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舞干戚
看著管仁美落荒而逃的樣子,毛旭亮覺得有些好笑,他往火堆里繼續(xù)填了一點樹枝,正想再瞇一會兒,忽然聽見了管仁美的尖叫聲。
一旁的鄔廈廈也睜開了眼睛,兩人對視一眼,齊齊往山洞外跑去。趕到時,兩人都被眼前的場景驚住了。
只見管仁美嚇得跌坐在地上,她的面前是一個身形碩大的無頭人!無頭人左手拿著盾,右手拎著石斧,朝著天空亂揮著。
毛旭亮一眼就認出這個東西,他震驚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刑天?!”
鄔廈廈淡淡道了句:“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p> 剎那間,刑天以乳為目的雙目瞪開,用肚臍來代替的嘴開口說話了:“何人?”
那聲音巍峨雄厚,似有著能擊垮盤山之力。
管仁美更害怕了,揪著毛旭亮的衣服,不敢放手。
鄔廈廈瞥了管仁美一眼,“他似乎對我們沒有敵意,你不用這么害怕?!?p> “我,可是他沒有頭,看著真的很嚇人啊!”
“走吧,先回山洞,不用理他?!?p> 鄔廈廈率先走進山洞,另外兩人猶豫了一會兒,也跟著進了山洞。
刑天果然沒有再跟上來。
但是第二天早上,大家都被一陣奇怪的聲音吵醒。
走出山洞一看,刑天對著空氣揮舞著手里的斧頭,嘴里哼念著奇奇怪怪的聲音。
高幸覺得十分新奇,“這個大塊頭是哪冒出來的?”
管仁美咽了咽口水,她還是有些怕刑天,拉著高幸站的遠遠的,然后才道:“突然間就冒出來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系統(tǒng)也沒提示?!?p> 一旁的文樂聽后,也加入了話題:“這么說也對,一般NPC出來都會有事情,這次怎么這么安靜?會不會有詐?”
“都別太提心吊膽了,或許這個npc只是來跑個龍?zhí)椎?,既然他對我們沒有敵意,我們就別管那么多,直接繞開他抓緊時間趕路到達美食城吧。”
高幸吃了一根烤玉米,望向白秋秋的帳篷,笑嘻嘻道:“對了!秋秋還沒出來嗎?”
正說著,白秋秋就掀開帳篷的帳子,走了出來。
高幸見狀,連忙遞上一根烤好的玉米,“秋秋,你今天怎么起來得這么晚?快吃點東西,我們要趕路了?!?p> “哦,我剛剛進空間觀察了一下相柳的情況,他的記憶會清零,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忘記我們,只會重復做著設定好的事情:吃人和吃土,以及騙人和生成沼澤?!?p> 白秋秋介紹完相柳目前的情況,然后接過玉米啃了起來,兩腮一鼓一鼓的,像只倉鼠一般。
“秋秋啊,咱們吃東西呢要注重飲食搭配,粗糧吃完了,該吃點細糧。來來來,喝點紅棗粥養(yǎng)胃。”
毛旭亮殷勤地端上一碗紅棗粥遞到白秋秋面前,順帶露出一個太陽花一般燦爛的笑,小小的虎牙在陽光下散散發(fā)亮。
一直在偷偷關注這邊情況的管仁美和原本坐在樹樁上的鄔廈廈都不由得多看了毛旭亮一眼,繼而兩人都若無其事地低下頭。
在沒人看到的地方,管仁美咬住下唇,眼中有些復雜。再看了一眼毛旭亮和白秋秋,微微失神。
“阿美…阿美?阿美!”
肩膀被人搖了搖,她這才回過神,對上高幸疑惑的臉,她含含糊糊的問道:“怎么了?”
“你怎么還在發(fā)呆啊,毛旭亮好像和秋秋有點事,他們是什么時候搞在一起的?怎么一點風聲都沒有?”
“虧我還一直以為秋秋和鄔廈廈是一對呢,唉,我們家的秋秋小白菜要被豬給拱了,好傷心……”
高幸喋喋不休的說了一大堆,管仁美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此時,她的心里亂糟糟的,腦海里全都是關于毛旭亮和白秋秋甜甜蜜蜜的場景,她有些心神不寧。
高幸忽然猛地一拍大腿,道:“不行!不能讓毛旭亮這頭豬就這么輕而易舉地就把小白菜給拱了,我得做點什么保衛(wèi)我家的小白菜?!?p> 做點什么?
高幸無意中的一句話點醒了管仁美。
對?。》凑@兩人才剛剛開始發(fā)展,她也可以做點什么阻止他們繼續(xù)進行下去!
于是,管仁美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說干就干,高幸已經(jīng)跑到毛旭亮那邊去搗亂了。
管仁美則走到鄔廈廈面前,對于鄔廈廈這個人,她還是有些膽怯的。因為鄔廈廈從來不笑,除了在白秋秋面前。
白秋秋!白秋秋!怎么又是她!
管仁美捏緊了拳頭,眼中閃過一絲什么,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最終,她鼓起勇氣對鄔廈廈道:“你喜歡白秋秋吧?毛旭亮都行動了,你就這么呆著?不做點什么嗎?”
對于管仁美的問題,鄔廈廈沒有做出回答,他灰沉的眸子波瀾不興,甚至連一絲余光也沒有放在多余的人身上,“喜歡的人喜歡別人,我很想知道你是何種心情呢?管小姐?”
一下子被戳破了心事,管仁美臉瞬間就紅了,變得結結巴巴,語無倫次:“你!我……”
鄔廈廈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語氣輕描淡寫:“所以你與其在這邊對我用激將法,還不如親口對他表白,勇敢地展開追求。即使這么做可能遭到拒絕,那也比默默舔舐暗戀的酸楚強。”
“言盡于此,希望對你有些幫助?!?p> 說完,鄔廈廈微微錯開身,向白秋秋走去。
留在原地的管仁美眼眶微微紅了,一瞬間,心中五味雜陳,她還是沒有勇氣去向那個意中人表明愛意。
至少,現(xiàn)在沒有……
雙方人馬都在等待著,等待著一個時機,一個恰好可以表明愛意的時機。
這個時機或許要一天、一個月、一年或者更長時間,又或者這個時機永遠不會來,誰又說得準呢?
鄔廈廈走到白秋秋身邊時,毛旭亮正眼巴巴的看著她喝完粥,準備再給盛上一碗。他奪過毛旭亮正要拿去添粥的碗,順手拿出紙巾將白秋秋不小心沾到嘴角的米糊擦干凈。
神色淡淡道:“可以了,再吃肚子又要難受了?!?p> 白秋秋點點頭,像是松了一口氣“哦?!?p> 她盯著毛旭亮看一眼,其實她早就吃飽了,但是因為這個煞筆一直樂呵呵地給她添粥,為了不浪費,她就把粥都喝完了,這會兒肚子正有點脹呢。
毛旭亮明顯的察覺到了白秋秋嫌棄的眼神,瞬間感覺心情有些不美妙了。
剛剛這小祖宗瞪他了吧?絕對是瞪他了!
嗷嗷嗷,他到底哪又錯了?這小祖宗的心情咋恁難猜呢?就這么一會兒功夫他都被瞪好幾次了!
毛旭亮感覺十分委屈,他忽然有一種養(yǎng)女兒的錯覺!
嚇!
難不成是因為昨天晚上守夜沒睡好,出現(xiàn)幻覺了?
鄔廈廈陪白秋秋走了一會消消食,期間,兩人一句話也沒說,氣氛卻十分和諧。
見肚子不難受了,白秋秋就找了塊石頭坐下,順手揪下一片葉子,“你會用葉子吹曲子嗎?”
鄔廈廈搖搖頭。
像是早有預料一般,白秋秋面癱的臉上竟然看起來有些小得意,“我會!”
不一會兒,清脆歡快的音調(diào)在林中飄蕩,順著柔和的暖風吹向很遠很遠。
許是吹得有些累了,白秋秋放下葉子,紅撲撲的臉沁上了點點汗珠。
鄔廈廈勾起嘴角,“我會了?!?p> 說著,他采下一片葉子開始吹起來,雖然有些生疏,但調(diào)調(diào)卻一絲差錯也無。
白秋秋滿意地點點頭,那眼底竟然還有一點點欣慰??
“比毛旭亮那個憨憨厲害多了,以后還是你跟著我吧,我有點煩他?!?p> 是真的又煩又吵,一想到毛旭亮那張喋喋不休的嘴,白秋秋秀氣的眉毛皺了起來,都快擰巴成麻花了。
“好?!?p> 想了想,鄔廈廈又補充了一句:“要是他再煩你,我?guī)湍阙s走他?!?p> 白秋秋頓時覺得心中似乎豁然開朗,有些輕松起來,她拿起葉子正要繼續(xù)吹曲子,卻看見刑天向她走了過來。
那雄偉的身形和可怕的斧頭并沒有嚇到白秋秋,反而激起了她心中另一個跳脫的性格——她想到這個大塊頭的肩膀上去坐一坐。
刑天走到白秋秋面前站定,開口要求道:“你!繼續(xù)吹曲子我聽!”
“可以,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如果我吹的曲子你滿意的話,就讓我到你肩膀上去坐一會?!?p> 剛剛結束休眠期,上線的系統(tǒng)看見這一幕,趕緊阻止白秋秋的第108次花式作死:“哎,白秋秋你干嘛?別作死!”
然而,和前面107次一樣,系統(tǒng)還是沒能成功阻止。
刑天答應了白秋秋開出的條件,“成交。”
于是,白秋秋重新采了一片較為硬質(zhì)的葉子,葉子貼在唇上,發(fā)出聲響的剎那間,似乎周圍的氣氛都肅殺起來,那曲子一改之前的歡快悠揚,而變得激進高亢!似乎讓人置身戰(zhàn)場中,想要拼盡一切,為正義之師拋頭顱灑熱血!
刑天越聽越激動,他跟著節(jié)奏,揮舞起斧頭。
一曲終了,葉子竟然破成了渣渣。
白秋秋灑掉葉子渣渣,昂起頭,“怎么樣?可以讓我到你肩膀上坐一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