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老先生說

　　沈齊將老先生扶到了床上，然后給老先生按了按，老先生果然沒那么疼了，“哼哼”了兩聲，這才開口說話，“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要不是昨天收留你們，死的恐怕就是你們了！”

　　沈齊手上沒停，“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老先生被按得舒服了，腰也不疼了，就起來讓沈齊把飯拿來，一邊吃一邊道：“按理說你們這么氣我，我是不該告訴你們的，但誰讓老頭子是個好人呢？半個月前，我們這個鎮(zhèn)子就突然熱鬧了起來，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人路過，到了晚上就住在街東頭的客棧里。后來人越來越多，客棧里住不開，就有人到我們這些平民老百姓家里借住，若是遇到出手闊綽的，一晚上能有不少錢賺?！?p>　　老爺子喝了口豆腐腦，“五六天前，客棧里就開始死人了，那天夜里下著大雨，天氣有些冷，大家就早早地吃飯睡覺。等睡到半夜，不少人都聽到外面似乎有什么動靜，但雨聲太大，也就沒人在意，只以為是風(fēng)吹掉了樹葉。等到第二天早上，就有出攤的人發(fā)現(xiàn)了街上的尸體，尸體全身被撕得破破爛爛，血水和內(nèi)臟被大雨沖走，剩下的皮肉泛著白，就跟水泡過的豬肉似的。”

　　蕭羽不禁打了個寒顫，幸虧沒讓他親眼看見尸體的慘狀，不然他肯定會做噩夢。

　　張彥問道：“那有沒有查出兇手是誰？”

　　“兇手？誰知道呢，那些江湖人吵吵嚷嚷折騰了好幾天，什么都沒查到不說，每天還照樣死人。如果是你，還會不會繼續(xù)查下去？他們畢竟不是本地人，很快就走了，但死人卻沒有隨著他們的離開而消失，仍舊是一天一個，沒有一天間斷過。”

　　“也就是說，這些天每天晚上都會死人？而且死的都是外來人？”張彥問。

　　“不錯，我們鎮(zhèn)子不大，有什么人大家也都清楚，死的全都是你們這些人，我們一個都不認(rèn)識。不過這兩天似乎也聽說別的地方開始死人了，不知道是真是假?！?p>　　沈齊怕老先生吃飯嗆著，就停下了手，“死的全是住在客棧里的人嗎？”

　　老先生贊許地點了點頭，“所以說老人家我心善，收留你們就是救了你們的小命。昨天死的那個估計你也看見了，肯定也是住在客棧里的。自從死人之后，就很少有人敢收留客人了，要不然你們也不會敲了那么久，都沒人敢開門?！?p>　　蕭羽心道，難道你老人家就不怕被牽連？只是沒有問出口。

　　“我也不管這到底是因為什么，不過出門在外，還是應(yīng)該處處留心。救你們也不為別的，全當(dāng)做是積德行善，善有善報老頭子還是相信的。”

　　張彥道：“那您剛剛說的，您兒子是怎么回事？”

　　老先生拿勺子吃了口雞蛋羹，“不錯，今天的還挺嫩，昨天的老得都不能吃?！?p>　　見他答非所問，張彥也不著急，反正還有時間，他倒要聽聽是什么能讓老爺子那么大反應(yīng)。

　　等到吃飽了，老先生瞇著眼躺在了床上，“人吶，還是不能做壞事，甭管當(dāng)時做得多隱秘，上天還是能看到的，遲早會報應(yīng)回來。”

　　沈齊神色一動，“您的意思是，死的人罪有應(yīng)得？”

　　老先生已經(jīng)閉上了眼，“我什么意思都沒有。從那天起，每天晚上都會死一個人，死狀都差不多，若不是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誰會這么麻煩地殺一個人？一包耗子藥不比什么都簡單？”

　　“那您兒子的事……”

　　“哦，這個啊，因為老頭子被你們氣得實在想打人，就編了個借口，氣氣你們這些龜兒子?！闭f著似乎就睡著了。

　　蕭羽心里罵了一聲，這老爺子分明是在拿他們開涮！

　　沈齊給老先生蓋了張薄被，然后就和他們一起出去了，“我們還是先趕路吧，如今信息不全，說不定到了燕山，一切都會水落石出?！?p>　　蕭羽和張彥都沒有異議，留下酬勞就趕著馬車出發(fā)了。

　　“我還是覺得事情不對，老爺子動手的時候明顯是想拼命的，恐怕是聽到你來了，這才沒能動手，他兒子的死一定有問題！”張彥道。

　　蕭羽點頭，我也怎么覺得！

　　沈齊騎著馬走在馬車旁邊，“反正都已經(jīng)離開了，就不要管那么多了?！?p>　　其實他打聽過，老先生的兒子是客棧里的伙計，命案第二天被發(fā)現(xiàn)死在了客房，死狀凄慘。同時死的還有房里的客人，只不過是死在了街上。老先生收留他們，或許是想引出兇手，或許是想殺了他們?yōu)閮鹤訄蟪穑瑹o論目的如何，他們只要此時是安全得，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