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長安不夜城,風(fēng)云際會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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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州花朝夜,燈火通明時。
驛館。
“什么?!”
早已穿戴完畢,整裝待發(fā)的成安世子怒氣沖沖地拍案而起。
正巧外面沖天一聲煙火炸裂聲,池越更是氣兒不打一處來,“吵死了,涼州這些個蠻荒百姓,要這熱鬧做什么?!”
回來稟報的下人瑟縮一下,“攝政王那邊差人回信,風(fēng)寒加重,不宜出行,無法……無法赴約了?!?p> 池越一下子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早不病晚不病,那天見他不是好好的?”
“莫非是故意吊著本世子?!?p> 他可記得,那日三哥去見他,明明還是生龍活虎的,怎么過了兩天功夫,就風(fēng)寒加重纏綿病榻了?
稟報的小廝似乎還有話要說,池越瞪了他一眼,小廝立馬慫了,“攝,攝政王還說了,說陸王爺那日關(guān)切則亂……因擔(dān)心世子才會動手,世子莫要與陸王爺離心?!?p> 池越眉頭一皺。
“我三哥?”
不說他還沒注意到,原來三哥那日真的是為了接自己回來,才跟蘇長今動了手?
三哥也真是的,好好說嘛,動什么手啊。
池越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揚(yáng),他招了招手,小廝迫于他的威壓被他勾了過來,“那蘇長今是真病了?他可還有說什么?”
小廝猶猶豫豫地,試探性地開口,“攝政王……攝政王還說了,若世子愿意,回京后定會設(shè)宴相邀?!?p> “……”
池越有一會兒沒有動靜兒,小廝心驚膽戰(zhàn)地候著,生怕自家世子一個不順心便要懲治他。
“哼,算他識相。”
瞥見池越臉上終于松開了眉頭,小廝如同撿回了一條命一般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下去吧,領(lǐng)賞去?!?p> 池越招了招手將人打發(fā)下去,小廝如蒙大赦又像被餡兒餅砸中了腦袋,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池越顯而易見地心情大好,慢悠悠地走出去,外面的煙火爛漫在此刻看起來真是順眼至極。
“三哥也真是…涼州這么個繁華之夜,如今只能本世子一人欣賞了?!?p> ……
……
次日。
攝政王的車駕從涼州駛離。
而還未入京,長安那邊便傳來了消息——禮部左侍郎李崢嶸涉嫌賣官鬻爵,已經(jīng)被下去了大獄。
李崢嶸是左相的人。
嫌京城太過安靜,有人想搞事情了,這不過是個引子。
蘇長今以疾為名,在路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盤桓了多日。
終于,輾轉(zhuǎn)七日后,浩浩蕩蕩的紫金輦?cè)肓碎L安城。
等到蘇長今進(jìn)宮向慶帝稟報了河西水澇一事后,自然因為孱弱之身又收到了一番關(guān)照。
攝政王身嬌體弱之名,在文武百官以及慶帝面前狠狠地刷了一波臉。
若是按平時,左云逸定然是要在百官面前陰陽怪氣地奚落幾分她這病秧子,只是如今左云逸自身難保,壓根兒沒空再搭理蘇長今。
左右二相如今斗得不可開交。
那李崢嶸賣官鬻爵一事,還未曾調(diào)查清楚。
蘇長今樂得自在,清閑了幾日。
……
另一邊。
太子倒是自蘇長今回府之后,便不斷地遣人送藥上門,因著對方身份尊貴,且兩方一直以來又相交不錯,蘇長今倒也未曾避諱。
當(dāng)今朝野,幾位皇子之間的奪儲之爭猶是激烈,其中當(dāng)以太子南鑰與三皇子南祁淵最受推崇。
兩人一直以來也是不乏明爭暗斗。
其余還算正常,倒是接連幾日上朝時,一直未曾見到陸驚野半分人影。
在河西與涼州都沒能抓到人,兩人自然是一前一后回了京城。
陸驚野雖說晚出發(fā)一步,但卻先蘇長今一步入京。
而蘇長今入京后,有關(guān)陸驚野的消息,還是在第三天坊間傳言散播來時,府里有人議論,才無意中得了消息。
“據(jù)說是在回京的路上,牧野王在流寇手里救下了一個女子,那女子似是對牧野王一見鐘情,愿以身相許。”
又是這種橋段。
蘇長今面色悠然,忍不住搖頭失笑。
以往她的車駕出行,也沒少了這種橋段發(fā)生,多半就是瞧見救人的家底殷實且面貌尚可,才會生出以身相許的心思。
蘇悠不屑地切了聲,下一句話就道出了蘇長今的心聲,“這大慶女子都好生隨便,被人救了就對人鐘情便揚(yáng)言要嫁,殊不知人家又是否愿意娶她?!?p> 尤其,陸驚野身份貴為大慶王爺,也不是尋常女子能攀附的。
而蘇長今難得認(rèn)同,一是覺得橋段太過不新鮮,二則是覺得陸驚野根本只配孤獨(dú)終老。
“牧野王應(yīng)該不會答應(yīng)吧?”蘇悠按照常理猜想著。
瞥見兩人滿臉聽故事的興致,蘇然卻笑了笑,突然給單調(diào)的劇情來了一個高潮的反轉(zhuǎn)。
“牧野王并未拒絕,且將那姑娘送回了京城?!?p> 聞及此,就連蘇長今都微微驚訝。
蘇然果不其然地看到了兩人的驚愕之色,“主子有所不知,那被救下的女子,正是承歡閣的明月姑娘?!?p> “牧野王近幾日,正是頻頻流連在承歡閣。”
承歡閣明月,才藝雙絕,名動京城,是京城新晉的長安第一美人。
看起來,這是將大慶五公主南青眠,右相嫡女宗初渺,長安首富木浮生等人皆是比了下去。
但實則真要論及美人,也不過是達(dá)官顯貴口頭賞臉給封的,承歡閣的老鴇金榮又向來會做噱頭。
因而這明月的美人之名,卻并非像是之前的美人及美男子排行榜一般,盡得百姓爭相參與和推崇。
“有意思。”
蘇長今眸子微瞇,托起下巴盡顯算計之色。
她倒不認(rèn)為陸驚野是真的被承歡閣的頭牌給迷了眼,陸驚野這人目的性十足,就連先前不顧慶帝猜忌前去河西,也是因為得到了北冥的消息。
“主子,聽聞兩日后,便是那明月姑娘的疏籠之日,承歡閣大肆宣揚(yáng)了明月姑娘將要初次待客?!?p> 屆時,京中無論傾慕明月與否的人,大抵都會湊個熱鬧,去看上一眼。
疏籠,便是價高者可得明月姑娘的初夜,像是這等姿色的雛妓自然更得賓客們的歡喜。
“那明月這兩日并不見客,但牧野王依舊是每日去坐上些時候,朝中竟也無人彈劾?!?p> 蘇長今笑了。
哪里是無人彈劾,恐怕敢出聲的已經(jīng)被封口了。況且戰(zhàn)神與他們一道兒墮落,那些人盡興還來不及,又怎會多事。
長安,從不是個名副其實的地方。
安靜至久斯,風(fēng)云際會時。
“長安不夜城,該是時候熱鬧起來了?!?p> **
半斤八涼
疏籠,意為古代青樓女子首次接客伴宿,也叫疏攏,自然價高者得。 ** 好安靜好安靜?。?! 快出來冒泡,打魚曬網(wǎng)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