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飛把懷里的野雞抱的更緊了,一言不發(fā)的回到了邱老太家,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
李嬸沒有回家,她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只是默默的跟在邱飛后面。李云已經(jīng)緩過勁來,攙扶著她,兩人一直跟到了邱飛的房門口。
她看邱飛準備抱著“小鋒”進門,伸手想要,可是邱飛怨憤的眼神中,火氣未消,她只敢輕輕的呼喚,“小鋒……小鋒……”
邱飛回過頭來,冰冷的語氣像是要刺穿她的心臟,“你的罪孽還不夠深嗎?你還敢找我要小鋒?現(xiàn)在你應該好好想想,怎么向章嬸交代!你可是吃了她的兒子。”
說完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
眾人不解的看著在房門外失魂落魄的李嬸,紛紛詫異邱飛剛剛的話?
小鋒?找到了?在哪?沒看到啊?吃人!什么情況?
梅伴雪輕聲的問道,“師父,發(fā)生什么了?”
“哎,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但是據(jù)小飛所說……剛剛他懷里抱著的那只野雞,就是小鋒變得?!?p> 眾捕快聽到這個驚世駭俗的言論,眼里流露出的不敢置信,紛紛豎起耳朵,聽邱安接下來怎么說的。
“其實,也沒有很明確的證據(jù),事情的經(jīng)過是這樣的。邱飛和姬運昌兩人下午在后山的靈巖水庫那里發(fā)現(xiàn)小鋒和小青的衣服,可是只有衣服,也沒有血跡,衣服里面還有很多雞毛。
“后來邱飛得知他兩失蹤的那天有兩只野雞從后山跑回來,而且兩只野雞哪兒也不去,全部向章嬸家飛,其中一只被同樣看到的李嬸要走了,帶回去……”
說道這里邱安頓了頓,“帶回去殺了吃了。”
“邱飛懷里的這一只這兩天一只乖乖的待在章嬸家里,邱飛剛剛去的時候,這只野雞看見他就無比親切的向他飛來,而且對我也很熱情。最關鍵的是,這只野雞仿佛能懂一點人的話?!?p> 梅伴雪聽到這里,雙眼越瞪越大,“還有這樣的事情?!難怪那天邱飛問我們有沒有聽過人變成動物的事情?”
“是的,如此說來,小飛那個時候就懷疑小鋒他們兩個變成了雞了。他是怎么想到的?為什么會想到這樣的方向呢?”
“好像是我提醒他的?!毙〔犊煜袷亲屑毣貞浭裁词虑榈?,“那一日下午我看到兩人的衣服里面包了一些雞毛,突然就覺得這像是人變成了雞,留在衣服里面的毛。”
“你怎么會這么想?”
“我也不知道……我好像在夢里見過……夢到過,所有的人都變成了鳥兒,我也變成了鳥兒?!?p> 小捕快邊說邊回憶,像是進入了一個真正的夢境,眼珠不受控制的咕嚕嚕的亂轉(zhuǎn),眼白越變越大,繼續(xù)說著,聲音越來越快,”各種各樣的雞兒,鳥兒混在一起,嘰嘰喳喳的叫起來好煩人……后來鳥兒們,都感覺餓死了,就你咬我,我咬你……”
小捕快說著說著,渾身顫抖了起來,梅伴雪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抱住她的肩膀,緩緩的對她說,“不要再說了,不要再想了?!?p> 小捕快宛如從夢靨中驚醒,眼中的眼珠也慢慢變回來,一臉呆滯的看著梅伴雪,“梅姐姐,我又像以前那樣了嗎?”
梅伴雪溫柔的說,“沒事的,我在這。別胡思亂想了,我陪你進屋子休息吧,睡一覺就全都忘了?!?p> 兩人就回屋了。
邱安等人看到小捕快的樣子,想到今天發(fā)生的一切,長大了嘴巴,不敢說話。
邱飛在屋子里也聽到了屋外的動靜,結合下午時候小捕快的反應,他心中一涼,看來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要復雜的多,想要恢復小鋒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小捕快很有可能受過什么心理創(chuàng)傷,而創(chuàng)傷的原因就是她夢到的內(nèi)容。
也許,那根本就不是一個夢,而是真實發(fā)生過的事情,這也能更好的解釋,為什么她會對這樣的事情產(chǎn)生那么大的反應。
邱飛心想,想要從小捕快這里獲得解救小鋒的方法,可能一時半會兒是行不通了,不僅梅司衛(wèi)會阻攔,他自己也于心不忍,而且很有可能會帶來未知的后果。
不過,如此看來,說不定自己找到了拯救小鋒的方法,也同時能解開小捕快的心病。
他突然推門而出,拿起一個桶就去打水,回來之后,桶里已經(jīng)裝滿了滿滿一桶水,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又關上門。
邱飛準備給“小鋒”好好的洗個澡,現(xiàn)在它臟兮兮的。
他輕輕的抱起“小鋒”,溫柔的說道,“不要怕,我給你把身子洗干凈?!?p> 野雞的眼角居然慢慢的留下了一滴淚珠,邱飛看著心中更是一痛,“小鋒,我一定會把你變回來的。我也一定會為小青報仇的!”
洗干凈之中,邱飛把正要把野雞身上的水擦洗干凈,結果,野雞渾身一抖,用慣性就把身上甩干了個七七八八。
邱飛等它身上全部干透了之后,就把“小鋒”放到床上。
“現(xiàn)在我來問你問題,你只用點頭和搖頭,明白嗎?”
野雞點點頭。
邱飛心中一喜,如果“小鋒能記得所有的事情,那他能更好的幫助它恢復成人了?!?p> “你是小鋒嗎?”
點頭。
“你和小青一起回來而嗎?”
點頭。
“你們從后山水庫回來的嗎?”
點頭。
“你們自己去的那里嗎?”
搖頭。
“是男人帶你們?nèi)サ???p> 搖頭。
“是女人?”
點頭。
邱飛開心的笑了起來,他心中高興,小鋒都記得,都記得,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一把抱住野雞脖子。
野雞被扼住了命運的咽喉,“咕而啾咕而啾”的亂叫。
邱飛趕忙放開,又哭又笑的問道,“你認識那人嗎?”
點頭。
“年老的?”
搖頭。
“年青的?”
點頭。
“你知道她是哪里來的嗎?”
點頭。
邱飛順口問出,“哪里?”
“啾啾啾啾?!?p> 他撓撓頭,又著急了,忘了它現(xiàn)在不能說話了,要是小鋒識字就好了,拿一張紙,讓它用嘴蘸著墨水應該就能寫出來事情的經(jīng)過了。
邱飛繼續(xù)向下問,可發(fā)現(xiàn)野雞精神有點渙散,頭部不住的小雞啄米。
他猜測,這些問題對于人類大腦來說,可能沒那么復雜,可是對于已經(jīng)變成野雞的小鋒來說,消耗有點太大了。
于是便將快要站著睡著的“小鋒”輕輕的橫躺下,結果野雞執(zhí)拗的非要趴著睡。
要盡快解救小鋒,說不定時間久了就再也救不回來了,它的習性已經(jīng)慢慢的變成雞的習性了。
邱飛給“小鋒”蓋上被子。透過窗戶抬頭看天,沒有了時鐘的幫助,他完全搞不清楚,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只知道,夜應該已經(jīng)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