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心心才把楊婉兮送上車的明伯,雙手也是得到了解放。楊婉兮坐上了自己的轎車,對明伯揮了揮手,“再見啦,明伯,你回去的路上慢點”。
“知道了,明天學(xué)校見啦!”
隨機,楊婉兮的車子開始緩緩發(fā)動,看著車子的離去,明伯有些不舍的目光追隨著車子的背影。
就在此時,一人身著黑衣,騎著摩托猛然加速朝明伯沖去,一道白光閃過,明伯一臉錯愕,自己都沒反應(yīng)過來,腹部就出現(xiàn)了血洞。來不及疼痛,那鮮血不停往外流,看不清那人的面孔,明伯就倒了下去。
此刻,在車上的楊婉兮正滿懷心喜,準(zhǔn)備再從后視鏡里看一看明伯,剛才的那幕直接嚇得她尖叫起來,慌忙的呼喊道司機調(diào)頭。
楊婉兮慌亂的從車上下來,一個踉蹌,正好跪倒了明伯面前,有些不知所措,想去觸碰明伯可又不敢。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楊婉兮帶著哭腔,淚珠不停滴落在明伯的臉上。
或許因為這淚水,明伯有些恢復(fù)著神志,緩緩睜開了眼睛,艱難的對楊婉兮說道,“婉....婉兮,我一直以來都小心翼翼,且努力的活著,沒想到這回可能真的要死了,拜托告訴我?guī)煾?,叫他老人家千萬別告訴我外公,就說我隨他出去游走四方了,我不想我外公白發(fā)人送黑人....”
“我答應(yīng)你,你不要死好不好,好不好”,楊婉兮瘋狂搖著頭,眼中的淚水更加的洶涌起來。
“其實我不怕死的,只是怕死的默默無聞,在這世上,除了愛我的人,其余一個人也記不住我,咳咳”,明伯嘴中一口獻血吐在了楊婉兮手上。
楊婉兮爬向明伯,緊緊的上去抱住了明伯,哀求著四處的荒蕪一人的廣場,“不要,不要,誰來救救明伯,救救明伯,誰來都行??!求你們了!”。
“傻瓜...”,明伯辛苦地伸出手在楊婉兮額頭上彈了一下,像是還有話沒說,可是他的生命已經(jīng)支持不下去他說出那句話了,最終明伯渾身變軟,癱在了楊婉兮懷里。
“啊啊啊!不要啊!”,明伯生機一點點的流逝,讓楊婉兮撕心裂肺的哭喊起來了。
這老天爺像是也知道少女的悲傷,灰蒙蒙的天空中竟是飄起了小雨。
雨中有著少女的哭聲,和少女身懷里的少年。
唯一還有些理智的是一旁的司機,他連忙拉起了自家小姐,把明伯抱上了車上,一腳油門掉頭,全速馬力的駛向附近最近的醫(yī)院。
遠(yuǎn)處,騎著摩托飛馳的黑衣人,在頭盔之下,露出了變態(tài)的笑容,他摘掉了頭盔,隨手那么一丟,貪婪的吸著這座城市的新鮮空氣。他眼中的癲狂不減,反而異常興奮的將手中的油門,扭轉(zhuǎn)到死。終于,這輛瘋狂的摩托車,極速奔向了車輛擁擠的區(qū)域。
黑衣人望著眼前那無法躲避的轎車,隨即將手中油門卡死,雙手張開,手指尖間不時抖動著,像是在撫摸風(fēng)的模樣。
黑衣人倒是有些解脫的抬頭看看天空,回憶起了自己短短的一生。
十七歲之前,自己是那么的意氣風(fēng)發(fā),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誰也不能忤逆自己。可這才過完十八歲的幾個月,自己又如從九天之上墜入地獄深淵。
黑衣人臉上的表情不斷閃爍著。很難想象一個人臉上怎么會同時出現(xiàn)這些復(fù)雜的情緒-----驕橫與不屑,后悔與恐懼,仇恨與怨意,快感與興奮。
不過此間種種都已不重要了,黑衣人緩緩閉上了眼睛,坐上摩托車上,向駛來的轎車撞了過去。
駕駛轎車的司機,也被這速度如此快的摩托車搞的心慌意亂,他連忙踩死剎車和離合,拉動手剎??梢磺械拇胧┒家呀?jīng)無法避免了這場事故的發(fā)生。
砰的一聲,兩輛車不出意外的撞在了一起,轎車被摩托車的慣性往后帶動了幾米。
兩車在良久的刺耳聲音才停了下來。所幸的是轎車司機在安全氣囊下沒有怎么受到傷害,只是轎車車頭深深的凹了進去。
而黑衣人在觸碰轎車頭的那一霎那就飛了出去,如此大的沖擊之下,黑衣人在落地的瞬間,身體就被分了兩半。
血液在空中飄灑著,黑衣人的上半身落在了其他的車輛的車窗之上,其身體里的內(nèi)臟摻雜著鮮血從上半身中徐徐滑落。這一場面不堪如目,使得一大堆人停下車來,嘔吐不止。
只是那上半身的臉龐上,露出的笑容是如此的安詳。
沒錯,黑衣人正是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陳子風(fēng)。受不了精神上的折磨的他,唯一想到救贖自己的方法就是殺了明伯。
或許是復(fù)仇的的心思,讓他保持了幾天清醒,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拉著明伯給他陪葬。
發(fā)生了如此大的車禍,警察們也是不敢怠慢,很快的趕到現(xiàn)場,調(diào)查起因。
最終得知陳子風(fēng)是神經(jīng)病患者,而事故除了陳子風(fēng)沒有別的人員傷亡,只能判定是陳子風(fēng)精神病發(fā)作,草草了結(jié)了此案。
黃昏,醫(yī)院,重癥手術(shù)室外。
有著幾人焦急的等候,正是倉皇趕來的東老和二狗,還有那已是淚人的楊婉兮。
最按耐不住的便是二狗,他來回的踱著腳步,時不時的砸向醫(yī)院過道的墻壁。雙手砸出了鮮血,都是止不住他心中的憤怒與著急。
突然,二狗猛地掐向了楊婉兮那修長如玉的脖頸,沒有一絲憐香惜玉。
“為什么明伯跟著你出去,就會遭遇了這種事!”,二狗提起了楊婉兮身體,怒目注視著楊婉兮。
楊婉兮很難受,幾乎不能呼吸,但她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一般男生都受不了二狗的勁道,楊婉兮此刻卻是硬生生的受著脖子那傳出的痛意。
“你……”,二狗看著楊婉兮這毫不掙扎的模樣,頓時失去了質(zhì)問興致。他是沒有理由去責(zé)怪楊婉兮的,因為楊婉兮她也不知道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二狗手掌一松,楊婉兮就掉落到了地上。
“咳,咳,咳”,咳嗽的聲音從楊婉兮那通紅的脖子中傳出。
這剛喘了幾口新鮮空氣的楊婉兮,還沒來得及站起來。
自責(zé),難過和悔恨就一下涌上了她的心尖,她再也假裝不了剛才的鎮(zhèn)靜,開始撕心裂肺的哭喊道,“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真的對不起,對不起”。
“夠了!你們倆還在吵什么,沒看見明伯還在手術(shù)臺上嗎?”,東老一聲稍帶怒意的聲音,傳入兩人耳中。
二狗扇了自己一個耳光,點燃了一桿香煙,走了出去。
而地上的楊婉兮,伸出雙手死死地捂在自己的嘴巴上面,似乎想要讓自己的哭聲盡量的減小。這副模樣真的有些讓人心疼。
益木堂,明伯房內(nèi),一聲摔倒聲從里面?zhèn)鱽怼?p> “讓我去看看伯,嘉洋讓我去吧!求求你了!”,柳凡毫無力氣的癱在冰涼的地上,大聲吼道。
少爺抽搐著聲音,“凡,我也想去,可是你的身體根本動不了,東老叫我留在這兒照顧你,相信我,伯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的!”
抽搐著聲音的少爺,把柳凡抱到了床上,強忍著傷心,安慰著柳凡。
七個小時后,手術(shù)室外的燈息了。
手術(shù)室里走出一個身穿白衣大褂的醫(yī)生。
東老見狀,連忙上前,握起了醫(yī)生的雙手
“醫(yī)生,我孫子怎么樣了?”
醫(yī)生也是很疲憊的擦干了臉上的汗水,喘著氣說道,
“所幸……送來及時,患者的性命是無礙了”
三人一聽這話,都是舒張了自己那扭緊的心臟。
“不過……患者失血過多,大腦缺氧太久,可能……”
楊婉兮擠過身前的東老兩人,充聲音顫抖道,“可能...什么?……醫(yī)生”
醫(yī)生看著眼前讓人心疼的少女,嘆了嘆氣,“患者可能是成為植物人”
“什么!”,二狗驚呼,猛地上前抓起了醫(yī)生的衣襟,“你再說一遍?”
東老看見二狗如此沖動,一把推開二狗兩人,呵斥道,“狗娃子,不要無理取鬧了!”
二狗聽見了東老的呵斥,才像一只乖貓一樣,退到了東老身后。
瘦弱的醫(yī)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也是來些火氣,徑直的離開了這里。
隨后,明伯被護士退出來手術(shù)室,一行人來到重癥病房里。
明伯靜靜的躺在病床上,護士們做完了儀器的設(shè)置后退出了病房。
楊婉兮坐在床前,擦干了自己的眼淚,一手緊握著明伯的手,對著明伯笑道,“我知道你是騙我的,你會起來的,對吧?”
而二狗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明伯,就退了出去,走到陽臺,瘋狂點燃著香煙。
只有東老在那病房里站在,不知道在思索著什么,只是口中低喃,“保住性命就行,保住性命就行”
深沉的病房里,突然東老的一聲打破這氣氛
“女娃娃,這幾天你幫我照顧一下明伯,我去趟地方,可能有著法子可以救醒明伯”
楊婉兮,聽到此話,眼中喜悅閃出,“真……的……嗎?”,竟是話都有些說不清楚。
“終歸要試試”
“好,我會好好照顧明伯的”,楊婉兮乖巧的點了點頭。
東老退出病房,來到陽臺。看到一地?zé)燁^,東老搖了搖頭,輕輕踢了二狗一下,
“狗娃子,陪我去個地方”
二狗現(xiàn)在絲毫沒有那個心情,連忙拒絕了東老,“不去!”,旋即又是點燃了一桿香煙。
“為了救明伯,你都不去?”
二狗注意力集中了起來,“東老你有辦法?”
“跟我去就行了,別問這么多”
“去哪兒?”
“東北-長白山”
“好,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