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睜眼
呼————
我...我還...
活著嗎...
天空,灰蒙蒙一片
“王...”
誰的聲音?好像很熟悉啊...
“王...王育”
白...,叫白什么來著...
“王育”
一雙有溫度的手
“縭蘿?”“太好了!你醒了!快過來啊,他醒了!”
...確定了,自己還活著
“你沒事吧?”
聽到又一個(gè)熟悉的聲音,踏踏腳步聲走進(jìn),急切,擔(dān)憂
“你...你的臉,怎么那么白???”“先別管我了,你沒事吧,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我...”
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到了縭蘿,接著又見到了婉凝,然后他第一反應(yīng)是詢問他人。婉凝將手搭在了他額頭上,不斷的試探,就怕他出什么問題
“你!你不是!”“嘔~!放..放??!”
“你干什么王育!放手??!”
劍柄以一個(gè)剛好的力度彈開了王育的手,看情況不對,霖漠及時(shí)出了手
“我...我這是怎么了?”
來的太快,剛剛還虛弱不堪的王育,不知道像是看到了什么,也不知道被什么驅(qū)使,一把掐死了婉凝的脖子,兇光畢露!
‘她體內(nèi)有什么多出來的...?看不到,但感覺出來了’
“你...”“我沒事,對不起”“你不會也...”
婉凝隱隱哭腔,兩個(gè)命運(yùn)多舛的人,無論什么時(shí)候都在第一時(shí)間關(guān)心對方
“放心”將手撫在她的臉上,溫柔拭去眼角外冒的淚痕“我真的沒事”
然后,該有的人,黯自神傷了...
“那天我們遇襲,之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深情對望中,王育率先抽出了眼神“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啊”縭蘿轉(zhuǎn)過身“霖漠是第一個(gè)醒的,你問問他吧”
確切的說,他只是失去了不到一刻的意識,不過,就他自己知道
“我醒過來,對方已經(jīng)全死了”“全死了?!你殺的?”“我也暈過去了”“那是有誰在暗中幫助我們?”“在那之后,我把你們帶離了那里,找了個(gè)暫且安全的地方,也就是這兒”“你一個(gè)人背了我們?nèi)齻€(gè)?”
有些問題霖漠無視了,而王育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吃驚罷了
“來回,三趟”“那,幸虧有你了啊”
王育最后長吁了一口氣,這次死里逃生真是好好給他上了一課
還有
中間好像少了什么...
“現(xiàn)在是什么時(shí)辰了?”“快下午了”“出發(fā)”“啊、啊?”“我們不能在這多呆”“為什么呀?”婉凝疑惑
為什么?
...
直覺?
“相信我,我們不能在這多呆”“可,可婉凝還要休息呢”縭蘿
“你?”向婉凝拋去了詢問“我沒事的,你們?nèi)ツ奈叶紩稀薄暗憧雌饋?.”
“我同意他,你們不能留在這”霖漠插了一句
他很清楚,堂里不會善罷甘休的,下一批人肯定在路上了
“誒呀好吧好吧,那我們..去哪兒啊?”
縭蘿的詢問,王育望向遠(yuǎn)處,那上方純凈威嚴(yán),終年落雪的地方,眼神不知怎的是如此的篤定
——“昆侖”
...
.
“快快快,各位姐姐妹妹們,動起來動起來都快動起來~,今天可是個(gè)大日子啊~!”
今天既不是百蜜節(jié),也不是蟲采日,但是所有這兒的小家伙們,成熟的精靈都撲騰著翅膀,忙得不可開交
“這里,那里,都布置好點(diǎn),可別少了什么”“可別偷懶啊,大家都勤快一點(diǎn)~!”
這前前后后在這指揮的身影,年紀(jì)不為最長,修為也不見最深,可‘架子’卻是最大的
“姐姐!你來啦~!”“小湝,都說了別那么大費(fèi)周章了”
遠(yuǎn)處來了人,一襲淺白,卻掩不住的高貴與典雅
“女王”“女王”“女王”......
“都是姐妹,用不著拘謹(jǐn)”
騰靈,精靈中最大的一脈,幾乎也代表了精靈一族。而這徐步而來的,就是‘騰靈’一脈中正統(tǒng)的王族,自古以來,就代傳代的女王
“那哪行啊,姐姐每十七年才過一次生辰,怎么能隨隨便便就了事呢?”“捏花看景,也就你們喜歡,不然不過都罷”“不行不行,上一次生辰就沒過了,再錯(cuò)過那都小半轉(zhuǎn)了,絕對不行”
“還有我真是不懂,姐姐為什么要十七年才過一次生辰?”
精靈雖然歲數(shù)比人類長久的多,但生辰還是和他們一樣每年過的,只有女王特例
“姐姐不喜歡這些,更不喜歡鋪張”“放心,姐姐,不鋪張不浪費(fèi)。自家的果醬,窖藏的靈水釀,現(xiàn)采的竹葉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看著辦吧”“這就是了嘛,你就放心交給我吧~,包你滿意!”
淡淡笑,揮衫一動,身后這些后的繼續(xù)各忙各
拖過衣擺,走過石華林,經(jīng)過了古滄州最繁華的地帶,一路上不斷有人向她們的女王行禮,她都點(diǎn)頭回示
這漫長歲月以來,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在大家的眼里——她是一位稱職的女王
勤治,和民,雍容加身、風(fēng)華萬千,高貴但從不擺弄身段
“大姐姐,你好”
這絕代盛容,拜得倒萬千石榴裙,也當(dāng)?shù)牡绵徏掖蠼憬?p> “瞎說什么吶,這可是我們的女王大人”拉下了自己的孩子,拜行一禮“女王,小孩子不懂事,我一定會多加管訓(xùn)的”
淡笑,如風(fēng)而過
輕絕,同樣也不會長留
就是這樣,這位高高在上,她們的女王,一直是這般
“最近怎么樣?。俊?p> 色彩慢慢淡了下去,身旁的風(fēng)也悲躇起來。她向著前面無人的方向,自語道
“近來有點(diǎn)忙,來少了,你不會怪我吧?”還是沒有人,這里已經(jīng)是棚戶少見,更別說居住的精靈了
女王從繁華之盛走了不少路,跨過幾處荊棘,撥開雜草,終于是到了
“大家都很好”
這里也就是幾塊粗石,壘成了一堆,兩座,不知有什么用意
“妹妹也很好,我也很好”
擦去石上塵雜,她緩身坐了下來,靠在石堆上
“就是有些累了,讓我休息一會兒吧”
就這一句話,之后女王便憩了半個(gè)時(shí)辰下去。期間風(fēng)聲無痕,她也一點(diǎn)聲音也沒有
環(huán)顧四周,灰蒙蒙一片,枯枝敗木,一副蕭條,很難想象堂堂的精靈女王、騰靈之首,來這種地方干什么?
“知道嗎?”“當(dāng)年害你變成這個(gè)下場的,找,到了”“我”
這其實(shí)...
是一處孤冢,她們騰靈一族的安息之地都算不上
《有罪之骨,無處安放》
這句話,自稱為女王后,她一直記得,也從來遵從
“從明天開始...”
‘有罪之骨?無處、安放?呵~..!’,她心中是冷笑
“或許,可以說是從現(xiàn)在”女王的心中積壓著什么“我會找到她”眼中,有著與她絕然不匹的戾火“然后,殺了她”
這斷斷續(xù)續(xù)的話句,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gè)既定的事實(shí)罷了。若不是被外力加壓粉碎的石塊,甚至都看不出情緒波動
十七歲,就是在那襁褓之中的年紀(jì),她就被視作了叛徒,也就是在那一刻,她失去了世間唯一的保護(hù)
“哈哈..”低沉“哈哈哈哈...”壓抑“哈哈哈哈~”逐漸放肆“哈哈哈哈哈哈!”掩蓋不住的快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p> 到最后的——癲狂
“白亞羽??!終于!我終于等到你了?。?!”
......
天邊,驚雷四起,漫在半空的黑云厚厚壓住,似是已經(jīng)散不去了
從遠(yuǎn)古吹至今明的蘊(yùn)風(fēng),席卷了整個(gè)神州五岳,充斥在每一個(gè)角落。這場揭天風(fēng)暴的雛形已然形成,萬物蒼生、芻狗蜉蝣,不備不成
這遭劫,天地共勉
雨
下著
下著,下著,下著...
......
.
行清不知都過去多久了,這厭人的天氣還是這般——細(xì)細(xì)毛毛,打著傘多余,不打傘到家肯定又蒙上一層水霧
南疆說是這二十四節(jié)氣也有,可大半其實(shí)都這樣
杼戶輕啟,梳臺前的姝麗,正精心畫著妝容
咚咚咚~
嗯?這個(gè)時(shí)候誰會來敲她的門?
“進(jìn)來吧”
門推開,說是行清都過,空氣中卻隨豁縫而入些涼意,讓她不禁哆嗦了一下
“憫月..姐...”清爽,燦燦,帶著問候的語氣
“這里”“哦,憫月姐,這是今天節(jié)日擺盤多下來的一些水果糕點(diǎn),我給姐姐送過來一些”“你..,是新來的吧”“嗯,是的呢”
才忘了自我介紹,放下了手中的盤子,著綠底青衫,教中最常見的服飾
“姐姐,我叫紅芊,你教我小芊就可以了”“小芊?”“嗯,是的憫月姐”“你一個(gè)新來的,怎么會想著給我送東西的啊?”“小芊...”
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很坦率的開口了
“小芊是新來的,人不聰明活又笨,就只剩下手勤了。就想著多討一些姐姐們的歡心,總是沒有壞處的”
“可我也只是一位婢女啊,和你的位置一樣,只是侍奉的主人不同罷了”
“可我都聽教中的其他姐姐們說,你對人特別好,特別和善,長得好看心腸又好。小芊覺得,這樣的姐姐就值得我多跑幾趟”
她們都是這么說自己的嗎?
...
呵呵~
“她們沒對你說些別的嗎?”“別的?唔...,姐姐說的是哪些?小芊不懂”“沒什么,我也就問問”
“你放下吧,沒事便去,今天是月神祭,等正式開始還有的你忙的”“憫月姐,我...”“還有什么嗎?”“我分到的職務(wù)平時(shí)不能隨便走動,好不容易來一趟,能...讓我看看姐姐長什么樣子嗎?”
這姑娘還真是...
憫月緊繃的心,被她這番‘簡單’的話,竟安定下不少
“哇~~——”
憫月衣裳還沒有換,一身白衣便裝,但仍擋不了她那動人容姿
“怎么樣?和你聽到的那些有什么出入嗎?”“出入...太大了,姐姐像你這么好看的?怎么會來當(dāng)婢女的啊?”
她們那的小寨,長得好看的都嫁出去享福了。也就像她們這樣的,家里沒錢又沒勢,又沒有漂亮臉蛋,才會出來做活,最少,得養(yǎng)活自己吧
普通人,思想便是這樣
“呵呵呵呵~~”憫月終于是笑出了聲“為什么?”
思考了些許
“侍奉大人吧”“誰?”“你?是在誰的手下管著?”“靜月臺,百付處做一些清掃的雜活,歸誰管嘛...,小芊還不知道呢”
她問,她真的有模有樣的答著
“辛苦嗎?”“可累了,一天七八個(gè)時(shí)辰呢”“姐姐這里倒是輕松,就是平常得時(shí)刻上著點(diǎn)心...”
說著說著停住了,入了神
“還總有麻煩事要解決,真不知道我該不該羨慕你”
“姐姐,你是沒干過體力活吧?忙的時(shí)候一整天連口水都喝不上,晚上回房腰酸背痛腳抽筋沒一塊地方是好的。要我說啊,我要是運(yùn)氣好點(diǎn)能分到姐姐這種地方,我絕對不換!”
“那要不要我去說說,就讓你跟在我手下?”“好呀好呀~!真的可以嗎?!”
嗯?她只是玩笑一句的,畢竟她這里除了教主也沒什么人敢來了,難道...
“你知道我侍奉的人是誰嗎?”“誰都不一樣嗎?反正都是主子,我娘說..”
“誒呀~!可算是找到你了?”正當(dāng)兩人聊得歡呢,門外突然又來了位女婢
“誒~,堂姐,給你介紹下我新認(rèn)識的姐姐,她..”“就你長嘴了!”
就一會沒看住,她一個(gè)新人怎么會跑到望舒來了?這要是讓上頭知道了!
“對不起對不起,憫月姐,這丫頭是新來的,不懂規(guī)矩亂跑,打擾到你休息了,我這就把她帶走!”
“等一下”不溫不火的一聲
“憫月姐...她..她還只是個(gè)孩子,她..什么都不會記得的”
另一位婢女顫顫巍巍的聲音,教中的人對憫月姐都有些了解的,但她們更了解她們甚至一面都沒見過的大祭司??!
“別急,我只是問一句,她”素手,指向了小芊“在那個(gè)人手底下?”“憫..”“我只是問問”“...華月”
“嗯,知道了”
嗯?‘知道了’?就這樣?!可...
“還有事嗎?”“沒、沒了!”
一把抓過紅芊的手,不解釋也不給她說話的機(jī)會,就像從鬼門關(guān)里逃出來一樣奪門而出!
一口氣快走帶小跑的拐了十幾個(gè)彎,直到喘個(gè)不行也沒有停下
“怎么了呀,堂姐~”終于是忍不住發(fā)問,站住腳甩開了堂姐抓著的手“怎么了?你說怎么了!”
堂姐仍是不敢懈怠,繼續(xù)抓回她的手干脆就是直接小跑了,一邊罵著
“我把你從寨里帶出來是為了給你找條活路的,你啊你?。∧闶遣幌牖盍藛??!”“怎么了嘛堂姐,我不就是給我新認(rèn)識的一位姐姐送些吃的嗎?”“別白費(fèi)心思了,人家缺你那點(diǎn)東西嗎?她要是伸伸手什么沒有?你還可憐她?你..”“什么叫伸伸手就有?憫月姐她不也是一個(gè)女婢嗎?”
“以后你少提這個(gè)名字!”
這句話近乎大吼,怒目圓瞪的,接著還不忘了繼續(xù)跑遠(yuǎn)
“堂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不能直接說嗎?小芊本來就笨,你這樣繞來繞去的我就更不明白了”
“她!”“她..!”“誒呀!”
被著實(shí)問到后堂姐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要怎么告訴小芊這教中的諸多隱晦?
“難道她騙我?她不只是一個(gè)女婢?”“她是倒是女婢,可是...”“可是什么呀?”
“可是她是專門侍奉大祭司的女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