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個大腹便便的矮小中年男子站了起來,似乎是沒有察覺到氛圍的變化,繼而據(jù)理力爭地辯駁道:“晉城縣雖然沒有遭遇去年的韃子禍亂,但每年的收成,除去各種苛捐雜稅,也就勉強(qiáng)能夠維持自給自足。”
“說不定是其他地方的糧食進(jìn)入呢?”周顯頂了一句。
“那也不可能!”
米多多的腦袋搖的跟卜楞鼓似的,否定的依舊是那么擲地有聲,底氣十足,更是自信滿滿地說道:“陜西、河南和山東連年天災(zāi),雖不至于顆粒無收,卻也相差無異,拿什么糧食支援晉城縣。
至于直隸,那就更不可能了。
除非是從江南調(diào)糧,否則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糧食涌入晉城縣。
而且,這種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就算是有糧,那也是先緊著京城,所以,在我看來,只要災(zāi)情沒有緩解,只要兵災(zāi)沒有除去,糧價只會越來越高,絕不會有往下掉的可能。”
聽到這番繪聲繪色的分析,不少人都是下意識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捋著胡須,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
在米多多的逼視下,周顯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無從說起。
“米老板,敢不敢和本官打一個賭?”
朱慈炯笑瞇瞇地看著米多多,此話一出,不僅沒有緩和氣氛,反而更加的沉重起來。
米多多就像是腦子燒壞了,有著幾分針鋒相對意味的問道:“大人,怎么賭?賭注是什么?”
“很簡單,當(dāng)然是糧價,至于賭注嘛,自然是本官的這顆腦袋,輸了給你當(dāng)球踢;你輸了,本官也不要你的腦袋,十萬兩銀子就行。
怎么樣?
本官的這可腦袋應(yīng)該值這個價吧?”
客廳里一片死寂,不少人都在向米多多使眼色,而米多多一臉的愕然,緊接著神色變了變,嘴巴苦澀無比。
“那個——這個——”
米多多似乎是有著某種近乎于倔強(qiáng)的堅持,并不愿意在糧價方面輕易讓步,卻也不愿意真得得罪朱慈炯,心下一驚,非常的懊惱和后悔,為什么逞口舌之快?
這下好了吧,坐蠟的反而是自己。
“怎么,米老板,不敢?”
朱慈炯依舊在笑,沒有人注意到,他眼底有著一抹精光轉(zhuǎn)瞬即逝。
“大人,小的知罪,還請大人饒過小的這一回吧?”
看到米多多主動服軟,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許多人都是長松了一口氣,就連緊張的氛圍也緩和了許多,所有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朱慈炯的身上。
“怎么,米老板,不給本官面子?想要掃了本官的雅興?”
“不不,不是,大人,小的不敢!”
米多多不斷地擺手,連連搖頭,額頭上已經(jīng)滲出了一層虛汗,就在周顯覺得朱慈炯這樣做有一些過分,想要為他說情,卻見米多多緊接著咬牙道:“不是小的掃大人的雅興,實(shí)在是彩頭太大了,小的承受不起,也擔(dān)待不起,你老大人有大量,就饒過小的這一次,權(quán)當(dāng)小的放了一個臭屁。”
一語落罷,米多多還有模有樣地打了大嘴巴。
不少人都對米多多暗暗豎起了大拇哥,對這份反應(yīng)佩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