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灰霧與商人
余昊驚了片刻,很快就穩(wěn)定了情緒。
畢竟穿越都經(jīng)歷過了,這點(diǎn)‘小事’又算的了什么。
他靜靜看著碗中的酒水,看著上面倒映出的清秀面容,心中思緒萬千。
‘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這四年來樣貌沒有變化,記憶中也沒有內(nèi)容。是我的時(shí)間定格了四年,還是說直接跳過了四年時(shí)光。
看來這具身體上的秘密,并非記憶中的那般簡單。
索性,屠村之事已過去許久,倒是不用再擔(dān)心被搜捕。那些人,想是已經(jīng)忘了我這小人物的存在吧!
呵……世家起兵造反?’
他腦中突然閃過,巨大的白鶴虛影被一道金令鎮(zhèn)壓的畫面,心中不由冷笑。
喝下碗中酒水,他微笑解釋道:“前些時(shí)日我頭部受了些傷,許多事情都想不起來?!?p> “原來如此!”
林青云臉上恍然浮現(xiàn),也不知信沒信,但卻未再多問。
之后,兩人便聊起了其他話題。
談話間,桌上餐食很快吃盡,兩位酒樓餐客吃完酒食之后,自然也就各奔東西。
這餐飯讓余昊得到了不少信息,尤其是龍安省世家造反,終被鎮(zhèn)北節(jié)度使鎮(zhèn)壓這件事,他頗為感興趣。
因?yàn)槟莻€最先發(fā)動造反的地方,正是原主的家鄉(xiāng)……慶華縣。
而那造反的時(shí)日,正好就是三月份,竟和那個血腥之夜微妙重合。
經(jīng)歷過屠村慘案,余昊從中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故他打消了報(bào)官的想法,在樟木村找了一家客棧,打算先修整一番,明日尋個機(jī)會去縣城,以便了解更多事情。
旅店二樓,余昊坐于床榻之上,看著古樸的木質(zhì)桌椅,摸著紅漆架子床,又思索了一會自己的經(jīng)歷。
發(fā)覺始終沒有頭緒后,他便收起思緒,躺在床上小憩。
隨著意識漸趨迷離,一陣暈眩之感忽的襲來。
怪異的感覺,讓其霍然驚醒,余昊發(fā)現(xiàn)自己出現(xiàn)在一個奇怪的地方。
灰色霧靄充斥著世界,仿佛暴雨前黑云所壓之天。
陰沉,詭譎,壓抑一瞬間就占領(lǐng)感官。
動了動鼻尖,他沒有嗅到什么奇怪的味道,身體也未出現(xiàn)明顯不適,這使他心中稍安了幾分。
微涼干燥,也在灰霧于皮膚接觸的瞬間傳遍全身。
那感覺就似秋風(fēng)拂面,使其精神立刻清明起來。
他皺眉繼續(xù)向前看去,入眼處都是灰霧,竟看不到邊界。
‘這是哪里?’
‘我不是睡著了嗎?’
‘是夢嗎?’
‘若是夢,我怎么會這么清晰的意識到在做夢?’
他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能感覺到疼。
‘難道……又來了?’
他看向腳下,雙腳之下也有灰霧在游動,而他正踩在一塊類似瓷磚的光滑黝黑物塊上。
借著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微光,他看清了自己的臉。
那是一張清秀的面孔,雙目有神,只是頭頂?shù)亩贪l(fā)有些散亂,像極了雞窩。
‘這是我魂穿后的樣貌,難道說此番是肉身穿越?!?p> ‘這么頻繁,多少有些草率吧!’
沒有上次那么激動,他覺得作為穿越行當(dāng)?shù)睦鲜?,太激動會掉逼格?p> 他太頭看向天空,身為獵戶的記憶告訴他,在一個難辨方位的地方,天上的星辰日月是最好的指向標(biāo)。
就算每個世界的天空不同,也至少能保證人朝一個方向走,而不是在原地轉(zhuǎn)圈。
可隨即,他的期望便落空,因?yàn)樘焐贤瑯踊\罩著茫茫灰霧,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
“淦!”
余昊看著好似萬古不變的灰霧,心中郁悶無比,不由罵了出來。
然而,就在他罵出聲的瞬間,四周的灰霧忽然涌動起來,并不斷在他周身盤旋。
余昊心中一驚,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恐慌之感霍然從心中升騰而起。
‘什么情況?’
他有些后悔剛才罵了一聲,如今發(fā)生這種不明的變化,也不知是好是壞。
不敢輕舉妄動,他只能在原地等待,看看翻卷的灰霧,會不會因時(shí)間的推移而消散。
噠…噠…噠…噠…
忽然,一陣有節(jié)奏的腳步聲從身后響起。
他背脊一陣發(fā)涼,渾身汗毛頃刻倒豎起來。
在如此詭異的地方,聽到奇怪的聲響,不見得是什么好事。
以最快的速度回身,此時(shí),翻滾的灰霧中,霍然出現(xiàn)一道模糊的黑色人影。
噠…噠…噠……
腳步聲越來越響,仿佛是女人穿著高跟鞋行走在空蕩的回廊,格外突兀。
余昊深吸兩口氣,死死盯著那道人影,重心后移,小腿繃的鐵緊,心下也不再管什么灰霧翻涌,若形式不對他便會立馬開溜。
時(shí)間一點(diǎn)點(diǎn)的流逝,他視野中的人影終于清晰。
那是一個身穿寬袖黑袍的長發(fā)人,身材中等,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腳踩一雙黑色薄底快靴,手上帶著一副絲質(zhì)白手套。
但此人身上最顯眼的,卻是臉上的面具。
那是一張微笑的白狐臉,面具的耳朵和鼻子做的惟妙惟肖。
勾勒花紋的水彩,也不知用的什么材料,隱隱散發(fā)著紅光,格外妖異。
而面具下那對金黃發(fā)光的眸子,更是將這種妖異升華了一個格調(diào),使之在妖異的同時(shí),又流露出一種正氣。
狐面人停在三丈之外,保持兩人間的距離,沒有上前的舉動。
見狀,余昊微微皺眉,試探道:“閣下怎么稱呼。”
狐面人發(fā)出不辨男女的中性之聲:“狐言,我是名商人?!?p> ‘商人?’
見對方似乎沒有惡意,余昊神色稍稍緩和,臉上僵硬的肌肉也松弛了一些。
他想了半天,分辨不出此人是男是女,只能說道:“閣下,可知此處是哪里?”
狐言稍稍仰頭,望向天上濃郁的灰色,淡淡道:“這里是灰霧空間?!?p> ‘灰霧空間?’
‘我怎么感覺,這是你現(xiàn)取的!’
也就在少年腹誹之際,卻聽狐言淡淡說道:“余昊,跟來吧!”
隨即,他便轉(zhuǎn)身往來路折返。
余昊并沒有跟上,而是靜靜看著狐面人的背影,有些猶豫。
狐言似察覺到了身后的情況,足下一頓,停在了原地,淡淡說道:“是不是奇怪,我會知曉你姓名!”
余昊保持沉默,以此表達(dá)心中的肯定,他想眼前的神秘人應(yīng)能明白他的意思。
狐言沒得到回應(yīng),立馬就撇過頭來。
那金色瞳孔閃爍了一下:“想知道嗎?跟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