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著杯子嗯了聲。
梁鶴搖搖頭。
“你幾個意思?”江梓動了動唇角盯著他看。
“雖然說她長得是不錯?!绷胡Q說,“但我覺得她的顏值配不上你?!?p> 江梓淡淡說了句:“她不上鏡?!?p> 梁鶴說:“再怎么說,你也應(yīng)該找個校花當初戀啊,這不白瞎你這張臉嘛?!彼麌K了聲,“而且你倆一點兒都沒夫妻相,我奶奶說薄唇的人多半涼薄?!?p> “臉沒那么重要?!彼套]翻白眼。仔細琢磨梁鶴后面這句話,確實沒錯,沈雁書確實涼薄。
“重要?!绷胡Q立馬否認他的話,“你長得帥根本就不能感同身受,你看我長得這么普通,壓根就沒女孩子喜歡我,這是導(dǎo)致我單身二十三年的直接原因?!?p> 江梓頗有興致的看著他。
梁鶴合上書,再看了一眼書名:“還以為是什么大哲理書,boss你還看這個啊,早說嘛,早說我把市面上所有的青春小說都給你買回來?!?p> “買。”江梓威脅說,“書到的那天你滾蛋?!?p> 梁鶴撓撓頭,有些尷尬:“那還是不買了吧。”他討好一笑,“講講唄,我有點兒好奇她是什么樣的人,用什么手段把你騙到手的?!?p> 江梓翹起腿,喝了一口蜂蜜水:“我小時候很好騙?!?p> 好騙到沈雁書隨便在他耳邊說兩句軟話,他就能夠跟著走,比女孩子還要好騙。
梁鶴笑了笑:“我boss現(xiàn)在也很好騙啊。”他的話剛說完就挨了一眼。
他垂著眉眼看向杯子里面平靜的水,笑了:“她就像你說的那樣很薄情,也很冷漠,她還很貪婪?!?p> 梁鶴微微皺眉,聽江梓的話語里,她有很多缺點。那他boss是如何看上這個全是缺點的人呢。
“除了對我好,我看不到她的優(yōu)點?!彼聪卵燮?,動了動唇,“她就是個大騙子。”
“這個渣女,你把她家位置告訴我,我?guī)湍阕崴??!绷胡Q血氣方剛擼起袖子。
“要揍我早揍了,還等你?”江梓放下杯子,沈雁書的離開和江明遠有著直接關(guān)系。
但這么多年了,江明遠在精神病院里,除了記得一個鄢清,他記不得所有人。他看著江梓的臉總念著是鄢清,還說鄢清回來了。
他總不能跟一個瘋子計較吧,當年的事情他并不是很清楚,沈雁書也沒告訴過他。
因為他好騙,所以沈雁書把他騙到手了,又因為他好騙,沈雁書就又把他扔下,從此他無依無靠,孑然一身。
“書,是她寫的?!苯鲹P揚下巴指著他手里的書說,“我和她相戀的那一年?!?p> “啊……啊?”梁鶴大吃一驚,語無倫次的翻開書的第一頁,上面是作家的話,寫了足足四頁。
這本書出版于兩年前。
她在作家的話里寫到:這里有將近四百篇日記,我從頭看到尾,輾轉(zhuǎn)不眠,算算時間已經(jīng)十年了,他依然年少,而我已經(jīng)快三十歲了。
我思慮過后,才決定把日記出版,我與他之間的故事在2038年6月7日正式停更,小姑娘們很好奇,天天催著我更與他的后續(xù),我與他于微博停更那天便分開了,至今日,姑娘們不要替我惋惜,也不要心疼我,因為是我應(yīng)得的,日記很平淡的記錄了我與他相戀的這一年零五十一天,我很快樂很滿足。
……
別來無恙,江先生。
梁鶴翻到最后一頁,企圖尋找沈雁書為什么要離開江梓的原由,但最后那篇日記也是很甜的。
2038年6月6日晚,他突然問我死后會選擇怎樣安葬,我沒回答,他說他想海葬,自由些。
天知道他有多么喜歡自由,因為我愛他,所以我把自由還給了他。
梁鶴問:“上面說把自由還給你了,是什么意思?”
“分手的意思?!苯黜铄洌瑔慰幢砬榈脑?,或許他早就放下了。
分手的意思。
那就是不甜。
梁鶴暗戳戳的想,而后問:“我想不通了,這難道就是當代的普信女嗎,boss你這么好的一個男人她都不要,那她要什么?”
江梓被他的一句普信女逗笑了,笑了會兒才下了逐客令:“不早了,明天公司還有事兒,我洗洗睡了?!?p> “這才下午四點?!绷胡Q看了眼時間,想了想識趣的把書合好放在原來的位置上。
江梓閉上雙眼靠在沙發(fā)上,原本只想瞇一會兒,但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沈醉出獄后,沈雁書帶著他回家了,他先是詢問了一下江梓,沈雁書搖搖頭:“我們很多年沒聯(lián)系了?!?p> 沈醉說:“他經(jīng)常來看我,沒提過你倆沒聯(lián)系的事兒啊?!?p> 沈雁書弓著身子給他倒了一杯水,進了廚房沒回答他了。
沈醉洗了個澡,沈雁書還在廚房忙活,他走過去幫忙,兄妹倆嘮起了磕。
說沈立州死時是怎樣的,說他們媽媽的遺愿,說這些年沈雁書的遭遇。
問到她跟江梓什么時候分開的,她眼神躲閃了一下。
沈醉說:“跟哥哥都不能說嗎?”
沈雁書搖搖頭,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她怎么說,該從何說起?
晚上的時候,沈雁書坐在書桌面前,鼻梁上架著眼鏡,手指敲著鍵盤。
—“你別讓我逼你,如果不按照我說的去做,我就會把江梓的事情捅出去,他會被人帶走。”
—“江明遠,他是你親兒子?!?p> —“正因為他是我親兒子,我才希望他以后過得好,我求求你別把我逼急了,比起你離開,你更不喜歡別人把他帶走對不對。”
—“你瘋了,不可理喻。”
—“你也心疼他的對不對……”
——
“沈雁書,你知不知道明天要做什么?!苯鞔林哪X門警告她,“明天高考,你喊我出來總不會是做題吧?”
沈雁書搖搖頭:“出來放松放松唄,這幾天你幾乎都捧著書,真怕你看傻了。”
“多考幾分唄?!彼麖澲劬σ恍?。
沈雁書牽著他的手,去了一個會發(fā)光的樓梯:“你許個愿望,高考順利,快快快?!?p> 江梓不以為然的把手揣在自己褲兜里:“我心態(tài)沒問題,成績也沒問題,高考那幾張卷子肯定也沒問題,許了也白許?!?p> 沈雁書白了他一眼:“你許不許?!?p> “我不?!彼麍?zhí)拗的站在原地,笑了笑說,“倒是可以許一個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