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延英殿內(nèi),大太監(jiān)陸堯正在恭恭敬敬地像眼前的北冥厲匯報著日常事務(wù)。
聽著陸堯的匯報,北冥厲摸索著自己的胡子,忽然想到了什么,開口問道。
“唔,今日倒是沒見到小七來請安,這倒是奇了怪了,往日這時候他早就應(yīng)該跑來看東看西了?。∽罱愕娜瞬皇窃诒Wo他嘛,知道怎么回事嗎?”
“呃。。。”
聽到北冥厲的詢問,原本無論是做事還是接話都十分積極懂事的陸堯突然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半晌說不出話來,只是單純的呃呃呃。
半天沒聽到答案的北冥厲面色不悅的訓斥道:“有什么事情直接說,這般如鴨子一樣叫喚個什么!”
眼看非說不可,陸堯忙是跑到北冥厲的正前方,趴跪在地上開口回道:“啟稟陛下,七皇子殿下他。。。他昨日前去了紅杏閣,傍晚宮門即將關(guān)閉的時候方才返回宮內(nèi),想來今日應(yīng)該是睡過頭了吧?!?p> 陸堯不敢多說什么話,唯恐擔心說錯了什么話,比如為什么好好的就會睡過頭了呢?肯定是身體疲勞了,那么問題又來了,七皇子昨日在紅杏閣到底干了什么,才會導致身體疲勞呢?陸堯不敢順著這個思路往下猜了,只好單純的回應(yīng)了一個睡過頭了。
果然如他擔心的那樣,再聽到北冥天兒流連青樓臨近夜晚才歸來的時候,北冥厲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了起來,雙手緊緊地捏著龍椅的扶手。
“誰帶他去的?”
一聲冷漠的聲音傳進了陸堯的耳朵,讓他一瞬間感覺到后背直流汗,趕忙趴低頭顱顫顫巍巍的回答道:“根據(jù)暗衛(wèi)傳回來的信息,應(yīng)該是七皇子殿下閑來無事,大體上應(yīng)該是聽說紅杏閣比較出名,所以便去逛了逛吧。。?!?p> “逛了逛還能逛到宮門快關(guān)閉才回來?”
北冥厲明顯是不滿意這個答案,出口反問著陸堯,沒等他答話又開口道:“他們在紅杏閣干了什么?”
“根據(jù)暗衛(wèi)通報回來的信息顯示,七皇子先是在紅杏閣入口處和一個富家子弟發(fā)生了沖突,已經(jīng)查過了就是正常的摩擦。然后寫了兩首詩幫助自己和王守義得到了紅杏水榭的入場券,接著便進入了紅杏水榭頭牌七月姑娘的房間,至于七皇子在房內(nèi)做了什么,暗衛(wèi)就查探不到了,不過王守義也跟著進去守衛(wèi)了,這是那兩首詩的眷寫?!?p> 一番話匯報完,陸堯上前將北冥天兒寫的兩首詩詞遞了上去,然后便屏著呼吸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著北冥厲的回應(yīng)。
“嗯?寫了兩首詩,嗯!不錯不錯很不錯,這是小七寫的?”看過兩首詩詞,北冥厲臉上漏出一抹贊賞寬慰的笑容,向一旁的陸堯確認著自己的疑惑。
“是的,當是周圍很多人在看著,現(xiàn)在這兩首詞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升龍城傳開了,但是七皇子殿下用的是南天這個化名,所以很多人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嗯,就這樣吧,時刻看著些?!北壁枖[了擺手示意陸堯繼續(xù)匯報其它工作。
......
此時的升龍城確實已經(jīng)如同陸堯預測的那樣,瘋狂的傳唱著北冥天兒寫的那四首詩詞。
風華小苑中,一群文人正在此處煮茶論文,聊抒心意,一個文人品了品香茗,對著身旁好友說道:“柳兄,昨日夜晚傳出來的四首詩可曾聽過了?”
一個身穿白色衫衣的文人正在搖著手中的羽扇,也不知道大秋天的冷不冷,聽到聲旁好友的問話,慢悠悠的搖著手中的羽扇,開口卻是一口粗獷的大漢聲音,但是顯然身邊人都已是習以為常。
“這是自然了,那四首詞哪一首不是驚艷絕倫冠絕古今的絕妙詞曲,哎一人便可力壓整個北冥帝國一代年輕人??!”
聽到這番話,在場眾人不禁地也是跟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是啊,尤其是那一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媸菍懕M了戀人之間的萬千感情??!想著即便是現(xiàn)如今,也有許許多多戀人因為不得已的原因而分離吧,有了這句詞,多少有了些寬慰。”一個才子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柳兄的話,不禁跟著感慨道。
這時候,一位一直在旁邊安靜聽著眾人說話的才子開口問了一個問題。
“你們說說,這幾首詞和那位七皇子殿下的‘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啾鹊脑?,哪個更勝一籌呢?”
聽到這個問題,原本還在議論紛紛的諸位才子此刻紛紛停止了議論,帶著一絲疑惑看向這位才子,接著便又各自開始思索起來。
良久,剛剛姓柳的那位才子擺了擺手,直搖頭道:“不好比不好比,這兩首詞都堪稱是千古名句,真不好互相比較?!?p> “是不好說,但是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兩首詞表達的感情終點其實都是互通的,都是表達了對于分離的看淡而表達出了即使無法相見也要樂觀生活彼此珍惜祝福的態(tài)度?!?p> 剛剛提問的那位才子開口講著,突然他臉上的神情驟然一變,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緩了一會,開口問道:“你們說,會不會這幾首詞都是這位七皇子殿下所作呢?”
“不可能!”剛剛被叫做柳兄的才子斬釘截鐵的否定了對方的想法,“七皇子這首詩雖然也表達了對于分離的淡然,對于珍惜彼此的重視,但是明顯更為大氣磅礴些。相反,昨日那位南天公子的幾首詞都過于兒女情長,實在是有些小家子氣了?!?p> “對,說到這里,我倒是更覺得七皇子的那句‘錦字無憑南雁杳,美人家在長干道?!妥蛉漳咸旃拥脑~更配些?!?p> 聽到這句話,眾人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誰不知道七皇子年紀才七歲卻作出了這樣的紅塵詩詞,著實讓人感到好笑。
“說起七皇子,文兄怎么地一直閉口不言呢?按理說文兄要比我們更為了解呢?!绷娱_口問著一旁的北冥文。
“是啊,七皇子怎么說也是文兄的弟弟呢,正好下個月冬至我們這邊不是要舉辦一場詩會嘛?何不將七皇子殿下也請過來一起品茶論詩呢。”
眾人聽到這個建議,紛紛拍手表示贊同,畢竟大家都想見識一下這位寫出‘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钠呋首拥钕隆?p> “行吧,那我盡量去叫小七過來試試,主要是他吧,平時過于。。。你們也多少了解一些,這些日子才變得開朗了些,我試試去叫他過來吧,成不成倒是要另說?!币姷綀鲋斜娙思娂婇_口要求自己將七弟帶過來,一直沉默著的北冥文只好開口表示自己盡量邀請北冥天兒過來參加詩會。
“成,那就這么說定了。”
......
而此時的北冥天兒卻是剛剛從睡夢中醒來,昨日從紅杏水榭回來之后,因為過于勞累,他回來倒頭便睡了過去,直到臨近中午時分才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醒來之后的北冥天兒也不曾叫任何侍從來服侍自己穿衣吃飯,就那么懶懶地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他從前在大學里便是這樣,高中也是如此,初中嘛?不記得了。就這樣懶懶的躺著,什么也不干,單純的覺得躺在床上很舒服,那種萬物都和自己無關(guān)的舒坦。
而昨晚,是他來到這片世界之后,第一次這么舒坦的大睡了一覺,沒有半夜從噩夢中驚醒,沒有睡得迷迷糊糊時醒時不醒,更沒有出現(xiàn)任何睡不著的狀態(tài),很是舒服的睡了一場。
醒來的他正在想著,想著接下來的事情,他覺得自己不該這樣單純的該著了,要更加積極主動的融入這個世界,因為他昨天又發(fā)現(xiàn)了一件值得他融入的事情,或者說是一個人。之前是覺得這個國家的人那么的美好,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有人更美好。
細細地規(guī)劃了一番自己接下來的行動,北冥天兒決定自己要去找個人,找那個看起來嚴厲但看向自己卻充滿了寵溺溫柔的老爹,想著想著便行動了起來。
......
秋日正午的太陽不是那么的炎熱,也沒有那么的熱烈,照得人暖洋洋的。一如此刻的延英殿內(nèi),北冥厲父子兩個正在親切友好的互相交流著,至少在北冥厲看起來自己這是親切的關(guān)懷。
“父皇好!”
“嗯,小七來了啊,快過來讓父皇看看!”
“好的。”
北冥天兒朝著對方走了過去,接下來如意料之中的被抱進了懷中,正準備享受父愛的時候,一句尋常的問話讓他變得不自在起來。
“昨日去做了什么?”
聽到這句話,北冥天兒瞬間警惕了起來,內(nèi)心瘋狂的糾結(jié)著要不要如實坦白,終于,他下定了決心。
“孩兒昨天上午在京都大學堂看管了一番那些學子,下午嘛,去了紅杏閣看了看?!?p> 北冥天兒心里想著,這還用問嗎?肯定如實交代啊,自己才不信這父皇會沒有派人暗地里跟著自己。
“嗯,父皇看了看你那兩首詞,寫得很好。說明你最近的學習很認真,不過你現(xiàn)在年紀還小,身體容易受不住,想當年父皇也是十幾歲才。。?!?p> 教育著北冥天兒的那諄諄教導突然戛然而止,北冥天兒聽到這話笑嘻嘻的看著他,旁邊的陸堯也是強忍著笑容不敢出聲。
“呃,算了,總之一句話,要注意身體,就算做了些事情,也要處理好,你懂吧?”
北冥厲接著開口的一句話瞬間驚住了北冥天兒,這是第一次聽到有老子對兒子說,青樓可以去,但是要注意身體的。
北冥天兒趕快開口道:“父皇放心,孩兒一定多加注意。另外,父皇,兒臣想要出宮,或者至少在宮外有處住所,然后時不時可以住上一些日子?!?p> 看到北冥厲這般好說話,他趕緊順桿往上爬著,再次向北冥厲提出了想要出宮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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