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昭提著藥,心不在焉的走在街上,耳邊不斷的回想著郎中說的話。
“還有多久?”
“少則三年,多則??就要看姑娘你的身體狀況了?!?p> “我曾經以血喂過一個人,他會不會也有影響?”
“毒入骨髓,而非入血,只要當時血液鮮紅,便沒事?!?p> 霍昭無聲苦笑,笑著笑著就哭了,還好,于他無事,于他??無事。
蕭毓每日都下廚為趙嬿做飯,雖然只吃一兩口,但他買的都是大補食物,這些天,她的氣色紅潤了不少。
“云姐姐,你這是在算什么?”
近日天氣一直晴朗,蕭毓每天都會抱她出來在藤椅上曬太陽。
“數(shù)獨。”云梓歌一想還得解釋什么是數(shù)獨,所以又補充道,“閑來無事,胡亂寫寫的?!?p> 趙嬿點了點頭,也沒去問何為數(shù)獨。
蕭毓盤坐在地鋪上,拿出解藥,打算吞服。
就只剩一天了,今日必須服藥了,本打算讓曹和研究的,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
拈起藥丸后,他毫不猶豫地吞進了嘴里,他都未嚼,入口即化,沒過多久,丹田處一片炙熱,氣血不斷翻涌,他都感覺自己所有的血管都快要崩斷了。
“嘶?!?p> 蕭毓倒吸了一口涼氣,沒叫出聲來,端坐好后,不斷調息。
氣血依舊不斷翻涌,他臉色漲紅,簡直生不如死。
“噗?!?p> 終于,一口黑血吐出,接著他的七竅就不斷往外冒著黑血,他以為自己快要死了,結果身體的疼痛感逐漸消失了,那黑血最后也沒有繼續(xù)往外流了。
蕭毓癱倒在地,渾身沒有一處是舒服的。
這,就是新生的代價嗎?
“瀚墨,快出來?!?p> 蕭毓聽到云梓歌的聲音后,立馬站了起來,云梓歌一向鎮(zhèn)靜,他很少聽到她這么慌張的聲音。
蕭毓推門出去,只見不遠處趙嬿身下一片鮮紅,捂著孕肚,痛苦呻吟。
“趙嬿!”
蕭毓踉蹌著跑了過去,剛解完毒,他的身體還未恢復過來。
趙嬿在握到蕭毓手的那一刻,一切害怕都消失了:“郎君??好疼。”
“別怕?!笔捸箤⑺?,顫巍著奔向趙嬿屋內。
云梓歌沒跟上去,而是先去前院找趙慧和小渙,看趙嬿這情形,怕是早產。
蕭毓拿了一塊毛巾給趙嬿擦了擦額上的汗,不斷安慰:“沒事的,趙嬿,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嬿兒?!?p> 趙慧風風火火地趕來,一把推開了蕭毓,守在了趙嬿身邊。
“都怪你,否則嬿兒她何需受這么大的痛苦!”
趙慧還不知道詛咒的事,她要是知道趙嬿生下這個孩子會有性命之憂的話,肯定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還站在這里和他說話了。
“是是,怪我,一切都怪我?!笔捸鬼樦脑掝^應承,只有先把趙慧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他才能有機會接近趙嬿。
趙慧瞅了蕭毓一眼,俯下身子,輕聲安撫:“小渙已經進城請穩(wěn)婆了,嬿兒你再忍一忍?!?p> 云梓歌走至蕭毓身邊,低聲道:“這里離城尚有些距離,以趙嬿目前的情況來看,怕是堅持不了那么久。”
“我騎馬前去,總是要快些的?!笔捸拐f完,轉身欲走。
“?。 ?p> 趙嬿突然叫出了聲,蕭毓和云梓歌上前一看,臉色皆是煞白。
趙嬿的下體不斷往出冒血,染紅了大片床單,這是??大出血!
“你??學過婦產科嗎?”
??
云梓歌前世在暑假的時候去醫(yī)院的急診當過幾天實習醫(yī)生,期間觀摩過數(shù)百臺手術,還專門列了一個筆記,雖然已經二十多年了,但她依舊記得很清。
被迫當全職醫(yī)生的云梓歌請趙慧出去準備了熱水和剪刀。
“我沒多少把握的?!?p> 蕭毓此刻守在趙嬿身邊,滿腦都是她痛苦的呻吟聲,他壓根就沒聽進云梓歌在說什么,只是象征的點了點頭。
云梓歌查看了宮口,已經開到了九指,但以趙嬿現(xiàn)在的情況,肯定是沒力氣生產了,簡而言之,孩子和大人,只能選保一個。
“云姐姐??快救??孩子?!?p> “你??”她沉吟了一下,“可想好了?”
趙嬿眼底微濕,點了點頭。
“梓歌,別聽她的,盡量保住她的性命。”
云梓歌嘆了口氣,拽過了蕭毓的手,從袖口處摸出了紫焰。
蕭毓見她拔了刀鞘,眉頭一緊,不安地問:“你要干什么?”
“我要剖腹取子,羊水快要流干了,要是孩子再不出來,很有可能窒息而死?!?p> “那趙嬿怎么辦?”他急切地問。
云梓歌遲疑了一下,也是沒有底氣:“我會盡量搶救她的。”
“快去柴房,把我的挎包拿來?!?p> 蕭毓知道那挎包里裝的都是云梓歌盡量仿現(xiàn)代藥物做出來的仿版,平時很少舍得用,看來,她是想極力挽救趙嬿的這條命。
“云姐姐??趙嬿求你,一定要??救孩子?!?p> 現(xiàn)煮麻沸散肯定是不太可能了,云梓歌看了看幾近昏厥的趙嬿,心一狠,下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