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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魚崩人設(shè)后成了頂流

017 你傻還是我傻

咸魚崩人設(shè)后成了頂流 江面面 2149 2021-04-04 18:00:00

  房子是個不足70平的二居室,所有的東西都是舊的,空氣里彌漫著濃烈的中藥味,東西堆得很多,好在看上去還算干凈整潔。

  余未萊把手里的東西一股腦放在一張桌子上,揉了揉被勒紅的手指。

  李慧芳忙碌著進(jìn)進(jìn)出出,一會兒去廚房看看灶上熬得中藥,一會兒又去窗邊晾衣服,幾乎一刻也停不下來。

  一間臥室門開著,微微傳來些動靜。

  余未萊回頭,就看見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努力著往門外挪動的男人。

  她的繼父,陳良。

  兩年前因腦栓導(dǎo)致右側(cè)嚴(yán)重偏癱,無法正常行走,幾乎喪失語言能力,吃住行都需要人照顧。

  他瘦得似乎沒有幾斤肉,棉衣套在身上松松垮垮的,挪步時顫顫巍巍,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摔倒,這會兒正偏頭看著余未萊,口齒不清的說著什么。

  李慧芳見狀趕忙放下手里的活來攙扶他,一邊沒用多少力氣的打了他一巴掌,一邊責(zé)罵他。

  “你可真是長能耐了,不讓人扶都敢走出來,也不怕一跤摔你個大馬趴?!?p>  男人抖著手指著余未萊,嘴里嗚嗚哇哇的,實在聽不出一個字符。

  “怎么那么多事兒啊你,她自己腿腳比你好多了,要累自己會找地方坐,你可待著你的吧?!?p>  聽李慧芳這么說,余未萊大概明白了他是在招呼自己。繼父健康的時候,對人很不錯,是個老實巴交的好人,就是命不怎么好,生了個不怎么老實巴交的兒子。

  余未萊便往沙發(fā)上坐了,繼父又指著桌子上的水果,嗚嗚啦啦的讓她吃,她隨手拿起一個小橘子,不急不慢的放在手里剝著…

  繼父被安排坐在輪椅上,李慧芳幫他戴好圍嘴,又去廚房端出一小碗湯藥小心翼翼地放在他面前的小桌板上,拉了把椅子自己坐下,開始一勺一勺的喂他喝藥。

  每喂一口,她都要拿餐巾給他擦擦溢出嘴角的湯汁,然后再繼續(xù)喂下一口。

  余未萊就像件衣服似的被晾在一邊。

  李慧芳喂完了藥,在丈夫嘴里塞了一顆糖,就收拾了空碗去廚房清洗。

  坐在輪椅上的病人,突然干嘔兩聲,剛喝的藥混著食物殘渣一股腦全吐了出來。

  余未萊想都沒想,起身抽出了幾張紙巾就要幫他清理,但見他的身上,小桌板上,連同地上全部都是嘔吐物,她正猶豫著從何下手,就被李慧芳扒開了。

  “走開走開,不是你該干的事兒,站遠(yuǎn)點兒,弄你身上不嫌臟啊。”

  說完,她毫不嫌棄地伸手把他臟兮兮的圍嘴解下來扔在地上,又拿起毛巾利落地擦掉小桌板上臟物,最后才彎腰處理地上的…

  快50歲的李慧芳身體還算硬朗,干起活來毫不費勁,典型的能吃能干的勤勞婦女形象。當(dāng)她抬起頭來,臉上的皺紋彎彎繞繞爬了不少,濃重的黑眼圈幾乎占據(jù)了她半張臉,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大了很多。

  也就一杯茶的工夫,一切已經(jīng)清理干凈。

  而后,李慧芳樂此不疲的拖著地,終于有心情跟余未萊說話,但一開口就是在下逐客令。

  “沒事兒就走吧,我這兒忙著呢。”

  余未萊也不打算逗留了,便從包包里掏出一沓錢來,放在桌子上。

  李慧芳斜眼瞟了瞟,嘴上拒絕,“拿走,我不用你的錢?!?p>  “借你的?!?p>  余未萊涼涼說道。

  李慧芳閉嘴沒有再拒絕,繼續(xù)干自己的活。

  余未萊也沒有什么可說得了,移步向門口走去,手剛剛放到門把手上,身后的李慧芳又開口了。

  “房子的事兒你別管,你媽有你媽的命,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余未萊轉(zhuǎn)身,問她,“你準(zhǔn)備一直住在這里?”

  “我住哪里是我的事兒?!?p>  李慧芳眉頭皺成一個深深的“川”字,不耐煩的甩了甩胳膊,“你那邊有倆拖油瓶還不夠你忙?哼!你那混賬的親爹,活著的時候不管你死活,死了還給你扔了倆累贅,要不說你傻?!?p>  “我傻?”

  余未萊不由笑了一聲,“還是你傻?”

  李慧芳不想再搭理她,催促道:“快走吧你?!?p>  余未萊不再說什么,開門走了出去。

  房門輕輕地關(guān)上,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僵硬扭曲的臉努力著咧開了嘴角。

  李慧芳拿起桌子上厚厚的一沓鈔票,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頭,刻板嚴(yán)肅的臉上終于浮現(xiàn)一絲柔軟的笑容。

  “你還笑呢?這是我閨女給咱倆的救命錢,瞧見沒,還是沾了我這大閨女的光了吧?”

  ……

  從小區(qū)里出來,余未萊驅(qū)車往回走。

  路遇紅燈,她扭頭望了望路邊,不偏不倚得看到了江城大學(xué)的大門。

  猶豫一下,手指撥桿亮起了轉(zhuǎn)向燈。

  江城大學(xué)是本市最好的名牌院校,也是余未萊的母校,她的音樂夢想真正開始的地方。

  2月末,日頭漸長。

  春寒蕭瑟,校園里青枝枯木,不及夏日來得漂亮,但卻是喧囂都市中一方難得的凈土,安靜而平和。

  余未萊拉起羽絨服的帽子扣住腦袋,抻了抻圍巾遮住半張臉,雙手放進(jìn)兩側(cè)的口袋里揣著,悠悠然沿著小路走。

  雄偉壯觀的主教學(xué)樓掩映在一排光溜溜的梧桐樹后,午后的陽光斜斜的照射下來,給它鍍上一層閃閃的金光。

  學(xué)生們?nèi)齼蓛?,自層層疊疊的臺階上上下下,宛如五線譜上跳動的音符。

  穿過這排梧桐樹,是學(xué)校的籃球館,此時正在舉行一場比賽,球體撞擊地板的聲音和激動的歡呼聲不絕于耳。

  往前走就是室外操場,中間鋪著大片人造草皮,被一圈紅色的塑膠跑道緊緊的環(huán)繞著,養(yǎng)眼的翠綠成了這個時節(jié)最珍貴的顏色。

  草坪上,有學(xué)生彈著吉他放聲歌唱,青澀干凈的聲音讓空氣都變得柔和而溫暖。

  余未萊站著聽了一會兒,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前面就是階梯禮堂了。

  階梯禮堂開著半扇門,陽光鉆進(jìn)門里鋪了薄薄的一地,隱約看到里面的燈光,可能有人在。

  余未萊躊躇片刻,還是抬步走了進(jìn)去。

  厚重的窗簾將陽光拒之內(nèi)外,灰暗陰沉的禮堂寂靜一片,仿佛與世隔絕。

  只有舞臺上方打著幾盞射燈,投下數(shù)道圓柱形的亮斑,也僅夠照亮舞臺前極少的一片。

  觀眾席被兩條筆直的黑色走廊切割為三部分,并以弧形的階梯狀層層往后升高,一排排座位如波浪向遠(yuǎn)處緩慢延伸,直到隱沒在愈發(fā)深沉的暗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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