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明伯,來自風(fēng)市的吳縣。吳縣,一所經(jīng)濟不太發(fā)達的縣城,如果你想見識上個世紀的影子,那么來吳縣最好不過。正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吳縣里的民風(fēng)十分彪悍,再加上吳縣基本居住著一群從古至今尚且保留著民族傳統(tǒng)的少數(shù)民族--山族。所以吳縣的灰色地帶很多,涉及了各個行當(dāng),而人們發(fā)生不可調(diào)教的矛盾時,多半是去找山族中德高望眾的叔伯輩調(diào)解,叔伯輩們則依靠著祖宗家法行事,就算不是山族之人,也很服氣于山族之法。
馬明伯就是來自于吳縣山族,而且他的外公還是山族族長??蓜e一小瞧了這一族之長,雖說只是在吳縣這所小小縣城,可吳縣山族這一支來自山族宗室一脈,也就是說,當(dāng)上這支的族長,是有機會去競爭山族大族長之位的。
而當(dāng)上大族長之位,按照山族祖宗家法,不管你是來自哪里的山族,都必須服從大族長的意愿。全國各地各行各業(yè)中不乏一些山族人充當(dāng)著各個行業(yè)的中流砥柱,他們與時進步卻也沒有忘記祖宗家法,所以真當(dāng)有人勝任大族長之位的話,山族人聚集起來,絕不比京城一流世家弱上幾分。當(dāng)然,這部分的祖宗辛秘,明伯對此是毫不知情的。
馬明伯從小由外公照顧帶大,馬明伯自己也沒見過自己父母。小時候,每當(dāng)馬明伯向問起自己的父母在哪時,外公總是摸摸小明伯的額頭,告訴明伯他的父母是英雄,去做英雄該做的事情去了,總有一天小明伯也會成為英雄的。外公很疼愛明伯,六歲以前的明伯幾乎每次吃飯都是外公夾好飯菜端著給在床前看動畫片的明伯。到了明伯上小學(xué)后,外公每天騎著自行車接送著明伯,無論明媚的晴天,還是傾盆大雨的陰天,外公總是提前著半個小時在明伯學(xué)校門口等待自己孫子。
有一天,小明伯一如既往的坐在了外公的自行車上,那時的外公還沒有白發(fā),腰背也很挺直。外公轉(zhuǎn)過頭對小明伯笑道“小伯,今天想吃什么呀?”
小明伯閃爍著那雙大大的眼睛,仿佛真的在認真思考吃什么,正到兩爺孫路過一家豬肉店時,小明伯呀呀的指向豬肉店,“外公,我想吃瘦肉絲!”
外公卻沒說話的望了望豬肉店牌子上寫的價格,半響后慈祥的望著小明伯,“好,今天我就給小伯做肉絲”。
小明伯聽后,興奮的拍起來一雙小手,“吃肉絲咯,吃肉絲咯!”。
外公先騎著車把小明伯送回了家,并囑托著小明伯不要往外跑,好好待在家里面,自己去買豬肉去。
望著外公離開的背影,小明伯乖乖的坐在了自家門口寫著作業(yè)等著外公回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吧,反正小明伯在板凳上睡著了。正在睡夢中的小明伯,聽到了外公的一聲呼喊,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飯菜做好喲,小伯,吃飯了喲”,明伯頓時興奮起來,直奔桌上的瘦肉而去。
那一道所謂的瘦肉絲,其實就算白水煮肉,然后撕成了一條條細條,緊實的裝在一個小小的碗里。
小明伯興高采烈的拿起筷子夾起到碗里吃了起來,“好吃,外公,好久沒吃瘦肉了奧”
外公笑著摸了摸明伯的額頭“好吃,你就多吃點”
“外公,來,你也吃”
“外公不吃,外公吃瘦肉,瘦肉會卡住牙齒的”
“哦,那我一個人吃完咯”
“嘿嘿,你吃吧”..............
十?dāng)?shù)年過去,到了明伯要上初中的時候,明伯通過自己努力考上了市里面的初中。在明伯新生報名那天,外公婆娑著雙眼,那雙粗糙的手還是習(xí)慣性的撫摸著明伯的額頭,“小伯,好好努力讀書啊,你要做有出息的人!”
從小沒有與外公分離過的明伯,一下子就哭了出來,“外公,我不想讀書了,我回去陪你......嗚嗚嗚.....”,
外公突然露出了很嚇人的表情,明伯發(fā)誓從來沒有看到過自己外公這樣,“小伯,你必須在這里讀書,你才會有出息,才能見到你的爸爸媽媽?!?p> 外公一本正經(jīng)的道,明伯制住了哭聲,但是淚珠還是不?;?,“小伯,乖,外公要去坐車回去了,到你放假了我又來接你回家?!?p> 說罷,外公便轉(zhuǎn)身離去,此刻明伯望著外公的背影再也壓抑不住哭聲,嚎啕大哭起來。外公聽到了哭聲,卻也沒回頭,只是雙手顫了顫。
從小被寵溺的明伯,剛來到這所陌生的學(xué)生,性格里是帶著一絲怯懦的,再加上自己來自小地方,看到這所市里面的學(xué)校新奇事物,總是有些自卑。經(jīng)常有同學(xué)嘲諷著明伯“小矮子”。
可能是受外公的影響,明伯也養(yǎng)成了與人和善的性格,小孩子們之間那會記什么仇,幾個月后明伯與嘲諷他的同學(xué)們竟都成為了朋友。結(jié)交了朋友的明伯也逐漸開朗起來,在學(xué)校站住腳跟的明伯很愉快的渡過了初中的第一年。
初二的時候,明伯的寄宿家庭里來一個初一的新生。明伯也很親切的向他介紹著自己,有著與他交朋友的心,可這個人卻一直對明伯不溫不火的,明伯也不在乎。
一天,這個人的了急性腸炎,半夜痛的直叫喚,明伯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翻身起床去找了寄宿家庭的家長,大半夜里一群人慌慌張張的把他送進了醫(yī)院。在他住院的一天,明伯跟同住的女生給他送飯到醫(yī)院,看到臉色變好的他,不免開了句玩笑,“喲,今天起色不錯奧”
可他卻一臉裝酷的用雙手夾住明伯的腦袋,“不要以為我生病了,就不能打你了”
明伯一臉懵的望了望身旁的女生,瞬間懂了他的想法。經(jīng)過獨身一人的在陌生環(huán)境的明伯,心智早已比同齡人成熟許多,他片刻知道這個男生不過是為了在女生面前裝酷罷了,明伯也不生氣,悻悻笑著,“我錯了,放開我吧?!?p> 此間作罷,男生才得意的放開了明伯。
回去路上,女生疑惑的望著明伯,“我發(fā)現(xiàn)你很容意受欺負欸?你都不敢反抗嗎?”
明伯頓了頓,或許終歸是少年人,明伯臉上頓時火辣辣的,心里感受到一絲羞愧。明伯剛想反駁說出只是不想與人起無端爭執(zhí),可望著那女孩的眼神,明伯沒有說出來,終歸是低著頭的往前走去。
那天夜里,明伯靜靜的躺在床上,想著女孩的話語。我究竟是在怕什么呢?難道我真是個懦夫?我怕與人爭執(zhí)被打?無數(shù)個問題閃現(xiàn)在明伯腦海里面,不知道明伯翻來覆去的想了多久。最終,明伯在那繁星月夜里,閃爍出了一抹精光,這似乎比星光還要明亮。
在這個夜晚里,明伯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將樹立起他那人生信條————他所看重的不過是親情與友情,如果有人觸及他的逆鱗,他一定會讓那人生不如死,是真的生不如死,死反而是一種解脫,活著才是災(zāi)難。
其實明伯不外乎是從小缺乏一種安全感,總把事情會往最壞的方向打算,他一般不與人爭執(zhí),是怕自己受到傷害,為了那口意氣,讓自己受罪沒有必要,他自己的家庭也禁不起意外。
所以經(jīng)常忍讓的明伯,也可能下意識地養(yǎng)成了受氣的脾氣。而且明伯自己覺得肉體上的傷害完全沒有任何意義,比方說,你為了出一口氣,把別人打一頓后,氣雖出了,但也會面對后面的種種賠償與道歉,還有可能面對對方的報復(fù)。
所以明伯反而喜歡精神上的折磨,讓對手真的恐懼自己,見到自己產(chǎn)生本能的避讓。
經(jīng)過那夜的沉思,明伯仿佛變了,但又說不上來的改變。就像以前是一顆圓潤的玉珠,現(xiàn)在卻變成了一顆鉆石。遠看鉆石光滑無比,放大一看卻棱角分明而又鋒韌無比。
在初三的最后時間,由于明伯已經(jīng)被市里面的高中提前錄取,明伯反而沒像其他人那么辛苦的準備中考。一天放學(xué)后,明伯與班上的那群兄弟在校門口嬉耍時,一個人向明伯走來過來。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當(dāng)初讓明伯上一課的那個男生——徐洋。徐洋大搖大擺的走在一群人前面,像是這群人以他馬首是瞻。他身后的那群的清一色的黃毛,不用多說明伯也知道這群人是什么人。徐洋顯擺的望向明伯,“喲,你也在這兒啊”
明伯沒有回他。
徐洋卻自顧自地摸了一把他那染的紅毛,“先借點錢給我花花”
明伯眨了眨眼皮,心中十分厭惡,有些怒氣道,“你給我滾!你當(dāng)我是什么人了?”
徐洋頓時眼神閃爍喜色,像是什么得逞般,“叫我滾,你問我身后的兄弟們答不答應(yīng)”
語音剛落,一群就把明伯圍了起來,明伯臉色立刻冰冷起來。
明伯扭了扭脖子,嗶哩啪啦的聲響從脖子傳出。一腳就朝徐洋踹去,徐洋竟沒站穩(wěn)的摔倒了在地上。
“tmd,該動手打我,活得不耐煩了是吧,兄弟們給我上”
一群黃毛就向明伯開始拳打腳踢,架不住人多的明伯終究被打趴在了地上抱緊的自己頭。
看著躺地上的明伯,徐洋猙獰的笑著,又上前去踹了明伯兩腳,“哈哈,怎么不還手了啊,你不是挺橫的嗎?小雜碎?!毙煅蟮靡獾钠仓?,“不好意思咯,今天就是單純的想拿你出氣,沒想到你這么容易上鉤,哈哈哈”
明伯大口的喘著氣,眼神冰冷的望著徐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