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遲本就醉得厲害,眼下雖然被叫醒了,腦袋卻疼得緊,他轉身進屋坐下。
宋維楨立馬跟進去,繞著屋子走了一圈,他到是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在胡說?!
晃了一圈,他瞧著商遲發(fā)沉的臉,有些不確定問:“沒,沒成啊?”
商遲抬頭瞪了他一眼,抿唇不語。
宋維楨頓時樂了,“還真沒成啊?”
他上前撞了撞商遲的肩膀:“可以啊,美人在懷還能坐懷不亂?!?p> 商遲沒心情跟他胡扯,捏著額頭道:“叫人給我煮碗醒酒湯來。”
宋維楨一下回過味來,好奇地猜測:“難不成,不是你坐懷不亂,而是酒喝多了,醉倒了?”
商遲的臉色越發(fā)難看,他沒好氣道:“煮不煮?不煮就出去!”
宋維楨看他吃癟,心頭郁氣盡散,樂的不行,立馬道:“煮,煮,我親自給你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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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宋沅湘一路將子桑綰拉到了自己房中,這才一臉興奮地問:“成了沒?成了沒?”
子桑綰臉上紅暈更甚,卻是搖了搖頭:“沒成?!?p> “沒成?!”宋沅湘震驚:“你都主動成這樣了,他還無動于衷?”
子桑綰的臉頓時紅得要滴出血來,她聲音囁喏:“不,不是,他醉倒了?!?p> 宋沅湘覺得眼前飛過了一群烏鴉,“那你方才那一臉嬌羞地從他身后望出來?還臉紅成那樣?!”
子桑綰有些尷尬:“不是得做做樣子嗎?若是不那么做怎么叫她們完全相信?”
宋沅湘一陣無語,她推了推子桑綰的額頭:“你就這么想嫁給他?非他不可?甚至為此堵上名聲?你可知道,今日的事情一旦傳出去,外面會怎么說?”
子桑綰點點頭,又搖搖頭:“也不是多么想嫁,但確實非他不可。”
說著,她又笑了下:“人生最大的事,莫過于生死兩件,名聲于我并不在意,我只要達到目的即可?!?p> 否則,她也不會任由端王妃在外面亂傳她的謠言。
宋沅湘面上頓時嚴肅起來:“你這么做究竟為何?”
子桑綰不想將她牽連進自己的麻煩事中來,但也真心實意道:“早晚也要嫁人的,與其等著帝君給我選個我不樂意的,倒不如自己挑一個樂意的?!?p> 宋沅湘無奈搖頭:“真是看不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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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府的事,不肖半個時辰便傳得人盡皆知,所有人都被這個消息驚得險些掉了牙。
難以置信的同時,又傳出許多難聽的話,多數(shù)都是辱罵子桑綰的。
如今的盛卿侯在百信心中有如神祗,便傳出了許多個版本,說子桑綰不知廉恥主動引誘,或者說她不擇手段給盛卿侯下藥,或者是說她被權勢蒙了眼,一心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
畢竟,比起一個一無所有的昭華郡主,盛卿侯夫人實在是鑲金嵌玉,叫人眼紅。
得知此事的桑岐和管秋還以為外面是胡言亂語,氣得發(fā)了好一通脾氣。
直到子桑綰回來,告訴他們,這是真的。
管秋雙眼通紅:“姑娘,這是為何?”
子桑綰笑了下:“這是我的選擇,秋姨,我心甘情愿的,如今的情形也是我一手設計,商遲,他也是受害者。”
管秋立馬就想到了之前逢春樓的事情發(fā)生時,姑娘的那一番話。
她猛地抱住子桑綰,哽咽道:“姑娘,你太傻了,咱們有的是法子,何苦要用這個方法?若是盛卿侯因此恨你,你將來的日子可怎么過?!”
桑岐在一旁一言未發(fā),面上卻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子桑綰笑著搖了搖頭:“沒有比這更好的法子,唯有此法,能讓帝君不得不應。”
她想了一夜,只有這個方法萬無一失,效率最快。
管秋頓時泣不成聲:“姑娘,你太傻了,你太傻了!若是你選錯了該如何是好?若是我們猜錯了,豈不是白費這一番心血?!”
帝王心思,又豈是那么好猜?一切不過是他們的主觀臆測,若是猜錯了,又該如何是好?!
子桑綰沒有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她,怕她覺得自己任性,只順著道:“猜錯了便錯了吧,總歸是我自個兒選的,秋姨該替我開心才是?!?p> 桑岐在一旁嘆了口氣,他抬手拍了拍管秋的肩,將她攬進自己懷中:“既然是姑娘自個兒選的,我們便尊重她的意思,你這哭哭啼啼的,一把年紀了也不怕人笑話!”
管秋抬手拍打他:“我就哭!我想不通!我心疼!”
疼得跟有人拿著刀子在刮似的。
她曾跟夫人保證,她一定會照顧好姑娘,不叫她受委屈。
可如今呢?從夫人走后,她的姑娘無時無刻不在受委屈,她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什么也做不了。
子桑綰偏頭眨了眨眼,眨去眼中的濕意,笑道:“秋姨,您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商遲設計了我,眼下該哭的是他才對?!?p> 管秋輕哼了聲:“他有什么好哭的?!娶了我家姑娘是他的福分!他睡著了都該笑醒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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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姨口中睡著了都該笑醒的商遲,此刻正跪在御前,受著徽文帝的怒火。
這事兒沒費功夫便傳進了徽文帝耳中,他砸了一書房的東西,譚敬忠勸了許久,直到他發(fā)泄夠了,才讓人宣商遲入宮。
商遲在地上跪了大半個時辰,徽文帝一句話也沒說,帝王震怒的微壓在無形中傳開,叫人透不過氣。
譚敬忠和一書房的太監(jiān)宮女跟著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商遲微微垂著頭,盯著地面,他倒是極為平靜。
徽文帝獨自氣夠了,才將一眾太監(jiān)宮女給打發(fā)出去,譚敬忠在外將書房門合上,他沉聲開口:“你可知錯?”
商遲面色未動:“知錯。”
徽文帝深吸了口氣,壓下滿腔怒火:“錯在何處?”
商遲垂下眉眼:“不該貪杯醉酒,不該辱郡主清白?!?p> 徽文帝冷哼一聲:“你倒是清楚......”
說著,他似想不通:“你一向冷靜自持,怎會突然犯渾?”
商遲聲音冷靜,“食色性也,酒醉糊涂,郡主美貌......”
“住嘴!”徽文帝聽不下去了:“簡直荒謬!再美能叫你犯渾?!你別拿這些話來誆本君!”
商遲便抿唇不再言語。
徽文帝盯著他,眼中發(fā)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