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重重一點(diǎn)頭,緊跟著篤定道:“皇上,您別看三殿下年齡尚小,但在奴才看來,三殿下已經(jīng)有了早慧之姿,在晉城縣的種種作為,其中雖不乏離經(jīng)叛道,但總體而言,朝野上下的許多臣工都不如。”
崇禎不置可否地神秘一笑,神色又變得無比認(rèn)真起來,隨手抄過一個本子,說道:“被你夸出花來的三皇子,在晉城縣的施為多是善政,有利于百姓,可也搞得人心惶惶,怨聲載道,這又作何解釋?”
就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曹化淳的神色毫無情緒波瀾,更是沒有正面回答崇禎的問題。
“皇上,大明建國百余載,對士紳的恩德不可謂不寬厚,待遇不可謂不高,一人得功名,全家不用繳納賦稅,更不用服徭役,然而,卻換來了什么?
偌大的江南,作為全國最為富庶的地方,每年的賦稅卻只有區(qū)區(qū)幾十兩銀子,他們感念朝廷一點(diǎn)的恩德了嗎?
由于他們的貪婪,致使大量的百姓喪失土地,流離失所,年年都為衣食發(fā)愁,那些士紳卻安于享樂,享受朝廷的恩澤,卻一點(diǎn)都不為朝廷分憂?!?p> 話語一頓,曹化淳深吸了一口氣,收斂起了義憤填膺的神采,就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聲音平添了幾分?jǐn)S地有聲。
“皇上,恕老奴放肆,那些折子中所謂的人心惶惶和怨聲載道,不過是晉城縣的極小部分人,還都是當(dāng)?shù)氐氖考澊笞?,又不是老百姓?p> 就算他們再如何的不滿,再如何的鬧騰,也不過托人遞遞折子,或者搬弄是非,最多也不過是那些言官們罵的狠毒一些,奏折里的用詞刁鉆一些,不管他們怎么鬧,依舊有限,翻不起什么大浪。
皇上,那些小老百姓就不一樣了,別看唯唯諾諾的樣子,他們一旦鬧起來,就是狗急跳墻,什么都干得出來,不管是地方,還是朝廷都將受到極大的損失。”
聽到曹化淳的這番話,崇禎那微皺的眉心頓時舒展開來,心情也是前所未有的輕松,卻是沉聲道:“這樣說來,曹公公,朕應(yīng)該支持炯兒了?”
曹化淳重重一點(diǎn)頭,也是沉聲道:“皇上,不僅要支持,還要全力支持?!?p> “朕知道了?!?p> 說是征詢曹化淳的意見,倒不如講崇禎想要找一個人,堅定一下自己的決心,實(shí)則他的心里早就有了主意,只是還有一絲絲的遲疑罷了。
“皇上——”
“怎么了?”崇禎有一些失神,抬頭看向曹化淳,又追問道:“曹公公,還有什么事情嗎?”
“皇上,是不是應(yīng)該給三殿下配一個武將做副手?。俊?p> “不是有了嗎?”
崇禎顯然是沒有會錯了意,又說道:“炯兒已經(jīng)要了一個茅元儀,專門訓(xùn)練他的新軍,要是沒有意外的話,茅元儀這幾天應(yīng)該就到晉城縣了?!?p> “皇上,你誤會了?!?p> 曹化淳苦笑了一下,這才繼續(xù)說道:“皇上,奴才的意思是,為三殿下配備一個能征慣戰(zhàn)的武將,而非是茅元儀那樣指揮型的武官?!?p> “哎喲,哎喲,朕怎么把這一茬給忘了?”
崇禎恍然大悟,直拍額頭,流露出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又說道:“要是再不為那個臭小子配備一個沖鋒陷陣的副手,下一次還得孤身犯險,帶著一點(diǎn)人就敢偷襲賊窩,太不知天高地厚,太不知輕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