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侯區(qū)分公司。
重癥病房內(nèi)。
病房內(nèi)沒有病床,唯有一個巨大的藥缸,里面不知注滿了什么奇怪的液體,竟是綠色的,還在不停地冒著泡泡。
看起來就好像邪惡的女巫調制的毒藥似的。
幾個穿著隔離服的工作人員,將身受重傷的黃老緩緩送進藥缸當中,甚至浸沒了口鼻。
但神奇的是,黃老剛剛浸入液體中,身上的傷口竟就開始緩緩修復!
藥缸外,皇甫正平臉色陰沉,正在與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交談著。
男子安慰道:“藥缸里是我們從污染者YC-843身上提取出來的血清,不管多重的傷勢,都會恢復過來,但恢復的程度必須要看黃老自身的情況了,畢竟黃老年事已高。”
“我有心理準備,”皇甫正平點點頭,“謝了,老高?!?p> “自家人怎么說兩家話?”老高哼了一聲,隨后問道,“關于這次襲擊你們分公司的人,有什么頭緒嗎?”
“一個爆炸頭,一個惡魔女,一個冰火老頭兒,”皇甫正平補充道,“據(jù)說還有一個石頭人,一個能在靈體與實體間轉換的小個子,不過冰火老頭兒和小個子已經(jīng)被我們清除了。”
老高微微頷首,單手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說道:
“我們這里暫時沒有找到與他們匹配的污染者,要么他們是私下組建的,要么…他們是從外地來的,不過你們做的已經(jīng)很不錯了,高新區(qū)的分公司剛剛成立,外勤人員就只有你一個,竟然還能反殺他們兩個人。你皇甫正平的名頭,還真不是蓋的?!?p> 皇甫正平搖了搖頭:“嚴格來說,兩個污染者都不是我殺的,冰火老頭兒是被爆炸頭給炸死的,小個子是被我們新招募的污染者殺的?!?p> “哦?還有這種事?”老高頓時來勁兒了,“新招募的污染者,就可以上陣殺敵了,看來你這次是撿到寶了?!?p> “那家伙不過是個小菜鳥罷了,兩個人聯(lián)手才勉強解決一個,”皇甫正平掃了一眼蹲在門外走廊的卞佳,隨后說道,“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我話中的意思?”
老高一愣:“什么意思?”
“若是放在往常,三個污染者都不夠我殺的,但這次他們?nèi)齻€污染者,卻硬是拖延了我十幾分鐘的時間。”皇甫正平重述了一遍。
老高頓時明白過來:“你是說,這幫家伙有備而來,而且對你們已經(jīng)十分了解了?”
“還是交給調查組的同事們吧?!?p> 皇甫正平嘆了口氣,難得的露出一絲焦慮在眉宇間,隨后他說道:“黃老還有薛振鵬就暫時交給你了,我去機場接個人?!?p> “是老莫吧?”老高陰笑道,“我和老莫也十年沒見了,要不是這次走不開,必須得去他手里要幾瓶好酒!”
“人家是來辦公事的,怎么可能帶酒?”皇甫正平嚴厲地呵斥了老高一句。
老高瞪了皇甫正平一眼:“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我好歹也是閩后區(qū)分公司主管,是你的上級!”
“滾幾把犢子吧?!?p> 皇甫正平一點面子也不給,拎著皮夾克往外走,又對卞佳勾了勾手指頭。
猛男卞佳,在皇甫正平面前表現(xiàn)得畢恭必敬,乖得好像一個三歲小孩。
……
閻燃離開公司,先是騎著共享單車到地鐵站,坐了八個站以后,再換乘公交車,又坐了三個站以后,才終于回到家。
推開房門,家里依舊是那般冷冷清清。
他深吸了一口氣,收拾好心情,對著屋子里大喊一聲:“小嬋,我回來了!”
從今天開始,我要相信小嬋還活著,過去如何生活,現(xiàn)在就如何生活。
閻燃臉上露出溫柔的微笑,走進家中,關門的時候,正要看到門外走廊里,鄰居驚恐的表情。
閻燃:“……”
“小然,你、你什么時候出院的?”鄰居大媽弱弱地問道。
“那個…十天前就出院了?!?p> “我聽居委會王阿姨說,前些日子有警察來抓你?”
“……那是個誤會?!?p> “是誤會就好…”鄰居大媽咽了咽口水,然后指了指電梯,“大媽先下樓了,行不?”
閻燃尷尬地說道:“您忙吧,不用管我?!?p> “好嘞?!?p> 大媽如獲大赦,連忙跑進電梯里,急匆匆地按下關門的按鈕。
等到電梯門合上,閻燃無奈地捂著臉。
要不要換一個地方住?
鄰居大媽是個大嘴巴,估計明天…不,今晚,整個小區(qū)的大媽都知道我“犯病”的事情了。
但這間屋子有閻燃和蘇小嬋太多太多的回憶,如果搬走的話,并不利于他加深執(zhí)念。
于是閻燃關上門,只能當做剛才的事情沒發(fā)生。
他先檢查了一下屋子,確認所有的監(jiān)控都被拆除了以后,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過去的日子,是什么樣的?”
閻燃坐在沙發(fā)上,仔細回想起來。
下班以后,有時小嬋會煮好飯菜等我,也有時候,她穿著睡衣,懶洋洋地窩在沙發(fā)上,抱著抱枕,可憐兮兮地告訴我她今天睡過頭了,不想做飯,然后搖晃著我的手撒嬌,想要出去下館子或點外賣。
吃過飯以后,我看看書,寫寫東西,她繼續(xù)煲她的肥皂劇,偶爾她被韓劇里的歐巴甜到了,就非要拉著我陪她演一段,結果兩個人都繃不住臉,指著對方拙劣的演技捧腹大笑。
最后,兩個人躺在床上,說著悄悄話。好不容易困意襲來,她會冷不防地會把冰手塞到我的衣領里,凍得我瞬間睡意全無。
不知不覺間,閻燃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
他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過去的生活那樣美好,光是回憶,就讓自己忘了時間。
她會回來的吧?
只要我的執(zhí)念足夠強。
閻燃微微一笑,關了床頭燈,對著床的另一邊,道了一聲晚安,而后將被子給那個空空的位置多留一些,輕輕地閉上了雙眼。
幾分鐘后。
微光在那空蕩蕩的位置聚集,蘇小嬋的身影竟越發(fā)清晰。
她看著沉睡中的閻燃,幾秒種后,鉆進了他的懷里。
閻燃還是像過去一樣,本能地握住了她的手,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夜很長,但也有星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