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偏過腦袋搖搖頭,眉梢微挑等待她的下文。
沈雁書說:“暗戀?!?p> “你特意查過?”江梓隨口一問。
“也沒有特意查?!鄙蜓銜p手撐在身側(cè),說,“我們是寫小說的,各種花的花語都會知道點兒,像狗尾草這種比較常見的不需要查都知道?!?p> 他淡淡的哦了聲,還能夠記起之前沈雁書無意間遞給他一根狗尾草,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這個他就不清楚了。
“其實它的花語不只有暗戀這種,還暗示著友誼長青,只不過大多數(shù)人都把它的花語記做暗戀?!鄙蜓銜f,“相比友誼呢,我也覺得暗戀才是最貼切的,它們在一眾鮮花里是最不顯眼的,更無法與玫瑰薔薇這一類的相比的。”
江梓淺淺的揚起嘴角,又聽沈雁書在耳邊說:“但是,狗尾草跟玫瑰同樣熱烈?!?p> 狗尾草跟玫瑰同樣熱烈,在別人的世界里,他們都是配角,無關緊要,但它在這一片原野上為自己而活,轟烈無比。
聞見遠遠的朝著兩人招手,江梓抬起手臂回應了一下。
沈雁書拍拍屁股上的灰走了過去,回頭朝著他招手:“走啊,放風箏去?!?p> “好?!彼鹕碜吡讼氯ィ瑑扇舜┻^膝蓋那么高的狗尾草,拿起地上的風箏。
秋風不留宿,急促的催著歲月,風箏跌跌撞撞隨著風而起,漫山枯黃的野草,只剩下淺青色的狗尾。
聞見抬起頭就看見天上那一堆大雁:“快看,大雁?!?p> 每到秋天,就是大雁回南時。
沈雁書站在原地望著天上那一排人字型的大雁:“它們飛回故鄉(xiāng)了?!?p> 江梓笑:“傻瓜,大雁的故鄉(xiāng)是在北方。”
大雁的故鄉(xiāng)是在北方,大雁歸梓說的應該就是春天,它們回北方的時候。
“那我們南方能算它們的第二故鄉(xiāng)嗎?”聞見好奇的問。
江梓垂眸望著他,淡淡笑了笑:“應該算是吧。”
國慶之后,三中沒有什么集體活動,連田徑運動會都取消了,說是這學期是高二的省統(tǒng)考,讓他們專心備考。
籃球隊還是一如既往的悠閑,距離下一次市比賽還有一年,那個時候許問那幾個都已經(jīng)畢業(yè)了。
江梓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學習中來,無聊的時候就捧著課文練習他的普通話。
第二次月考,江梓依舊保持在第六名,關鍵是前五太變態(tài)了,第五名的總分都超他二十多分。
沈雁書的學習成績一般,但在寫作上還是有進步的,該出版的也出版了,微博粉絲突破了兩萬,很多人都喜歡她分享的她跟江梓的日常。
十一月底,江梓又跟往常一樣和沈雁書一塊兒去聞辛工作的地方接聞見。
還沒有走進,就聽見有人在逗聞見:“你媽媽還這么年輕,給你找個后爸爸是遲早的事兒,你是喜歡弟弟還是妹妹啊?”
“我媽媽不會找的?!甭勔姏]抬頭看她。
女人笑了:“嘁,你這孩子,大人的事情你也知道?”
聞見瞪著她:“我什么都知道,我媽媽是不會給我找后爸爸的。”
女人說:“那可不一定,萬一以后你小叔變成了你的后爸爸呢?”
江梓剛想沖進去,沈雁書攔住他,伸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你想一想啊,你小叔差不多十八了吧,我看他對你的事情也挺上心的,你就不想讓你小叔和你媽媽在一起?!?p> 聞見兇了一句:“關你屁事兒?”
女人繼續(xù)說:“我們這的人都知道,就說幾句,誒你別不信,萬一某天你小叔真和你媽媽搞在一起了,你也不敢說什么是吧?!?p> “污言穢語齷齪不堪?!鄙蜓銜牪幌氯チ耍贝掖易叩侥莻€女人的面前,“你好好看看你自己是什么德行,小見他還是個孩子,誰跟誰搞一起了,你媽怎么不跟你小叔搞一起呢?別說小見是個孩子,他小叔也都是個未成年,應該還比你兒子年齡還小,你怎么說得出口的???你家里沒有兒子沒有女兒嗎?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嚼舌根。”
女人發(fā)現(xiàn)人來了,有點兒難堪,拿著工作服穿上準備走,沈雁書不打算饒過她,走過去擋在她的面前:“平時我們來得晚,你也這樣在小見面前嚼舌根子的?”她扭頭看著小孩兒錯愕的臉,詢問,“小見你說,是不是。”
聞見點點頭。
“你一個魚尾紋都快掉到下巴的人了,還天天在一個孩子面前說這些污言穢語,你說他們怎么惹你了,你要這樣造謠他們?!鄙蜓銜娝@道想走,便快步擋住她的路,“江梓他人好不跟女的計較,但我不行,我管你老的小的男的女的,反正你今天必須道歉?!?p> “我又沒講你?!迸送崎_她,江梓上前一步想去扶她,沈雁書站的很穩(wěn),不需要他。
“少廢話,我不和你玩兒文字游戲,你講了我家小孩兒的壞話就得道歉?!鄙蜓銜幻琢?,比女人高點兒,但她沒有女人胖,冷漠的眼神很有壓迫感。
見女人還是無動于衷,她動了動肩頭把書包滑下來扔給江梓:“不道歉也行,我扇你幾巴掌這事兒算完?!?p> “你敢,我報警?!迸送{道。
“又如何。”沈雁書抓住她的肩膀,女人一把推開她,滿臉的不情愿,“我道歉行了吧,你這小女娃牙尖嘴利的,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沈雁書拍拍手冷笑的看著她:“嫁不嫁得出去不需要你操心,道歉,小的道完歉了還有大的?!?p> “不好意思行了吧,我不該嘴賤說你們的壞話。”
“聽不見。”沈雁書看著她。
女人拿她沒辦法,又重新說了一句對不起。
“大的?!鄙蜓銜谎鄄徽?,似在看戲一般。
女人難堪的朝著江梓說了句對不起。
沈雁書冷冷盯著她:“我們教小孩兒要講禮貌要有素質(zhì),但這并不是你能隨意編排他們的理由,再讓我遇到你有下一次,告你誹謗他人?!?p> 女人自知理虧,望了望江梓跟聞見,又看了看沈雁書,一把推開了沈雁書去上班了。
江梓倚在桌子邊上,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看著她,含著笑意嘖了聲。
流玥晨
江煙沈沒,大雁歸梓,聽風訴意,我再一次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