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我會親手斬他
詭異的一幕,沖擊著每一個人的視線。
鮮血如大紅色蜈蚣灑了一地,觸目驚心。
這一刻,誦經(jīng)殿里道士雖多,但大多腦子都嗡嗡作響。
這里可是武當。
這兩位可是俞師兄和莫師兄...
這是知根知底的存在,是云游時可靠的劍修。
而俞師兄更已是受箓道士。
虞清竹捂著左臂傷口,鮮血從指縫里涌出,又溢到手背,一片血紅。
她如是不知疼痛,只是看著遠處的空曠。
...
...
一小段時間后。
哧,哧,哧...
包扎的聲音傳來,隨著一聲撕扯聲,宣告完畢。
小道姑收回繃帶,道:“師姑,好了?!?p> 虞清竹道:“謝謝你,清霞?!?p> 小道姑露出可愛的笑容。
此時,另一個聲音從旁傳來,“小清竹,放心吧,沒什么大礙,只是外傷...有我秘制的外敷療傷藥,這點兒傷會很快恢復,而且不留疤痕哦。”
虞清竹看向神醫(yī),神醫(yī)俏臉存著風韻,姿儀婀娜,嬌軀充滿元氣,前凸后翹,雙腿繃緊而有力,完全看不出是和老道差不多大小的年齡。
見她看來,神醫(yī)也側(cè)頭對她嘻嘻笑著...
“多謝前...神醫(yī)?!?p> “小清竹,別這么冰冰冷冷的,韶華易逝,人只活一次,這么冷冰冰的,可是會失去很多東西?!?p> “多謝神醫(yī)指點?!庇萸逯襁€是冷冷清清,如是一座散發(fā)著刺骨嚴寒的冰山。
程鏡心看了她一眼,就回過了頭,目光轉(zhuǎn)到了兩具無頭尸體上。
她身為神醫(yī),雖說無法比擬那種手法出神入化的仵作,但是一般的仵作卻也難以望其項背,至少武當上沒有人能比她更擅長檢驗尸體了。
老道不知何時到了,他的到來就如一座鎮(zhèn)定人心的山,眾人頓時都不慌了。
良久...
程鏡心起身,她的神色變得很認真。
“師兄啊,什么問題都沒有,至少他們的身體沒有任何中或者中過毒的跡象?!?p> 眾道士聽到神醫(yī)對老道的稱呼,都是愣了愣,畢竟這一層關(guān)系還是沒公開過的。
而藥王鏡山的這位神醫(yī)可是道鄉(xiāng)鼎鼎有名的存在。
便是一些大都市的權(quán)貴甚至天闕皇都的皇族,都會不遠萬里來此尋她看病,她還愛理不理。
醫(yī)生和患者,本就是一層特殊的關(guān)系。
尤其是這么一個無可取代的神醫(yī),更是和那些位高權(quán)重的患者建立了良好的友誼。
可以說,如同彭鏗九十九名妻子構(gòu)建的勢力一樣,這位藥王鏡山的神醫(yī)的關(guān)系也足以一人形成一個勢力,而擁有很大的能量。
而這樣的一個人,居然是自家掌教的師妹?
程鏡心自踏上武當水土以來,就無意隱瞞這一點了。
如今,這關(guān)系揭曉,也是在諸多弟子心中引起了一些震驚。
但,神醫(yī)都說了沒中毒,那就是真的沒中毒了。
可是...
沒有人會忘記剛剛那詭異恐怖的一幕。
老道問:“師妹啊,你見多識廣,可遇到過先例?”
神醫(yī)負手抱胸,沉吟了下,詢問道:“這兩名弟子近些日子,可有異常?”
周邊弟子頓時竊竊私語起來,然后一個臉帶雀斑的白袍道姑走出道:“神醫(yī)前輩,我和莫師兄相熟,就是今天早上還一起參加早課,誦讀經(jīng)文,沒見師兄有任何異常。
只不過...”
她有些遲疑,似乎不知道這事有沒有聯(lián)系。
虞清竹道:“華姑子,說吧?!?p> “是,師姑”,雀斑白袍道姑繼續(xù)道,“莫師兄曾向清竹師姑提過說要在太子洞外監(jiān)視,等著靈露真人出洞,但是師姑沒同意。
但就在前幾天,我看到他和俞師兄偷偷摸摸地去太子洞了,說是要在洞外等?!?p> “靈露子?”神醫(yī)似乎被喚起了什么回憶,“這老東西特討厭!每天都陰陰的,不知道在想什么?!?p> 她一側(cè)頭道:“師兄,去叫他出來唄,讓這個老東西把話說說清楚,為什么這兩個小輩去找他,結(jié)果就出事了?!?p> 她等了半晌,卻沒等來回音,側(cè)過頭看去,只見老道垂眉低眼,一言不發(fā)。
“師兄?就算你和那老東西從小一起長大,但他和你不同,不是一條道上的人?!鄙襻t(yī)叉著腰,很有些潑辣地道,“都死了兩個弟子啦,趕緊問問他,那老東西究竟要做什么。他還小的時候,我就覺得他不是個好東西,哼!”
她一口一個老東西,又如“刁蠻女友”般地質(zhì)問著老道,把一種小輩諱莫如深的話題隨口就說了出來。
眾人心底都感到古怪。
畢竟,不少人都云游過,也聽過關(guān)于神醫(yī)的事跡,更是知道神醫(yī)的年齡應該是奶奶輩的。
而她在措辭里說“靈露真人還小的時候”,更是證明了這位風韻上佳的神醫(yī)絕對是奶奶輩的。
這么一個潑辣貌美的奶奶如此大鬧,可不古怪?
老道佝僂著身子,看了看身首分離的兩名年輕道士,眸中閃過一絲復雜神色,然后終究變得堅定。
他淡淡道:“靈露真人不在太子洞里...
明日一早啊,我就令人下山去刑部的六扇門,發(fā)布懸賞,
我也會告知道鄉(xiāng)的道友去留意他的下落。
若真是他所為,不論他身在何處,我定親手斬他,以祭亡魂,以正門規(guī)?!?p> 神醫(yī)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師兄,這才對嘛,你這么厲害的人,早該讓那臭東西吃吃癟?!?p> 和神醫(yī)的活潑潑辣不同,老道如是一座不動的山。
他問:“還有嗎?”
“沒了...解鈴還須系鈴人,如果靈露子剛好消失,那么此事必定與他有關(guān),找到他,答案就出來了。另外呀,我還建議讓所有的武當?shù)茏佣寂抨牭轿疫@邊來做個檢查,以免他們?nèi)缤@兩位小道士?!?p> 老道側(cè)頭道:“玉鶴子...”
大師兄頓時從人群里跑出來,道:“師父啊,我明白。”
然后又側(cè)頭看向神醫(yī)道,“前輩,您盡管吩咐,今晚就可以開始?!?p> “還沒吃晚飯呢,餓了,沒力氣,做不動呢。”神醫(yī)叉著腰,如泄氣的皮球吐出一口氣,全身上下充滿了沒有干勁的感覺。
也許是她死人看多了,別人看到這這詭異血腥的一幕別提吃飯了,就連站著都覺得如墜冰窟。
但程鏡心卻沒有。
見塵埃落定,
老道悠悠轉(zhuǎn)身,彎腰負劍,向紫霄后宮走去。
晚風吹起他的銀發(fā)。
風暖暖的,是春風。
春色無限好,只是...黃昏已過,光明已沉。
虞清竹看了一眼門外的黑暗...
好似天地里,就只剩這燭火點著的光明了。
在這樣的黑暗里,連俞重山這樣的受箓道士都無法幸免,師弟...師弟若是遇到,更是只有死路一條。
得讓師弟離開武當,讓他隨著那位生母去皇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