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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道門靈鼎

第二十九章 藍火通天

第一道門靈鼎 寒冬燈塔 3165 2021-03-26 12:43:17

  “少爺,那這些怨氣是活的嗎?”珂珂好奇地望著一團團從死尸中漂浮而出的光點。

  “此城之內(nèi),所有活人已然皆是死人,也算是冥界的活人,也就是你理解的魂魄,所以他們還是活的?!鼻嗄犟v足前望。

  “那它們要去哪?”珂珂回頭,疑惑地問。

  “去死,去投胎?!鼻嗄暝捳Z帶著迷離之意,神情似在回憶過去。

  “這么說,真的有六道,有輪回之地?”珂珂頗為興奮地問。

  “不知道?!鼻嗄甑脑捄芸辗海判缘纳ひ艉龅靥砩弦荒遮?,令人無法理解,也叫珂珂的好奇轉(zhuǎn)為狐疑。

  合肥舊城有四萬之多的甲士,今夜雖死傷慘重,但居住在城內(nèi)的百姓卻多達二十余萬,這城很大,也是江東交通樞紐之一,往來人等雜亂,人流異常繁多。

  幾十萬人同時赴死,何其波瀾壯闊,好似連綿不絕的人潮,放松身心躍入茫茫大海,可他們前方那片海是炙熱的,是一片火海。

  就在這時,環(huán)視四周的珂珂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抬起小手,指著驚呼。

  “少爺,有人!”珂珂驚叫起來。

  “有人何須奇怪?”青年側(cè)頭順著珂珂指著的方向望去,隨之眼眸微瞇,似乎也略感意外。

  那的確是一個人,活人,因為那些赴死的人在朝著四城門的火海走,而那人卻是駐足在火海前,似在猶豫,似在思索。

  那人身形羸弱,一身質(zhì)樸白衣,面容平靜,眉頭緊蹙,白皙的手不時靠近通天火柱,似乎想將手伸進去。

  “張子瑜?!鼻嗄杲柚ㄌ旎饎菘辞辶四侨说哪?,吐出了他的名字。

  “鳳凰羽?”珂珂驚奇歡呼般地叫出,手中油紙傘一轉(zhuǎn),雨露登時飛灑,他那雙大眼睛忽地彎成月牙,口吻帶著驚奇的意味,說。

  “棲身梧桐木,靜待鳳凰來,江東張家公子的名頭傳的街頭巷尾盡知,少爺前些年在尚都時不也聽過這句閑談嗎?那些酒客才子還給他起了這么個別名,鳳凰羽,真好聽?!?p>  “鳳凰于火中逆境而重生,那他張子瑜是否不怕火,也能如鳳凰那般于滔天烈焰中重生呢?”青年似被被吊住了胃口,饒有興致地看著張子瑜。

  “少爺,凡人就是凡人,豈能一朝化鳳?!辩骁婧V定說。

  “也許呀?!鼻嗄攴浩鹜嫖兜奈⑿?,望著張子瑜興致勃勃地說。

  “也許他真的可以?!?p>  ……

  那通天火柱如欲撕裂一切的風暴,瘋狂旋轉(zhuǎn)著,張子瑜每走近一步,撲面而來的炙熱令他望而生畏,只好止下腳步。

  但是他沒有離開,還在思索著烈焰其中的奧秘,多年寒窗苦讀,柜頭諸多四書五經(jīng)六藝,他讀過一遍就能過目不忘,但是唯有一本奇雜古本卻是他愛不釋手的。

  那本古書很厚,厚到讓他多年以來,孜孜不倦地徹夜挑燈,每翻開一頁,他都禁不住其中的吸引和好奇,一頁接著一頁的翻下去。

  書中有一道記載,開天門大陣,血靈生祭,四方大旗定落,高臺做法,中樞騰龍,天門大開,此乃古陣開天門的介紹,也是需要細思細品的一頁。

  這些字里行間夾雜的信息,讓張子瑜曾經(jīng)著迷了許久。可是這所謂的血靈生祭、高臺做法、中樞騰龍,到底是何種做法?

  從看到人流奔赴火海,他的腦海忽地劃過一道閃電,讓他徹底明白了其中的奧秘,這便是生祭,但他見識過這一慘烈生祭之后,便不敢在繼續(xù)看下去了。

  此陣惡毒之極,他在思索解除大陣的方法,加之莫高歌如此在乎大旗的態(tài)度,他得出結(jié)論,四方大旗,旗幟也就是陣的根基,如果破壞了陣旗,說不定,他便可以從根本上,破除大陣!

  可如今陣旗不在別處,就在通天火柱之中!

  他似下定決心,細細卷起手腕的袖袍,白皙掌心中的那道潛藏已久的寒芒也露了出來。

  那是一柄極其尖細的長劍,看起來像一根長又細的繡花針,這便是他的佩劍,不止如此,這還是柄軟劍。

  張子瑜猛地將細劍刺入火海,企圖沖破烈焰的阻隔,將陣旗一劍刺裂!

  轟!

  幾乎在細劍刺入火柱的剎那,一道磅礴的烈焰威勢突然從火中竄出,仿佛曲折的游離的蟒蛇突地竄了出來,順著劍身纏繞而過,直奔張子瑜的面門!

  他大驚失色,隔著袖袍看清了這道如蟒蛇般的火焰,下意識的向后急退!

  可這烈火蟒蛇的速度太快了,幾乎在瞬間就纏繞著劍身逼近而來,下一刻,已然就要撲咬他的面門!

  噌!

  響亮刺耳的拔劍聲突然從張子瑜的耳后響起,一抹璀璨的光華閃過,幾乎就要咬在張子瑜脖頸的上的烈火蟒蛇突地一頓!

  隨即消散在空氣中,下一刻,張子瑜才回過身張開緊閉的口鼻,喘起了重重的粗氣。

  “此火已通靈智,危險臨近,反噬?!?p>  冰冷的聲音簡潔而清晰,從張子瑜的身后響起,張子瑜當即聽出那是無名的聲音。

  原來他還在,并且已然察覺到陣旗的秘密。張子瑜側(cè)頭回望,發(fā)現(xiàn)無名于黑夜中立足在城墻上,身形輕盈,雙眼緊閉,而胸口的輕甲卻是呈現(xiàn)出一片焦黑。

  他明白了,無名已經(jīng)嘗試過,而且還遭受了如剛才那般的反噬。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張子瑜驚疑不定地喃喃。

  “公子定能想出辦法,時機將逝。”無名冷聲回答。

  “那……”張子瑜蹙著眉頭環(huán)視碩大城池,看著四面八方涌入城頭的人流,看著他們一個個近乎神往的神情,安詳?shù)刈哌M火柱,然后化為一堆焦黑骸骨。

  這一幕慘烈而可怖,張子瑜不忍再看下去,可是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用袖袍遮面,仔仔細細向著身前的火柱望去。

  那里一樣有人在奔赴火海,可是如若無名所說,這烈焰生有靈智,外敵接近,當立即反撲才對。

  可這些中了藍光蠱惑的人,為什么能安然走進火中呢?

  他思索著,同時身后的無名已然再次踮起腳尖,好似一只蒼鷹劃過城頭,朝著城鎮(zhèn)中心略去。

  “殿下有難,公子保重?!边@是無名停留在空氣的話。

  張子瑜聞言立即側(cè)頭望去,霍然在城中心看到一臉呆滯而迷茫的尤鴻軒,他如其他人翻著眼白,朝著街道中央走去,那里有一座青石壘砌的井。

  “殿下……”張子瑜喃喃說。

  “招魂安魄,定陣起勢!”

  呼喊聲從東門城頭響起,張子瑜聞聲回望,發(fā)現(xiàn)那里忽然筑起了一座高臺,皆由木頭搭建,窄小,但是高的嚇人。

  而下方,一身精赤上身的莫高歌正在攀爬著木梯向上,徑直爬到頂端。他的手中握著一支血紅小旗,立足頂端時,他那健壯的右臂猛地一揮!

  嗡!

  這不是風聲,是烈火蒸騰的聲音,那四道通天火柱似受到感應,猛地暴漲一圈!

  “萬靈生祭,淺龍?zhí)K醒,起幡!”莫高歌肅穆高呼。

  四方城門,包括張子瑜所在那處陣旗的火柱中心,突然亮起一道炙熱的通紅暗芒,起先很暗,叫人只能看清火焰的炙熱。

  但是下一刻,那暗芒和整座城池的地縫齊齊一閃!

  一道強盛耀眼的藍芒驟然照亮了整座合肥舊城,仿佛整片世界迎接來了新的光明!

  藍芒時亮時暗,仿佛人的呼吸、亦或是心跳,遵循著某種規(guī)律,同時四道火柱中心也齊齊亮起了那熾盛的藍光,逐漸代替火柱的深紅色,四道通天藍火,照亮了大江大河!

  隨著這一幕的開啟,那些蒼白的魂魄光芒仿佛受到了召喚,四散而開沖著四道通天藍柱沖去,隨即在下一刻,天空之上,四道藍色光芒交織在一起,齊齊匯聚成一,如一道從天而降的光雨,驟然落下!

  張子瑜看的心驚,轉(zhuǎn)而順著上方向下望,他似乎冥冥之中看懂了什么,那道光雨正落入那口古井之中,而古井的不遠處,猶如行尸般的尤鴻軒,正在緩緩前行。

  “以血為祭!”莫高歌抽出腰間短刀高舉吶喊。

  “以血為祭!”四方城頭,無數(shù)名面色泛紫的鐵騎抽出鋼刀,高舉著另一只手。

  “破開天門,潛龍升天!”莫高歌眸子一凝,毫不猶豫地舉刀對著手臂一劃,血管驟然被劃開一道平整的傷口,鮮血尋到了出處,瘋狂地向外奔涌而出!

  “破開天門,潛龍升天!”

  數(shù)之不盡的鐵騎如他那般劃開血管,面色狂熱而興奮,旋即排著長隊,朝著通天藍火柱邁步,仿佛是一次出征,每個人的面上表情都很復雜。

  他們?nèi)孔呷肓嘶鹬?,幽藍似幻的火焰在瞬間將其燃燒成灰燼,無數(shù)道魂魄白芒從火中飄出,在空中連接成一道絢麗的弧線,直直沖著古井飄落。

  ……

  尚都與江東之間橫跨大江,地處遙遠,但是今夜,尤親王府內(nèi)的百花園,綿綿細雨緩緩落下,尤親王赤著腳站在雨中,凝視著那朵尚未綻放的幽蘭,許久都未曾眨眼。

  他緩緩抬頭,望向天邊,于漆黑的夜雨中凝望著大江那邊的天空,看到了一道絢爛漫天的夢幻藍芒,璀璨而奪目,令他心生向往,癡迷地看著。

  蒼老的面容滿是悲傷,皺紋微微聳動,那副平靜的面容再也無法保持,干澀的嘴唇輕聲呢喃。

  “高歌,等著我,快了,讓我在走幾步棋?!?p>  “再走幾步,我便去與你在幽冥共飲孟婆湯?!?p>  “走最后一遭?!?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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