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虎緊張地說不出話來,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朱慈炯,而朱慈炯也收起了官印,并站了起來,臉上浮現(xiàn)出些許的笑意。
“不錯,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的縣太爺了?!?p> 緊接著,小德子極為默契地取下了背上的干癟包袱,從中取出了官帽和官服,官帽徑直放在了朱慈炯的頭上,雙手一抖官服,正合適朱慈炯的身材,在身前干脆利索的一比劃。
“狗東西,還不快參見縣太爺!”
隨著小德子的一聲吆喝,沈一虎連滾帶爬地就是向著朱慈炯磕頭行禮,臉上滿是驚恐之色,離得最近之人,雖然不能完全看清楚官服,卻將小德子的高聲呼喝聽得清清楚楚,頓時竊竊私語地議論起來。
“真是沒有想到,那個少年居然是新上任的縣太爺,難怪不懼沈班頭。”
“嘿嘿...這下有好戲看了。”
“陳主簿的好日子要到頭嘍?!?p> “難,難,難吶,陳主簿在這晉城經(jīng)營了那么多年,縣衙的人幾乎都是他的心腹,一個毛頭小子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對手?”
這個時候,就好像沒有聽到后方的議論,相對于小德子的滿面愁容,朱慈炯卻是極為平靜地叫住了沈一虎,并吩咐道:“一個時辰之內(nèi),要是能召集衙門的所有官吏,本官就不再追究你的冒犯之罪。”
“是,大老爺!小的這就去!”
朱慈炯沒有理會那些好奇而感興趣的諸多目光,更沒有再看漸漸遠去的沈一虎一眼,而是邁步走進了衙門,小德子緊隨其后,看到府衙里的情況,原本興奮的小臉頓時苦了下來,毫不掩飾那份嫌棄之色,牢騷不斷。
“少爺,這哪里像是一個縣衙啊,簡直就是一個荒廢已久的破廟,這怎么住人???
那些官吏平時都不在衙門辦公嗎?
衙門沒有一點人氣。
就連剛才的那個人,小的都有一些懷疑,究竟是不是衙門的差役?”
盡管事前有了諸多的思想準備,朱慈炯還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縣衙的破敗遠超他的想象,越是深入,一顆心就越是往下沉。
整個衙門,除了正堂還有一點樣子,其他的房間一無是處,幾乎是四面受風,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更不用說能夠安心的在里面辦公了。
“少爺,看來這里已經(jīng)荒廢了很長時間。”
看著到處都是蜘蛛網(wǎng)和灰塵的衙門,小德子已經(jīng)無力去牢騷和埋怨,心情極為沉重地來了這么一句,這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了看四周,見四周無人,忍不住問道:“少爺,咱們原本的計劃不是在這晉城縣微服私訪一段時間,體察一下民情,才到衙門赴任的嗎?你怎么提前了?。俊?p> 見朱慈炯沒有回應自己,小德子憂心忡忡地又說道:“少爺,那些護衛(wèi)們都被你派了出去,沒有他們的護衛(wèi),咱們這么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在縣衙,縣衙又是現(xiàn)在這副光景,是不是太危險了?”
朱慈炯沒有任何的言語回應,更沒有解釋為何改變了計劃,因為他的心里很清楚,要是將原因告訴小德子,不僅于事無補,還會惡化問題,反而不妙。
同時,朱慈炯的大腦也在高速運轉(zhuǎn),不斷地完善自己的想法,如何將隱藏的危機化解于無形之中。
一個處理不當,不僅通盤的計劃被徹底打亂,就連自己也將陷于十分危險的境地,隨時都有性命之憂。
別看朱慈炯的面色平靜,悠閑地查看著衙門的情況,實則卻是心急如焚,對于那些衙役們的遲遲還未來,心里愈發(fā)的不滿,怨氣越來越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