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險死還生
樊洪只來的急往后撇了一眼,就繼續(xù)加快腳步,快步上了樓梯,同時不忘向身后提醒。
“快塌了,上三樓,趕緊都跟過來?!?p> “瑪?shù)拢 ?p> 等他跑到樓梯轉(zhuǎn)角,卻聽身后傳來一聲男人的怒吼。
到了此時,樊洪也來不及多想,對身后不管不顧,用盡全力沖到了三樓窗臺,然后借著慣性,奮力一躍,腳尖一點,就竄到了云梯平臺上。
咚…
西樓又是傳來一聲巨響,引的樊洪終于朝那邊看去。
大樓已經(jīng)殘破不堪,剛剛的聲響,正是有一大塊墻壁轟然墜落,所發(fā)出的聲音,而那塊墻壁,砸落在地,揚起一片灰塵。
然后整棟樓微顫,好似已經(jīng)被打破了平衡,之后整棟樓開始了肉眼可見的彎曲。
“走啊,走,快降下去,快?!?p> 就在這時,剛剛隨著樊洪一起奔跑的女人已經(jīng)站到了平臺以上,正對著他驚恐大吼。
看到西樓變化的樊洪此時也是禁不住涌起一絲恐懼,頭皮炸裂,危險的感覺四面八方的圍攏過來,化作一根根鋼針,扎入他全身的敏感神經(jīng)。
猛然聽身旁響起的聲音,他忍不住同樣朝下方高喊下降,但喊過之后,像是一股氣被吐了出去,讓他頓時清醒了些許。
隨后,他一推身邊的女人,手向平臺一邊的樓梯。
“從這下去,趕緊,我再看看有沒有人能趕上。”
“瑪?shù)?!?p> 忽然又是一身男人的喝罵傳來,不等樊洪轉(zhuǎn)頭看去,他身前的女人兩手一甩,打掉了他攙扶住女人的手,隨即一扭腰,奔向了他剛剛指引的樓梯方向。
樊洪到了此刻,也算是明白了,剛剛女人如此急迫,應該不是在擔憂樓房坍塌,而是在恐懼身后所追來的男人了。
樊洪的理智回歸,冷冽的目光盯上了從窗臺爬上來的高大青壯年。
只見青壯年穿一身黑色短袖,無視了外界的寒冷空氣,一頭灰色短發(fā),襯托出他的面容顯得有一絲堅毅俊朗。
等他滿含怒意的登上平臺,眼光撇到依舊站在平臺的樊洪時,臉上怒意也同樣不減半分,但卻好似沒看到站在一旁的樊洪一般,目光直直的看向正順著云梯快步而下的女人,同時嘴里高喊。
“老婆,你給我站住,解釋解釋那句話是什么意思?!?p> 這話一出,讓正準備動手的樊洪也微微一愣,腦子也停滯了半晌。
隨后就見一個碩大的拳頭直擊他的面門。
樊洪見到拳頭襲面,下意識向右躲閃,但眼前的高壯男子不依不饒,膝蓋直接頂向了樊洪腹部,讓他根本反應不過來,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這一記膝撞,但也因此,讓他有些不太清醒的腦子終于轉(zhuǎn)過了彎。
“艸,你踏釀的嚇死老子了。”
緊隨男人話語的,還有他用盡全力的一個腳蹬,結(jié)結(jié)實實的印在了腦子剛剛反應過來,但身體仍舊沒有反應過來的樊洪腹部。
這一腳力道極大,像是男人用盡了全力一般,直接讓剛剛被打的后退,接近欄桿邊緣的樊洪直接再次推后,瞬間跌下了距離地面十多米高的云梯平臺。
锃~啪…
隨著樊洪的掉落,男人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就聽到一陣金屬摩擦聲傳來,隨后就是繩索繃緊了擊打物體的聲音從樊洪掉落的方向傳來。
男人剛剛放松下來的神經(jīng),立馬又緊繃了起來,他也不理已經(jīng)往下跑了一段路的女人,快步向著樊洪剛剛掉落的地方走來。
湊到近前一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是一個鎖扣,正是樊洪登上平臺后,重新將鎖扣又給掛在了身上,此時正好被這安全繩給救了一命,沒有立即掉下高空,一命嗚呼了。
此刻的樊洪也緩解掉了身上的疼痛,努力讓身體靜止不動,右手用力向身后夠著已經(jīng)繃緊的繩子,抓到繩子后,左臂也同樣抓住繩子,兩臂發(fā)力,把他往上拉去。
男人探頭往下一看,驚奇的發(fā)現(xiàn)樊洪竟然被吊在半空,還能用手抓住繩子往上拉,很可能再次上來。
頓時就有些急迫了,他扭頭往四周看了一眼,除了空蕩蕩的三樓和已經(jīng)看不到一個身影的云梯,就只剩下四周遮擋他視線的白霧。
于是他也不再猶豫,直接伸手按住了緊貼欄桿的安全鎖,一番嘗試,扭開保險,把鎖扣按進去,就要往上提,想要讓安全鎖提過欄桿,直接把樊洪摔下去。
已經(jīng)靠著臂力,把自己整個人提起來,能夠雙腿交叉踩住繩子的樊洪,忽然感覺手里的繩子短暫的向上提了一些,卻不多,又放了下來,頓時心頭狂跳,涌出一絲危機感。
他抬頭往上看去。
卻見一只手正露在平臺邊沿,兩只手扣著鎖扣,正嘗試著往上拉。
樊洪當即明白了這是怎么回事,應當是那名高個男人不死心,想要致自己與死地,正在想要把安全鎖給取下來。
男人試了幾下,發(fā)現(xiàn)自己這樣根本提不動,于是試探著把腦袋探出欄桿,想要換個姿勢,更好發(fā)力。
但他剛一探出腦袋,卻正好迎上了一雙有些發(fā)紅的雙眼。
在一片彌漫著白霧的場景中,一名垂直站立在白霧中的短發(fā)青年,仰著面無表情的臉龐,一雙與白霧對比明顯的紅色雙眼,死死地盯著他,這樣一副恐怖的場景,讓他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看到這一幕,他根本不敢再次嘗試提起繩子,腦袋一縮,就往平臺躲去。
砰的一聲,他順利的回到了平臺,但也在緊張中無意磕到了頭,讓他疼得用手按住頭搓了起來。
等他頭上的疼痛稍微緩解,他剛剛那一瞬冒出的恐懼也已經(jīng)消散了。
此時,他性格中的狠勁又冒了出來,伸手在身上一陣摸索,掏出身上帶著的一個指甲刀,將之展開,隨后一咬牙就又重新把腦袋探出欄桿,打算用這個剪短繩索。
但他一探頭,就又是一驚,因為下方的樊洪,竟然已經(jīng)往上爬了很多,已經(jīng)離平臺只剩下短短一兩米不到了。
樊洪聽到上方又傳來動靜,當即把腦袋抬起,卻正好看到了那個男人手里拿著指甲剪,正往不到一指粗的繩子上剪去。
而繩子,也在他的瘋狂剪切下,迅速的嘣開了縫隙。
看到這一幕,樊洪沒有動怒,繼續(xù)保持著面無表情,但他的手,卻迅速挑開了手槍套,拔出腰間的手槍,又借著抓住繩索的左手掛檔,隨后向上舉起。
嘭…
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隨后就見一捧血肉,與張牙舞爪的指甲刀從他身前劃過,筆直的墜落向下方。
“啊~”
于此同時,一聲凄厲的慘叫響起,上方平臺的男人虛托著他破了一個大洞,已經(jīng)缺指少肉的右手,不斷的在平臺上翻滾,磕撞。
而樊洪也趁著這個時機,伸手向上抓繩,發(fā)力,卷腹,雙腿向上卷曲后又再次夾緊繩索,重復幾次后,終于雙手扒住了平臺,身子一蕩,讓半邊身子超過平臺后,順利的登了上去。
轟~嘭…
正準備給男人止血后捆上帶走的樊洪,猛然聽到了身后傳來的巨響。
不用他轉(zhuǎn)身,樊洪就知道了這聲震耳欲聾的聲音是什么了。應該正是西側(cè)樓倒塌墜落發(fā)出的聲音。
果然,聲響傳來沒多久,一陣濃厚的灰塵,就從下往上飄散了上來,直接遮住了樊洪的視線。
咦…
樊洪也被這濃厚到遮蔽他視線的灰塵所驚到了,他這能夠看破白霧,并且能夠視力遠眺五百米開外的能力,竟然被這簡單的一陣灰塵,就給破解了。
但他還來不及驚訝。
身后響起的嘎吱聲,讓他明白了此時不是震驚的時候。
伴隨著一陣陣玻璃破碎聲,以及云梯的搖晃,讓他知道東側(cè)的大樓也同樣不穩(wěn),很可能同樣崩塌。
樊洪一把脫下腰上系著安全繩的腰帶,將之給已經(jīng)痛呼聲減弱很多的男人系上,來不及給他止血,快步走到欄桿處的安全鎖,一把取下,攥到了手中。
隨后樊洪牽著慘呼的男人,壓低身體往云梯下方跑去。
男人在他身后,一路慘嚎,用臉,受傷的手掌,以及他的大腿,一路撞擊著被樊洪牽下云梯,這也讓他的鮮血,在潔白的云梯上撒下了一條不規(guī)則的血痕。
樊洪根本不顧身后男人的慘叫,求饒,以及痛罵,他只顧著前方,一邊迅速往下,一邊用手緊緊抓握著云梯兩側(cè)露出一節(jié)的扶手。
也不知是男人累了,還是昏迷了,隨著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持續(xù)撞擊,男人終于閉上了他的嘴,許久沒有說話,這讓一直被他騷擾的樊洪一時還以為男人已經(jīng)脫離了繩索呢。
轟…
樊洪不過剛剛在云梯上行至一半,云梯突然抖動了起來,隨后猛地墜了下去,讓他短暫的停留在了空中,之后才又跌落下去。
這時的他,也根本沒機會再抓住繩子了,剛剛在半空時,手里的繩子就早已脫手。
樊洪雙手緊緊抓住身下的臺階桿,兩腿伸出云梯,死死的夾住兩側(cè)寬厚的部分,防止自己被震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