這話,紛紛緊張起來。
看臺上皇太后,裕王妃,皇后紛紛問怎么回事。
李重華一身婚服緩緩走下看臺,苦笑道,“是啊,做了幾天人,都快忘了鬼是什么樣子了?!?p> 忽的,眾人就聽見李重華大吼道,“時乙,你出來。”
大雍使臣中,一個黑色身影緩緩走了出來,“凰兒,跟我走?!?p> 頭劇烈的痛著,李重華看著眼前人有些晃,“你做夢,你做夢,時乙,是你親手把我送出去的?!?p> “我后悔了,凰兒。我們重新開始好嗎?”時乙溫溫柔柔的說。
“哈哈哈哈”李重華突然笑了起來,心底最后一根弦徹底斷了。
時乙連忙上前扶住李重華,就聽到耳邊傳來對方冷到骨子里的聲音,“那我們倆到陰曹地府去重新開始吧。”
時乙抬眸,剛好對上那人冰冷的眸子。
李重華說時,掌心聚集內(nèi)力,直朝時乙而去。
二人都是頂尖高手,轉(zhuǎn)瞬之間,一下天上,一下地上,已經(jīng)打了數(shù)十個來回。
“凰兒,你忘了,你的武功,是我教的,你不是我的對手?!睍r乙站在屋頂輕笑著說。
“呵呵,那便試試吧?!崩钪厝A冷笑道。
說完,雙手結(jié)花,源源不斷的內(nèi)力涌入百會穴,某個枷鎖斷裂,一陣強大的內(nèi)力爆發(fā)出來。
“李重華?!比葜Z沖出去,大喊道。
內(nèi)力全開,殺意沒了控制,她這是要和時乙同歸于盡。
李重華回頭剛好看到容諾急壞了的表情。
等我。
李重華做了個手勢,轉(zhuǎn)身對向了時乙。
容諾愣在原地,當(dāng)歸歸來守著容諾。
裕王皺著眉在原地看著,高手過招,旁人不好插手,就連他都不行。
空中的兩人糾纏在一起,李重華換上了那副熟悉的樣子。
眾人紛紛往柱子后躲,他們生在溫柔鄉(xiāng),那見過這副閻羅王的樣子。
二人都被黑色的玄氣包圍,半響李重華倒在屋頂,吐了一口鮮血。
時乙身上也受了傷,嘴傷依舊說著氣人的話,“太子說的果然沒錯,你們女人活該被我們壓在身下,敬酒不吃你非得吃罰酒?!?p> “你閉嘴?!崩钪厝A大吼道。
說著,李重華右手成爪,大雍的使臣隊伍中會武的人都被吸道了半空。
這些人的內(nèi)力不受控制的朝李重華飛去,最終落入李重華體內(nèi)。
一息過后,尸體掉落到地上,再看已經(jīng)是干尸。
兩旁的賓客紛紛四散逃離。
魔功。
“看到了吧,你們奉為神明的太后娘娘?!睍r乙看著西蜀眾人,頓了頓道,“其實是這世間最邪惡的魔?!?p> 李重華徹底失控,瞳孔成了深紅色,聲音夾雜著內(nèi)力,引得眾人耳朵直痛。
“擋修羅者,死?!?p> 雙手再次成爪,不少御林軍被吸了上去,再次被吸成人干。
最后,眼神落在時乙身上,兩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一盞茶后,時乙從空中掉了下來,一雙紅色的靴子落在時乙跟前,那人俯身,時乙伸手,撫上那人的臉,一滴淚自眼角流下。
“我在下面等你。”
那人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右手成爪覆上時乙天靈蓋,兩息之后,時乙成了干尸。
那人嫌棄的扔開那只手。
紅色的眸子掃過看臺,那個明黃色的身影落入眼簾。
下一刻,紅色身影到了帝后面前。
“護駕?!北娙诉B忙大喊。
裕王擋在帝后跟前。
李重華右手成爪,內(nèi)力凝結(jié)在手心,裕王伸手欲接下這一掌。
下一刻,一雙手摟上李重華的腰。
“華兒,那是皇伯伯。”容諾頭埋在李重華背上。
李重華頭痛欲裂,掌風(fēng)在最后關(guān)頭生生轉(zhuǎn)向偏殿,偏殿應(yīng)聲而倒。
眾人再回頭便見那個紅色身影似承受著巨大痛苦,將身后的人一掌劈暈,放在一旁,閃身出了大殿。
“拿下?!被实坶_口。
“保護太后。”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
西蜀的人紛紛站了出來,兩邊戰(zhàn)士劍拔弩張。
睿兒站了出來,“龍武衛(wèi)?!?p> “在?!?p> “冒犯太后者,死?!?p> 天啟皇帝怒道,“西蜀皇,這是在天啟?!?p> “不論在哪,敢動我嫂嫂,我莫霆睿第一個不答應(yīng)?!鳖翰桓适救?,開口道。
李重華出了太和殿,腦海中不斷有畫面閃過,引得體內(nèi)氣血上涌,心頭殺意聚集。
凡是出現(xiàn)在自己跟前的,不論是誰,悉數(shù)被吸成了干尸。
裕王追上的時候,京都街頭的民眾已經(jīng)四散逃開。
二人打斗了許久,李重華終是被裕王一掌劈暈了過去。
太和殿依舊亂成一團,兩國君主對峙,兩國侍衛(wèi)相對,誰也不肯退讓半分。
在眾人目光中,裕王抱著紅衣少女一步步走了進來,只見裕王跪在殿前,“華兒犯下大錯,臣弟自愿放棄爵位,帶著妻女歸隱,用余生守著華兒,不讓她出來作惡,還請皇兄成全。”
李湛立刻走了過去,跪下,“皇伯伯,湛兒和父王一起去,請皇伯伯成全?!?p> 皇帝看著躺了一地的尸體,還未開口,就聽身后傳來一個響亮的身影,“這件事,哀家替皇帝同意了?!?p> “謝母后?!?p> 裕王府書房
春華秋實跪在裕王跟前,春華雙手托著一封書信。
“王爺,這是殿下留給您的?!?p> 裕王拆開信,眼眶慢慢紅了起來。
只見紙上白紙黑字寫著:
父王:
展信如面,父王收到信時,女兒已經(jīng)撐不住了。父王能提前醒來,女兒心中欣喜萬分。女兒現(xiàn)在也算脫離苦海,所以父王不必傷懷。父王才醒來,按理不該勞父王操勞,但女兒思前想后,這些事唯有托付父王,才可萬無一失。
事一,母妃和湛兒的安全,女兒本準(zhǔn)備了人手,現(xiàn)在父王回來,這部分人手可留一些給獻兒,小楓,睿兒。睿兒是一國之君,第一時間,麻煩父王將他送回西蜀,朝政上有顏如玉他們,出不了大事,孩兒擔(dān)心的是外敵。日后,西蜀還請父王看顧一二,免得大雍賊心不死,想吞并疆土。小楓身邊我安排了足夠的人,父王可問過他意見,回西蜀,或留在您和母妃身邊,隨他選擇。待他十八歲成年之后,可自行決定去留。獻兒,我已托付給洛河銘,現(xiàn)下二人感情也有升溫,日后婚事還得父王母妃留意一二,嫁妝我早就給她備好,鑰匙在她手中,日后還得勞煩父王母妃送她風(fēng)光出嫁。
事二,關(guān)于容諾。容諾體內(nèi)有主蠱,與女兒距離不能超過百里,早前我托洛河銘帶回蠱王。女兒出事之后,望父王和洛家外祖父一起,幫我們盡快引出蠱蟲。洛家外祖父早就備好了忘憂丹,屆時請將容諾送出去,越遠越好。春華秋實會帶著我的護衛(wèi)跟去,我的所有皆由他驅(qū)使,前半生他受我牽制沒有一天輕松過,如今,女兒希望他能去過自己喜歡的日子。
事三,女兒在天山尋了一處地界,最適合關(guān)押,屆時還請父王護送女兒前去,他們都不是女兒的對手,以防萬一,還請父王務(wù)必親自護送。您已歸來,母妃,湛兒孩兒無需再擔(dān)心。獻兒有洛河銘,容諾有春華秋實,小楓,睿兒安排了足夠的人,女兒也沒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唯有一件便是,女兒的幸福得拜托父王守護了。女兒答應(yīng)過容諾會平安歸來,洛家外祖父答應(yīng)過女兒,會盡力治好女兒。還請父王留意容諾,等女兒歸來,與之再續(xù)前緣。
千言萬語,盡在此間中,還望父王母妃保重身體。女兒有此一劫,早已看透,殊死一搏,若還不能如意,父王也無須介懷,女兒無怨亦無悔。惟愿父母身心康泰,愿湛兒茁壯成長。此生連累雙親,今生若有機會定當(dāng)補償;若命當(dāng)如此,來世女兒還做您和母妃的孩子,以報此生恩情。
女兒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