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抬眸,嚼了兩下腮幫子堆積的食物,沈雁書取下書包坐在他對面的矮板凳上。
他趕緊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問了句:“你怎么來了?”不是不順路嗎。
“來吃個早餐?!鄙蜓銜槻患t心不跳的看著他,“新區(qū)那邊吃膩了?!?p> 江梓沒戳穿她,放下手機夾了一個餃子又往嘴里塞,他揚揚眉眼問:“來兩個嗎?”說完,江梓覺得沈雁書大抵是不好意思,便直接從桌子上的竹筒里抽出一雙筷子遞到她手上,把盤子推過去了點兒,“這邊干凈的,吃吧?!?p> 盛情難卻,沈雁書只好夾了最邊上的一個,和他一樣,沈雁書吃東西也不斯文,直接一個往嘴里塞。
不久,老奶奶才把沈雁書的豆湯面給端過來,沈雁書攪了兩下:“你要來點兒嗎?”
江梓搖頭,看著面前的幾個餃子:“這些夠了?!?p> “哦?!鄙蜓銜鴦倻?zhǔn)備動口,忽然又?jǐn)R下筷子打開書包,從里面拿出一本類似于雜志的書放到他面前,“看看?!?p> 江梓不解,第一反應(yīng)可能是什么學(xué)習(xí)資料:“這是什么?”
沈雁書言簡意賅,拿起筷子說:“書。”在江梓拿起書的時候,沈雁書加了一句,“書里有你。”
“有我?”江梓稍顯訝異,連忙翻開書。
沈雁書淡淡提示道:“第四十九頁到六十八頁?!?p> 江梓放下筷子,雙手拿起這本名叫芳菲的書名,一直看著頁數(shù)翻到了四十九頁。
這篇短篇小說名字叫做一筆一相思。作者:雁歸。
沈雁書說:“可以拿回去看,寫的不好也別告訴我。”
“……”江梓沉默一會兒,把書合上,“寫我八塊腹肌沒?”
沈雁書搖搖腦袋。
“硬漢呢?”
沈雁書繼續(xù)擺擺頭。
“一米九大長腿?”
沈雁書梗了一下,說:“都沒有,很普通的少年?!彼睦锏墓狻?p> 江梓哦了聲,微笑唇不知不覺的揚起來,他埋頭繼續(xù)吃他的餃子。
她書里的江梓是一個很普通的少年,比一般人好看點兒,長在了她的審美上,沈雁書吃了一口面條,又從書包里拿出一個信封:“這是房租?!?p> 江梓首先問了句:“你還有錢用嗎?”
“這是一部分稿費,夠了的。”沈雁書把錢往前推了推,“收著吧。”
“行。”江梓照例收了,沈雁書這人軸,不收這錢她是不會繼續(xù)住下去的。
兩人吃過早飯,為了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隔了一段路程前后進(jìn)了校。
最近學(xué)校里也沒啥大事兒,初三的他們學(xué)習(xí)任務(wù)很繁重,沒時間閑聊閑逛。
放學(xué)時江梓沒在校門口等她,沈雁書一個人獨自穿梭在大街小巷,剛走到新區(qū)就看見一個很熟悉的人影。
剛看清楚,沈雁書趕緊往回逃,男人反應(yīng)過來幾大步追了上來:“小雜種,給老子站住?!?p> 沈雁書拼了命一般往大街道上跑去,男人被沈雁書甩在身后,好幾個月沒見,他長得很胖了,體態(tài)豐腴,肚子跟一個懷了孕的婦女差不多大。
但她也顧不上這些,又加快步伐跑了好幾步,把他遠(yuǎn)遠(yuǎn)甩在身后,直到跑到老街涼亭邊才停下腳步,心臟砰砰砰跳個不停,仿佛要蹦出身體里了。
沈立州肯定在這兒蹲了好幾天,這天恰好蹲到她了。
天快黑了,她還沒回家,她坐在亭子里面,像一只沒人要的流浪小貓。
她打開手機看了眼,還剩下百分之四十的電,這時候,突然從混亂的腦海里蹦出一個念頭,想打電話找江梓。
但是江梓沒有回鐵皮小屋了,而且她已經(jīng)麻煩了江梓這么久了。
想了想,她按熄了手機屏幕,找了一個石桌,拿出書本開始做作業(yè)。
即將入夏,蚊蟲很多,沈雁書穿的褲子露出腳踝,不一會兒就被蚊蟲叮咬了很多紅紅的包,又痛又癢很不舒服。
做了不知道多久的作業(yè),夜幕已經(jīng)降臨,縣城里的路燈已經(jīng)接二連三的亮起來了,旁邊響起來一陣陣廣場舞的音樂,一些大爺大媽吃完飯來散步。
“嘟——”一個電動車停在了小亭子外的道路上,車上那人詫異的喊道:“沈雁書?”
沈雁書瞇著眼睛看了過來,是趙順。
“你在這兒干嘛?”趙順問。
沈雁書不知道江梓跟趙順?biāo)麄兒秃脹],但也不好不答應(yīng)趙順的話,她應(yīng)了聲:“在這兒寫會兒作業(yè)?!?p> 趙順扳正電動車,想走。
沈雁書突然問他:“這么晚了,你……”
“煒叔生病了,在醫(yī)院,想吃這邊的小吃,我給買點兒過去?!壁w順揚揚手里的那袋子?xùn)|西,坐直身子說,“我先走了,你慢慢寫啊?!?p> 啊,煒叔怎么病了。
沈雁書站起身來,想去看看劉煒,但想了想還是算了,她不知道江梓和盛思卿他們幾個是什么情況,萬一去只有她一個人,她嘴又笨不好解釋,說錯了更不好了。
其實劉煒生病了,江梓也來了的,跟趙順盛思卿沒說什么話,都在躲避,江梓在病房的時候,盛思卿和趙順就出去;盛思卿和趙順在的時候,江梓就找理由走開了。
程乾看出了端倪,立馬詢問盛思卿情況,盛思卿閉口不談,忙著打單子。
趙順拎著一袋子吃的進(jìn)來,一個一個挨個伺候:“看,現(xiàn)在好了,煒叔跟乾哥一南一北,給整一個病房來了?!?p> “放心放心,我明天就出院了?!眲樞α诵φf。
趙順說:“出啥院啊,得治好。”
“今年不知道怎么了,總是不順?!背糖诖采习@道,“等改天咱們?nèi)ツ抢蠘蛏纤闼忝?,我就不信了?!?p> “乾哥,你不是一直都不信這些的嗎?”趙順笑笑,把分剩下的那一份食物放在桌子上,朝走廊外面看了眼,故意加大了聲音,“哦,煒叔,今天我看見沈雁書了,一個人在老街那涼亭里喂蚊子呢。”
劉煒以為是在跟他說:“沒喊她回家嗎?”
趙順:“不知道人家的,一個人在那里做作業(yè),而且剛才在路上看見她那酒鬼爹了?!?p> 走廊里傳進(jìn)窸窸窣窣的聲音,短短幾秒沒了動靜,趙順走出去看了眼,果然沒人影了。
流玥晨
昨天四更八千字。 這幾天加更很忙,等不加更了再修文,謝謝大家的收藏,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