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毓撲哧一聲笑出,說:“王叔竟這么在意這件事。”
皇甫淺瞇起眼睛,開心地說道:“那是自然,老頭的好勝心啊,強著呢?!?p> 蕭毓上下打量著皇甫淺,想到了蒙輝,雖然人是老成些,但人品還能說過去,他倒不如給說一說這個媒。
“小淺,叔父他,可有為你擇婿?”
皇甫淺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就說了這一句話,臉突然就“咻”地紅了,羞澀地說道:“已經(jīng)挑了幾個了,可我就是看不上眼?!?p> 蕭毓“嘿嘿”一笑說:“王兄這里倒是有個,只是不知道你是否能瞧得上,改日,你們見上一面?!?p> 皇甫淺應了一聲,揚起笑容,又是一副開朗的樣子:“王兄介紹的,自然就是最好的?!?p> “鈺兒?!?p> 蕭毓見到來人后,露出微笑,作揖道:“侄兒見過叔父?!?p> 皇甫淼連忙上前去扶,笑道:“太子殿下多禮了,老臣受不起啊?!?p> 蕭毓失笑一聲,說道:“你是我叔父,有什么受不起的?快坐下吧?!?p> 三人坐下后,小廝上了熱茶,皇甫淼客氣了一下,然后舉起茶杯站了起來,彎腰說道:“先前誤會了賢侄,誤信皇甫景浩那小子的饞言,真以為你弒了君,當日對你大打出手,是叔父的不對。”
蕭毓一口茶還未來得及咽下,就立馬起身去扶,卻被皇甫淼給拒絕了。
“叔父這是何意?”蕭毓不解地問。
“除非賢侄飲下這杯道歉茶,否則,就不算原諒我。”皇甫淼回答道。
蕭毓無奈的笑了笑,雙手接過了茶,一飲而盡。
“叔父要是深究的話,侄兒也有錯,當日下手,確實重了些。”
皇甫淼聽后哈哈大笑,說道:“賢侄打得好,我一向自詡武功高強,沒想到,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是我太狂妄了?!?p> “好了,你們兩個人客氣什么,都是一家人哎?!被矢\實在聽不下去,出聲打斷。
“淺兒!”皇甫淼略有幾分嚴肅,嗔怪道,“不成體統(tǒng),我和你王兄說話,你怎能插嘴,看來是我平時把你慣得太厲害了,要快些找個夫婿,收收你的性子了?!?p> “哎呀爹,你怎么又說這個了。”皇甫淺輕哼一聲,便去坐了,不再自討沒趣。
“方才我還向小淺提過這件事呢,叔父,你可還記得當日在戰(zhàn)場上送我重戟的那個人。”
皇甫淺只想了一會兒就點了點頭,他對他的印象很是深刻,眼神閃爍:“自然記得,如果不是那小子將重戟交予你,扭轉了戰(zhàn)局,恐怕你現(xiàn)在還是我的手下敗將呢?!?p> 蕭毓放聲大笑,帶有期待地問:“讓他當你女婿,如何?”
皇甫淼頓時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深思片刻,說道:“長得的確一表人才,就是有些老吧,我看比淺兒長幾十歲呢吧。”
蕭毓點點頭,實話實說:“長十二歲,不過年齡不是問題,人品好,才是最重要的。”
皇甫淺一直在聽著,聽到長十二歲后也是驚了一下,這哪是給她找夫婿啊,明明是給找了個叔叔。
皇甫淼自然也想拒絕,但又不好拂蕭毓的面子,便說道:“賢侄應該清楚,我老來得女,十分疼愛這個女兒。實在不舍得讓她遠嫁楠國?。 ?p> 蕭毓哪清楚皇甫淼的真實所想,依舊興致勃勃:“叔父不必憂心這個問題,等一切塵埃落定后,侄兒在帶他來見你們?!?p> 皇甫淼假笑了幾聲,嘴上說好心里還是泛著苦的。
離開王府后,便回了皇宮,暮星待在他的住處里,看樣子是等了許久。
“太子殿下,皇上宣您去沐宬殿?!?p> 蕭毓應了一聲,叫楊佑和薄陽在這里候著即可,自己和暮星去了沐宬殿。
“兒臣見過父皇?!笔捸剐泄虬荻Y。
皇甫炎“嗯”了一聲,抬手示意起來,眼皮耷拉著,仿佛就要閉上一樣。
皇甫炎伸手招他過來,拿出了一個木匣子,說道:“這是你母妃的遺物,她說過,等你成親后,再打開?!?p> 蕭毓心情激動的接過了匣子,很期待里面裝的是什么。
自打蕭毓有記憶起,他就沒見過他這個世界的母親,只知道她以前是個女官,然后爬上了龍床,一夜情亂才有了他,問皇甫炎的話,得到的答案總是生你時難產(chǎn)而亡的,其他的沒有多說。
他們明明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親最親的人,可是卻像陌生人一般。
打開匣子后,里面是一張泛黃的信。
皇甫炎也是看到了,表情懨懨,打不起精神來,對蕭毓說道:“念吧?!?p> “阿娘本是漠國的圣女,只應后來違背族規(guī),愛上了外族人,還有了他的孩子,我們落緹一族,生來就背負著一種詛咒,女性只要繁衍后代,就會有五感漸失,迅速瀕臨死亡的危險。
我當年狠不下心,留下了你,回到了漠國休養(yǎng),可惜,還是逃不過命運的安排,即使平安生產(chǎn),現(xiàn)在也活不了多久了,趁著還有力氣,特寫此信,告誡吾兒,他日成親之后,先去漠國櫆城,找到你舅舅葉羽,讓他帶你回族,待解除詛咒后,再行周公之禮。
我親愛的孩兒,很抱歉,阿娘沒辦法陪你一起長大,但你要明白,阿娘很愛很愛你?!?p> 蕭毓心中發(fā)緊的厲害,看著一臉愕然的皇甫炎,喉結不斷地上下滾動著,欲言又止。
難怪,難怪郗凝在懷孕之后身體就一天一天不如一天,原來是這樣,為什么,為什么不早點告訴他,這樣他的凝兒就不會遭受那么多的痛苦了??!
皇甫炎顯然不知道這些,驚愕之態(tài),久久都在臉上浮現(xiàn)著。
“你想知道什么?”皇甫炎感受到了蕭毓注視著的目光,出聲問道。
“全部!”蕭毓著急的說,“我想知道關于我母妃的全部?!?p> 皇甫炎深吸一口氣,應了聲“好”。
葉琪的事,他一直都不肯和蕭毓說,他對不起她,為了防止父子關系惡化,他一直在極力抵觸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