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顯得極為壓抑,雄鷹在天空之中劃過,發(fā)出激烈的叫聲。
地面上破敗的城里——烏鴉站在枯死了的樹上。烏鴉的眼中映著樹下的情景……
大地龜裂,顯得極為干燥,有些地方都已經(jīng)被沙礫覆蓋,許多人靠墻坐在地上,即便是走著的人也會放慢自己的腳步,因為走路會帶起沙塵……
斷壁殘垣!這一整塊的區(qū)域——都被黃土覆蓋!
這是一座殘破的城池!
樹枝上的烏鴉仿佛看夠了一般,別過了頭。
嘎—嘎—叫了兩聲后,向天空飛去…
咕隆—咕隆—,這是木車的車轱轆走過龜裂大地的聲音。
周圍靠墻而坐的人聽到了這個聲音,他們抬起頭,眼神發(fā)亮,注視著這輛車。
沒有辦法,現(xiàn)在這邊境的人只能靠這些救濟糧過日子,雖然糧食每次都能給夠,但誰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吃到下一頓。
畢竟,邊境現(xiàn)在還在打仗。
一處角落里,蹲坐著一位衣衫破敗的人,他抬起頭,看著緩緩走過的糧車,眼神發(fā)出一絲亮光。
他叫蘇牛,19歲了。
他是來為自己家里領(lǐng)糧食的。
自從戰(zhàn)亂開始之后,邊境的人便無法種植糧食了,因為種糧的土地被侵蝕了。
戰(zhàn)爭是忽然開始的,說是戰(zhàn)爭,其實是人族被動防守,因為攻擊人族的種族誰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族,每次邊境防守都是和鋪天蓋地的黑霧對抗。
又因為這些黑霧有極強的侵蝕性,很多人便叫它邪祟。
在這個混亂的年代里,每個人都會很快的成長起來…
木車緩緩前行,最后停在了一片空地上,木車上的人跳了下來,木車后邊的人自行分散,開始維持秩序。
“這邊的人,都排好隊,有秩序的來領(lǐng)糧食!”
蘇牛看著其中一位年輕人吆喝一聲,他對面一排的人便慢慢站了起來,自覺的排隊。
在此期間再也沒有人鬧事,剛才一幕讓所有人都知道。
這些所謂的“年輕人”都是修士!
很快便到了蘇牛這一小部分去領(lǐng)糧食,蘇牛緩緩起身,跟在前邊人的身后。
蘇牛抬頭,視線環(huán)繞一周,最后停留在了一根柱子之上。
柱子有七八十米那么高,柱子上面刻著許多的花紋,這是一個陣法的一角。這樣的柱子周圍還有好幾個。
陣法非常的簡陋,但是非常好用,陣法把整個區(qū)域保護了起來。
柱子的旁邊還有瞭望塔,這是專門起到監(jiān)視作用的,因為誰也不知道邪祟什么時候入侵。
很快便到了蘇牛領(lǐng)糧食,之見發(fā)糧食的人看了一眼蘇牛,低下頭取糧食。
“蘇牛,家中有四口人,來,這是你一家人的糧食,快走吧,別讓家里人餓著。”發(fā)糧人緩緩開口,并遞給了蘇牛一大包糧食。
這是他們一家人半月的糧食。
蘇牛道謝之后,扛起糧食,便離開了這個地方,這一片地方根本不用擔心搶糧,這地方一直都有維護秩序的人。
來領(lǐng)糧的人很多,雖然有人維持秩序,但周圍還是非常擠,蘇牛只能緩緩的挪步,肩上抗著一大袋糧食,慢慢的蹭著走出去。
蘇牛離開了領(lǐng)糧的地方,這周圍人便少了,蘇牛略微掃了一眼周圍,肩膀微微一抬,將感覺變得舒服一點之后,加快腳步,走向回家的路。
周邊的房屋并不是專門找工匠建造的,放眼望去,全部都是泥土造成的屋子。
說是屋子,實際上只能夠看到各種土房子的屋頂。
蘇墨走到了自家的房子前,走向了旁邊一條用泥土堆成的樓梯,樓梯是向下延伸的,在樓梯的結(jié)尾處有一道不深的小溝,滲水用的。
雖然已經(jīng)干了很久了…
蘇牛走進去之后,直接將肩上的袋子向旁邊一放,“我回來了?!?p> 里面的麗人聽見了蘇牛的聲音,放下了手中的針線,起身走到蘇牛身前,擦了擦蘇牛臉上并不存在的汗。
“回來了?!丙惾苏f到,并拍了拍蘇牛身上粘到的灰塵。
她是墨瑾萱,蘇牛的妻子。
墨瑾萱算是孤兒,從小便被蘇牛的父母養(yǎng)大。兩人算是青梅竹馬,感情到了,一切便順其自然了起來。
蘇牛眼神溫和,默默的看著她的動作,隨后,從旁邊隔開的房間里走出來一位帶有幾道皺紋的婦人,蘇牛的母親。
“回來了,來,把這新領(lǐng)的糧食搬到這邊來?!?p> “你早上沒吃飯就跑出去領(lǐng)糧了,現(xiàn)在餓了吧,一會兒為娘的給你那幾張餅過來,先墊一墊肚子…”
婦人又開始了她那無休止的嘮叨,墨瑾萱默默的走回了她的座位,繼續(xù)拿起針線,蘇牛則是將糧食搬了過去,默默的聽著婦人說話。
之后隔間里傳來一道聲音:“行了行了,牛牛自己心里有數(shù),孩子大了,咱倆個也不能一直抓在身邊。老婆子你就少說兩句吧?!?p> 婦人仿佛是受了里間人的刺激,一邊往里間走一邊說話噎了回去:“我自己的娃我還不能說了是吧,飯還堵不住你的嘴…”,蘇牛見狀,搖了搖頭。
這倆斗嘴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了,蘇牛已經(jīng)習慣了兩人的爭吵。
蘇牛拿起餅來,坐在了墨瑾萱的身邊,啃了一口。
“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能過去?!?p> “咱們這里是在南邊的最邊緣,是最危險的一批之一,瑾萱,咱們得隨時做好離開這里的準備。”
墨瑾萱一聽,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我收拾了一些能夠帶走的東西?!?p> “況且外邊不是還有這么多的修士嗎,再怎么說也不可能亂的?!?p> 蘇牛吃完一張餅:“總得做個準備,搬的時候不至于什么都得找。”
蘇牛說完,習慣性的摸了摸墨瑾萱的頭,墨瑾萱蹭了蹭蘇牛的手,轉(zhuǎn)身靠在了蘇牛的懷里。
………
漫長的一夜悄然流逝。
蘇牛走出家門,漫步在小道上。
“老蘇老蘇,昨天領(lǐng)糧有一伙計被釘住了,你看到了沒?”前方傳來陳烈的聲音。
蘇牛看著陳烈跑到自己的身前,陳烈喘了一口氣。
“你可能是不知道這事,昨天被釘住的那個至少得磐石五重了吧,就這么唰~的一下被釘?shù)厣先チ?!當時可是嚇了我一跳!”
陳烈表情浮夸,雙手不自覺的揮動,激動的向蘇牛訴說著。
蘇牛雖然對此事很感興趣,但是看到陳烈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一臉無奈:“你緩口氣再說,到底是什么情況?!彪S后繼續(xù)漫步走。
陳烈動作一停,猛地幾個深呼吸,正了正氣:“那個人不知道發(fā)什么瘋,忽然開始鬧事兒,在發(fā)糧的時候影響秩序,就被釘住了。唉唉唉,你慢點走,等等我?!?p> 蘇牛聽完后,沉思片刻,便被陳烈打斷了。
“話說你還沒突破呢是吧,我磐石六重了?!?p> 陳烈并沒有給蘇牛說話的時間,只是自言自語的繼續(xù)說。
“以后搬東西能多搬一些了,要是你家里有搬不了的東西,給我說一聲,我?guī)湍惆??!?p> “還有還有,你摸摸,磐石六重硬不硬!”
說罷,便把手臂伸到了蘇牛面前。
蘇牛象征性的捏了捏,忽然抬手,驟然扇下!
啪一聲。
“我這…”
陳烈猛地收回手臂,蘇?;瘟嘶巫约旱挠沂帧?p> 這一下打的太用力了,震的蘇牛手痛!
“你扇我!我傷心了,要你哄!”
陳烈委屈的說到。
蘇牛看到陳烈的表現(xiàn),猛地一打哆嗦,一個一米八的大高個子在你面前裝委屈…
“得了得了,別耍寶了。最近在家過的如何,還需不需要糧食之類的?”蘇牛稍微思索了一下,開口說到。
“不用不用,現(xiàn)在有人發(fā)糧食了,不像之前一樣,還需要你們家里接濟才能過日子?!?p> 陳烈全家就他自己一人,之前陳烈全靠蘇牛家的接濟才活了下來,這一來二去,陳烈便與蘇牛的關(guān)系近了。
蘇牛點了點頭,忽然,蘇牛的心底升起了一股心慌的感覺,蘇牛順著感覺看去,視線落在了村落邊一根巨大的柱子!
陳烈順著蘇牛的視線看去:“怎么了?”
“總感覺今天晚上會發(fā)生什么事…可能是我太敏感了…”蘇牛緩緩說到。
陳烈猛地打了個哆嗦:“那啥,就你這烏鴉嘴,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哈。我可是被你這烏鴉嘴整過不少次?!?p> 蘇牛嘴角一扯,轉(zhuǎn)身向陳烈打去。
………
夜晚,晚上行動的生物會出來覓食,但是在今夜,卻是出奇的安靜。
守夜人倚靠在哨塔的欄桿上,微微伸了個懶腰,聽著周圍的風聲,朝著大陣外望去。
“守夜人,輪班了輪班了,該我守這塔了,你該去巡視周圍的情況了?!?p> 守夜人看了說話的人一眼,并沒有回答他,轉(zhuǎn)頭繼續(xù)向外看去。
而剛才那人見狀,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立刻戒備了起來!
守夜人雙眼微瞇,看著黑洞洞的陣外,雙眼微瞇:“看來又得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