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嫩草吃老牛(36)
最后,她不緊不慢地揉著被淚水染腫的眼離場時,還能看見保潔阿姨拿著的垃圾筐里一大半筐都是鼻涕紙。
時隔多年,再帶入情景扮演一次這么個角色,不是找虐是什么。
聽著祁晚問了這么個“找不找虐”的問題,江延只是笑。
“笑什么。”她有些惱,伸出手打了一下他的肩,還故意用言語故意激怒他。
“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老演這種催淚大劇早就不奏效了,現(xiàn)在的人都喜歡看甜甜的戀愛……”
話音未落,江延扯過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的方向一帶,垂首,微涼的唇貼上了她的臉,露出利齒,懲罰似的咬了她一下。
接受到微弱痛感的祁晚:“?!”
瞪目結(jié)舌。
立馬一把捂住被咬的臉,耳廓染上一抹粉紅,“江延,不就是說你一下嘛,至于這么惱羞成怒嗎?”
這句話的最后,還演變成江延一拿指腹去蹭她的臉,她就氣呼呼的躲。
咬就咬,咬臉干什么,她不要面子啊?
江延見著人持續(xù)撇著嘴不高興的樣子,輕嘆了口氣,抓住她腕子的手松開,朝后環(huán)過她的腰身,將她擁入懷中。
“乖,以后不這樣了。”
祁晚仰高的下巴擱在他肩頭上,一偏,以牙還牙地在他脖頸側(cè)咬了一大口,江延不聲不吭,將她抱得更緊。
以為這只是來自祁晚的報(bào)復(fù),卻沒想到這只是她對行為的一種示范。
“下次這樣咬,我還靠臉吃飯呢?!?p> 唇瓣貼在他耳側(cè)聲音動聽,言語甜軟,還輕微吹了一口氣,江延耳根子不自覺增紅。
內(nèi)心一陣無奈,女朋友太會說話怎么辦。
“祁晚?!苯拥穆曇粲悬c(diǎn)沉。
“嗯?”
“這部劇是講高中到大學(xué)時期的事,不虐?!?p> 江延扣在她后腦勺上的手輕輕捊了捋她的頭發(fā),“我總共就出現(xiàn)十四分鐘?!?p> 誤會了…
祁晚眼一眨,夾在兩人中間捏著劇本的指尖不由緊張地蹭了蹭。
見她仍不吱聲,江延微彎著唇,調(diào)子一轉(zhuǎn),調(diào)笑道:“你想讓我拍甜甜的戀愛?”
“……”祁晚腦袋一彈,從他懷里激靈掙開,“你要跟誰拍?”
看著江延眉眼彎彎帶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太過激動,不甘示弱的她開始了一頓調(diào)侃,“江延,你都三十了,誰還找你拍小甜劇啊?不論顏值來講,也算油膩了,還好有點(diǎn)顏值又有錢,我還不至于這么快離開你…”
這一下略帶嘲諷的調(diào)侃,徹底把江延的臉染黑了,似是削薄的唇瓣繃成直線,像極了此時此刻窗外昏昏沉沉還下著雨的壞天氣。
下一秒,他分別抓住她的手扣在她身后,祁晚眉下一瞬的驚愕,身子不自覺往前傾。
江延俯下身,近距離與她目光交織,瞇了瞇眼,泛著危險(xiǎn)的眸光帶著薄涼,“你再說一遍?”
沒達(dá)到預(yù)期效果,祁晚咽了一口唾沫,默默聽著系統(tǒng)CC嘟囔了一句〔要你來攻略人,不是來開腔懟人的?!澈螅扉L脖子,蜻蜓點(diǎn)水覆上了他的唇。
而后,眨巴著眼,從未有過的軟糯奶音被她釋放了出來:“開玩笑的,別生氣嘛。”
江延黑滲滲的眸毫無情緒地盯著她,像是要把她的內(nèi)心看穿,忽然,他放棄了,嘆了一聲,傾身,腦袋完全靠在她一邊肩上。
“祁晚?!?p> “你說什么都行,唯獨(dú)…別離開我?!?p> 講到最后那幾個字時,他的聲線都是沉磁的顫,卑微的視感讓祁晚莫名的心如刀絞,懊悔自責(zé)到不知如何開口。
〔瞧瞧,玩脫了吧?〕自從系統(tǒng)CC跟她混熟了后,每次嘲諷總不遲到。
祁晚:“……”
在無限自責(zé)中還不忘白它一眼,“你個機(jī)器也沒嘴,說話怎么這么刁?誰能想到玩interest會觸及到江延的傷心事嘛?!?p> 本來是想讓兩人關(guān)系更近一步的,現(xiàn)在算是搞砸了。
半晌,沉默的祁晚在身后反握住他的手,慢慢帶著十指緊握的兩手懸在兩人身側(cè),掌心柔軟滾燙,是印證,也是在此刻給江延的最好答案。
“那我在此發(fā)誓,永不與你江延分離?!?p> 窗外雨聲瀝瀝,混雜著輕起的夏風(fēng),不斷拍打著玻璃窗發(fā)出清脆“滴答滴”的聲音,殘留在窗戶的雨珠也隨風(fēng)更改著軌跡。
反差屋內(nèi),空調(diào)涼風(fēng)習(xí)習(xí)吹拂,靜如落針可聞,江延發(fā)怔,抬起頭看著她。
略帶媚人蠱惑的狐貍眼此刻真誠與他相望,明澈的雙眸如碧清的湖底倒映著他一人,卻又好似讓他觸碰不及。
江延低垂著眼皮,保持著一手與她十指緊扣,舉起,悄然往他的方向一扯,祁晚來不及反應(yīng),整個人就要撲入他懷里…
他另一手精確控住她的脖頸,將她的臉抬高,也使她站穩(wěn)腳跟。
微微彎身,與她額頭相抵,磁性的嗓音特輕的低喃了聲,喉結(jié)滾動了一番,鼻尖相貼,往下,捕捉住她的唇…
“……”
“………”
【第一單任務(wù)完成度:85%】
——
第二天清晨。
第一縷陽光金燦明媚,順著未完整拉起窗簾的間隙溜入室內(nèi)。
祁晚在睡夢中緩緩睜開一只眼,又合上,就著將被子掀起翻了個身。
迷迷糊糊之下,她伸手摸了摸旁邊的位置,沒人,枕頭和床單都有些涼。
昨晚上兩人一塊蓋被子純睡覺了,畢竟她從記事起就是一個人睡覺,起初她還不太習(xí)慣身邊多了個人,躺在床上也不敢動,但大概可能是江延自帶助睡氣息,她慢慢地就睡著了。
惺忪的眼疲倦半睜,祁晚一掌揉了揉眉心,又翻了個身。
“江延…”
沖著僅留了一條縫未閉合的門,她鼻音挺重的喊了聲。
很倦很軟的輕音,僅僅回蕩在臥室里的聲音卻讓在書房背著劇本的江延清楚聽見了。
他向后挪過椅子起身,毫不猶豫地走到臥室,推開門,入眼是女孩懶洋洋地倚在床頭,雙眸完全睜開,眼里閃爍著未睡夠的茫然,卷發(fā)有些亂,有一邊睡裙帶子滑落下肩頭,露出的肌膚很白。
江延走到她身邊,在床沿坐下,摸了摸她柔軟的發(fā)頂,食指順勢往下,將她滑落的肩帶挑起,“怎么了?”
詢問的聲音溫柔至極,內(nèi)心也跟著軟的一塌糊涂。
祁晚望著他,動了動唇。
實(shí)際上,她本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