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片刻間顛倒輪回,宋沅湘終是抬起眸,冷淡道:“我們剛過來就被你們打攪,別說人了,連只鳥都沒瞧見!倒是你,這么來勢洶洶的,怎么,你是覺得我們闖了你的地方過來興師問罪的不成?!”
秦婉儀著急假山后面的情形,不想與宋沅湘胡扯,帶著人走上前直接往那半開的門走去。
宋沅湘猛地抬手?jǐn)r住她去路:“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們是老夫人請來的客人,你就是這樣的態(tài)度對我們的?!”
秦婉儀怒目瞪她:“你們要走就走便是,不必在這里跟我胡攪蠻纏,我們要去湖泊處看看,你別擋路!”
宋沅湘就偏要攔著,她還直接站到秦婉儀跟前去,堵住那扇門:“你今日不說清楚就別想走!”
“宋沅湘!”秦婉儀怒極,狠狠瞪著她。
“宋姑娘,你如此行事未免太過無理取鬧了些?!币幻由锨?,皺眉看著宋沅湘的行為。
這人宋沅湘認(rèn)得,當(dāng)初在宋府與秦婉儀一起闖小閣樓的御史中丞之女柳莞青!
宋沅湘嗤笑一聲:“我就是無理取鬧怎么了?你們還想與我動(dòng)手不成?!這地方是秦老夫人同意了我們才來的,可不是隨意亂闖,我們可不像某些人一樣,不經(jīng)主人家同意便厚著臉皮往人家閣樓上爬,知道的是她不懂規(guī)矩,不知道的,還以為那閣樓上是有什么人等著她呢!”
這一番話,從心底深處勾起秦婉儀和柳莞青在宋府的記憶,柳莞青對這事兒理虧,頓時(shí)紅透了臉。
秦婉儀卻是氣惱地漲紅臉,當(dāng)日之事不提還好,一提起來她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的感覺太過明顯。
她緊緊拽著拳,指甲摳入手掌中沁出血跡也未察覺:“宋沅湘,你別太過分了!”
宋沅湘就喜歡看她這副恨極了,卻咬緊牙關(guān)都不敢對自己怎么樣的模樣,“怎么?是不是很想打我?來打??!你看我還不還手!”
“你!”秦婉儀當(dāng)真上前兩步,抬起手。
“婉儀!別沖動(dòng)!”柳莞青連忙攔住她,跟在后面的姑娘們也上前阻攔。
“有話好好說,可千萬別動(dòng)手傷了和氣才是?!?p> 秦婉儀用牙齒將自己的下唇咬的充血,隱忍到了極致:“早就沒有和氣可傷了,我還怕她宋沅湘不成?!”
周圍的人一時(shí)靜下來,這里還真沒人敢如何對宋沅湘不敬。
秦婉儀也是被刺激得失了理智,她瞧著一群人不敢作聲的模樣,恨極了,可若此刻她先低頭,將來在宋沅湘面前,她更抬不起頭。
如此想著,理智盡失,她猛地抬手就要往宋沅湘臉上招呼:“宋沅湘,我今日定要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你!”
宋沅湘哼笑一聲,抬手輕而易舉截住她的手:“就憑你?”
話落,她反手一巴掌便扇在了秦婉儀臉上。
周圍一時(shí)靜得落針可聞。
就連子桑綰都被宋沅湘這毫不手軟的做派給鎮(zhèn)住,站在原地一時(shí)沒能回過神。
秦婉儀被打懵了,捂著臉雙眼含淚瞪著宋沅湘:“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嗯?!打你還需要挑時(shí)候嗎?!”話落,又是一巴掌扇過去。
力道之大,秦婉儀整個(gè)人站不穩(wěn),往旁邊跌了半步。
宋沅湘甩開她的手,滿是嫌惡地拍了拍自己的手:“我忍你很久了,今日可是你自找的!”
“宋沅湘!”秦婉儀捂著臉,失態(tài)地怒吼出聲,她發(fā)了瘋似的朝宋沅湘撲過去,兩個(gè)人立馬扭打成一團(tuán)。
秦婉儀又豈是宋沅湘這個(gè)將門之后的對手,完全是直接被宋沅湘碾壓在地上挨打。
“快,快去請秦老夫人!”眾人中,有人率先反應(yīng)過來喊了一聲,立馬就有人往外跑去。
子桑綰眉間一凝,隨即快步追上前將人攔下:“站?。 ?p> “郡主?!”一群人不解地望向她。
“都這個(gè)時(shí)候了郡主還要攔著?是想讓婉儀被宋姑娘打死不成?!”柳莞青著急大吼。
子桑綰看了眼兩人扭打的形勢,這么打下去的確有可能被打死。
但是宋沅湘之所以這么做,是為了假山后的人,如今這么多人圍著,后面的人走不了,若是再去引來更多人,遲早得暴露,那宋沅湘所做的就白費(fèi)功夫了。
至少得先想辦法將這些人引開,或者想法子讓后面的人離開。
“今日秦婉儀對本夫人不敬,宋姑娘收拾她是給她長教訓(xùn),難不成,你們認(rèn)為秦婉儀的不敬還是應(yīng)該的不成?!”
她以夫人自稱,眾人便反應(yīng)過來,如今站在面前的不再是虞國來的小郡主,而是尊貴的盛卿侯夫人。
眾人一時(shí)無法反駁。
還是柳莞青最為鎮(zhèn)定,她眼中含淚,滿是擔(dān)憂:“此番對郡主不敬確實(shí)是婉儀不該,可婉儀也只是聽說那假山后私藏了一對男女,她也是怕侮了秦府的名聲,這才過來查看的,一時(shí)情急才冒犯了郡主,還請郡主大人不記小人過,如今婉儀也受到了懲罰,快些叫宋姑娘停手吧!”
子桑綰早就知道她們此來目的不簡單,聞言冷笑:“一個(gè)閨閣女兒跑出來捉女干,說出去豈不是更叫秦府貽笑大方?!還有諸位姑娘,你們也都是閨閣女子,難道不知道禮義廉恥嗎?!就這么大搖大擺過來,若是瞧見什么不該瞧的,就沒想過自己的名聲該怎么辦?!”
話落,眾女狠狠一愣,頓時(shí)醒悟過來,方才受秦婉儀蠱惑,竟然將如此重要的事給忘記了!
柳莞青心中對子桑綰不齒,她自己就是個(gè)不知禮義廉恥的人,竟還有臉教訓(xùn)她們!
可她知道這話不能說,“那依郡主之見,事已至此,我們該如何辦?”
子桑綰點(diǎn)了下那假山處:“我倒是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沒有藏人,但不論有沒有人,這都是秦家的家事,與眾位姑娘無關(guān),如今你們守在此,或者再去叫來別人,到時(shí)候來的可都是來做客的夫人,若是叫她們知道你們來此是做什么的,你們還有何臉面跟別的公子談婚論嫁?!”
她話音剛落,一群人立即白了臉色,驚惶未定地站在原地,就連柳莞青都有些鎮(zhèn)定不下來。
是了,若是她們將人叫來,這后面若真的有人定會暴露,到時(shí)候不管她們有沒有瞧見什么,別人都會以為她們瞧見了,若是如此,哪家夫人還愿意給自己的公子娶她們進(jìn)門?!
婚事于她們而言太過重要,眾人不敢賭,只能期盼地看向子桑綰:“那眼下如何是好?”
子桑綰指了指一墻之隔外的后花園:“此處偏遠(yuǎn),周圍并沒有旁人過來,你們先離開這里,等假山后的人走了,你們再去稟告秦老夫人過來。”
她這么說,她們根本沒有任何異議,連忙牽起裙擺躲到了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