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霍昭還是那個霍昭,她對別人依舊和以前一樣,只是對蕭毓不同了而已,他們之間有了隔閡,找補不回來了。
時間所剩無多,不到一個月,蕭毓要立馬趕回璟國,安排后事,有了葉羽的令牌,他們出關方便了許多,只說是相爺?shù)氖虖模幸氯マk,就立馬放行了。
回程路上沒敢休息太多次數(shù),幾個人的念頭就只有“回宮”。
“阿姊,寺外的梨花開了,等你病好后,我們一起去看,好不好?”
趙嬿的病不斷加深,現(xiàn)在都不敢多說幾句話。一多說就要咳血,小渙把城內(nèi)的郎中全找遍了,就沒一個能找出病因的。
“小渙,別管我了,你動身去送藥吧,這里有師父在,沒事的?!币在w嬿現(xiàn)在的力氣,連坐起來都是件難事,更別說要生孩子了。
“阿姊,再等等,皇上他回程時,總要路過這里的,到時候,我去找他?!毙o這樣做,其實是有私心的,他想讓蕭毓再陪一陪趙嬿,陪她走完最后一程。
趙嬿沒有再回答她,只是空洞的看著床帷。
蕭毓,那一夜,我亦不悔。
到達徛城時,蕭毓就停住了,住一天,就住一天,他想去看看趙嬿,派去保護她的人每月都會飛鴿傳訊,一切都報的是平安。
他期待和她的再次見面,她是否已重為他人人婦,是否已經(jīng)完全忘了他呢?
“公子,那些人失去聯(lián)系了?!?p> 蕭毓擱筆不解:“何意?”
“幾日前我就給他們傳過信,卻一直未有回應,屬下按他們以前給的地方去找夫人,也未找到。”
蕭毓聽后自然勃然大怒,怒斥道:“這些混賬,連個婦人都保護不了,這就已經(jīng)是璟國的精兵了嗎,如是在戰(zhàn)場上,我看這些精兵就是第一批被殺的人!”
薄陽垂頭不言,人是他挑的,出了問題,他難辭其咎。
“薄陽,去找,就是將整座城都翻遍了,也得找到她!”
“是?!?p> 薄陽離開后,蕭毓的心沒來由的悸動,他答應過趙湨要將她照顧好,可結果呢,現(xiàn)在是生死未卜??!
薄陽和楊佑分開尋找,城東、城西、城南、城北,他們都找了,絲毫沒有一點蹤跡,已經(jīng)晚上了,今日一過,蕭毓就必須要走了,他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二十天內(nèi)是否能回到玘城,時間真的不多了。
蕭毓考慮了很久,最終做出了決定:“不在城內(nèi),那就有可能在城外,在待一天,明日,我親自去城外找!”
翌日,三人各自騎馬出了城外,分路尋找,近日雨水較多,路較泥濘,行起來不太方便,蕭毓方才就連人帶馬的摔進了泥潭里,路較粘稠,馬如若強行騎行,很有可能會再次陷進去,所以蕭毓沒有絲毫猶豫,把馬拴在了一片還算可以的濕地上,自己徒步前行。
走了有一陣了,忽有梨花香飄過,蕭毓看了看四周,遠處有一片梨花林,梨花林的中間是一座小寺廟,蕭毓不知道趙嬿是否在里面,但還是當即立斷的去了,因為那是唯一的希望了,方圓幾里,這座寺廟是唯一的建筑物。
臨近寺廟,蕭毓可以確定里面有人,因為梨花落葉都很整齊地推在了樹旁,形成了一座座小山,廟門紅漆雖已脫落,但看不出任何的破敗之感,可見這里有人居住。
蕭毓叩了叩門,不久就有人來開。
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尼姑,她的眼神冷淡,掃視著此刻十分狼狽的蕭毓。
“阿彌陀佛?!笔捸闺p手合十,行了一禮,“在下路遇山賊,財物盡失,不知師父能否賞口水喝?”
趙慧心中有疑,說道:“你就在此處等候,我去取?!?p> “師父留步,在下這一身狼狽樣,能否讓在下進去清洗清洗?!笔捸棺罱K的目的是要進入寺廟,不進寺廟誓不罷休。
趙慧雖然不情愿,但秉著一顆善心,便同意了,帶他去了水井旁,讓他不要隨意走動,就在這里待著。
蕭毓打了一桶水,倒在一旁的盆里,然后就認真的清洗起身上的泥漬來。
小渙看趙嬿睡下后才,才打算進城,她今日打算向徛城所有客棧的老板說一下,如果有叫“蕭毓”的人住宿,這多留意留意,如若他要走,就說趙姑娘找他,反正要務必將他留下。
路過水井時,見有一男子蹲在盆邊洗臉,便以為是趙慧的客人,沒有多心。
“別洗了,你的水?!壁w慧手持一白凈瓷碗,邊朝這邊走邊說道。
蕭毓甩了甩臉上的水珠,站起了身。
“有勞師傅了?!?p> 小渙正打算和趙慧說一聲,讓她在她出去的這段時間里留意好趙嬿,但當聽到蕭毓聲音后,整個人就立馬呆住了。
這??這是皇上的聲音吧。
小渙立馬轉過了身,在看到蕭毓的那一刻,整個人有說不上的欣喜,這樣的情緒,她在蕭毓的臉上,同樣也看到了。
“皇??”
那聲“皇上”差點就叫出口了,最終堪堪是收回去了。
蕭毓微微一笑:“叫我蕭毓就好?!?p> 趙慧見此情形,好奇一問:“你們二人相識?”
小渙點了點頭:“師父,他是阿姊的??”
“我是趙嬿的郎君。”蕭毓也不管小渙口中的阿姊是誰,反正他表明他的就好了。
趙慧的身子顫了顫,趙嬿的郎君?那不就是當今皇上,殺死他哥哥趙湨的人?
趙慧握碗的手緊了緊,徑直潑出,蕭毓側身一躲,不解地看她。
“好一個負心郎,今日我就殺了你,替嬿兒出了惡氣?!壁w慧說完擲碗而出。
蕭毓翻身橫腿踢,將碗擊碎,碎片散落一地。
“師父莫要動氣,還煩請告知在下,趙嬿她現(xiàn)下在何處?”
趙慧又豈會理會蕭毓,家國情仇,已沖昏了她的頭腦,占據(jù)了她的全部思想,唯有仇恨,也只有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