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林舒白有事先走了。
一家人便坐在客廳沙發(fā)上閑聊看電視。主要是明成輝和馮秀兩人在說,至于明瀾兩姐妹則各自坐的遠遠的,低頭擺弄著手機。
閑談間,明成輝撞了撞老伴的肩膀,馮秀會意,笑著對明瀾兩人道:“哎!跟你姐倆說個事。過兩天你爸的一個大學同學要來我們家,我跟你們說啊,他這同學可比你爸厲害多了!聽說他家祖上還曾出過御醫(yī)!”
“他本人也很有出息,一手切脈針酒學的出神入化!在中醫(yī)界可是響當當?shù)娜宋?!?p> 明晚晚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切!媽您都快把人家夸成神仙了!”
馮秀白了女兒一眼,“嘿!你可別不信,聽說啊在帝都那邊,找他看病的人都排到明年去了!”
“所以啊,趁這次他來家里,晚晚你可得讓他幫你好好把把脈!你和舒白不是準備年底結(jié)婚嗎?我看你們也都不小了,等這結(jié)婚后啊就該準備著要孩子了!正好趁這個機會把身子給我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下。”
明晚晚撇了撇嘴,卻也沒再說什么。
馮秀繼而看向明瀾,不容置疑地說:“還有瀾瀾,你那天也得過來,你不知道,好的中醫(yī)切脈可比西醫(yī)強多了!這么好的機會,咱可不能錯過。”一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口氣。
說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她的臉色。
明瀾見此,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就說嘛!明晚晚她自己本身就是名婦產(chǎn)科醫(yī)生,怎么會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哪還需要舍近求遠的去看什么中醫(yī)!
原來繞了這么一大圈,最終目的只是想讓自己順理成章的檢查身體!
想起半年前,她臉色憔悴的回了家,二老得知她的遭遇后,那一瞬間變得沉默的身影。
自那以后,一家人仿佛忘了她和秦牧川的那兩年,待她的態(tài)度還和以往一樣,就連向來最愛和她嗆聲的明晚晚都從未提過一次。
可在他們心里。始終無法接受她可能永遠不能生育這件事。
雖然當今社會提倡男女平等,對女子也不需要像古代那樣遵循什么三從四德??梢粋€不能生育的女人。得到的只會是別人的冷嘲熱諷和唏噓感嘆。
見他們這小心翼翼的樣子,生怕說多了勾起她的傷心事,明瀾心里一時酸酸澀澀,即感動又愧疚。
她打了眨眼睛,笑著說了聲“好”。
雖然知道最終的結(jié)果也只會讓他們更傷心,
見她答應(yīng),二老對視一眼,齊齊松了口氣。
……
第二天,馮秀口中那神乎其神的中醫(yī)圣手果然來了。
來人姓韓,五十歲左右的年紀,身形清瘦,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
他身上的穿著看似普通,可懂行的人一看便知,他這是私人定制。有錢人也分三六九等,這樣的一件衣服通常有錢都未必買得到。
明瀾心中不由感慨,這些年她從未聽說過爸爸有這樣一個不簡單的同學,可想而知,為了請這位韓中醫(yī),爸爸也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
韓中醫(yī)看起來很忙,簡單寒暄了兩句后他便提出要給明瀾兩人切脈。
明晚晚伸出染著指甲的纖白玉手。
韓中醫(yī)食指輕輕扣脈,微微沉吟后,對明成輝笑著道:“沒什么大事,這孩子早年應(yīng)該受過一陣子苦,導致脾胃有些弱,不過這些年調(diào)養(yǎng)的很不錯,以后只要不暴飲暴食就沒事?!?p> 明晚晚點了點頭,輕聲說了句“謝謝!”不知想到什么,臉色暗了暗。
韓中醫(yī)看了眼一旁的明瀾。
明瀾只得乖乖坐到近前,老實的把手伸過去。
這次切脈的時間明顯要長一些,
明成輝夫妻倆見此都有些緊張。
明瀾倒是很淡定,反正她的身體已經(jīng)這樣了,再差又能差到哪去?
卻聽韓中醫(yī)開口道:“身體底子不錯,宮寒稍微嚴重些,不過也不打緊,開幾服藥吃一陣子就好了!”
聽到這話,在場幾人尤其是明瀾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您的意思是…我們家瀾瀾以后真的可以正常懷孕生子?”馮秀忍不住激動地問。
韓中醫(yī)蹙眉:“當然可以,她這只是很常見的宮寒,除了每次來例假會有些痛外,是不會影響正常受孕的?!?p> 回過神來的明成輝看了眼一臉呆征的女兒,斟酌著問:“她半年前曾流過一次產(chǎn),不會有什么影響吧?”
韓中醫(yī)聞言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們搞錯了吧?她根本就沒有懷過孕!何來的流產(chǎn)之說?”
什…什么?她沒懷過孕!那…
明瀾腦中有一瞬的空白,隨即一陣思緒紛雜。
她看得出,眼前這位韓中醫(yī)是真正的杏林高手。自然不可能診錯脈。
可這樣說來,當初的一幕幕又算怎么回事?
她至今還記得腰腹處傳來的那股撕心裂肺的劇痛,以及從自己身下流出的那一灘刺目鮮血。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倒是明成輝兩人聽到這消息具都狠狠的松了口氣。對于他們做父母的來說,孩子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一旁的明晚晚挑了挑眉,漂亮的桃花眼中浮現(xiàn)一陣深思。
明瀾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把當初的事跟韓中醫(yī)仔細說了一遍,末了她問:“我想請問您,有沒有那種讓人吃了后推遲大姨媽的藥?”
“當然有,其實,能導致例假延遲或終止的藥有很多,可一般醫(yī)生都不建議使用,畢竟女性的生理期可以更好的促進其身體的新陳代謝?!?p> “你的這種情況,應(yīng)該是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吃了可導致例假推遲的藥,”
“至于你說的陰道大量出血——要做到這一點其實也很簡單,比如最常見的中藥益母草…”
“只要加大其藥物分量,就會導致腹部絞痛。癥狀與流產(chǎn)很像。”
一直到送走了韓中醫(yī),明瀾都有些魂不守舍,
她腦中忍不住翻來覆去想著——秦牧川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現(xiàn)在仔細回想,她那天起床后慣常喝的牛奶里應(yīng)該是被加了安眠藥。
至于那個醫(yī)生——沒記錯的話,當初她去的那家醫(yī)院背后最大股東正是秦牧川。
這樣說來,一切也就解釋通了。
只是…他這么的費盡心思,為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